卡莉斯塔一遍又一遍的尖叫著，將手中的長矛刺進赫卡裏姆的身體中。
    倆人如同野狗一般嚎叫著。
    他們的爭鬥已經持續了一天一夜，還未停下。
    觀眾們，離開又到來。
    林羽在看台睡著又醒來。
    他們二人不眠不休。
    “你這背叛者！你用你那偽裝出來的品德引誘我，用花言巧語欺騙我，用金錢買了婚約，你這貪婪者。”
    卡莉斯塔將長矛插進赫卡裏姆的胸膛。
    赫卡裏姆拔出胸裏的長矛，扔向一邊。
    矛尖鮮活的血肉沾染上了沙場的塵土。
    他呲牙咧嘴道：“你才是王！你才應該是卡瑪維亞的王！你的德行，你的謙虛，所有的這一切美好的品質，導致了卡瑪維亞的悲劇！隻要你自私一點，卡瑪維亞都會有救的！”
    “放屁！”
    “難道不是嗎？成為卡瑪維亞的王，你做什麽不可以？你已經是王了，你大可以和我離婚，去找萊卓斯！”
    卡莉斯塔微微一愣，然後提著赫卡裏姆咆哮。
    “你膽敢再說一遍他的名字！”
    “萊卓斯！萊卓斯！你本來可以救他的！是你自己的偽善導致了王國覆滅，導致了萊卓斯的死亡！”
    “卡莉斯塔！你這無私的人啊，不懂自私為何物，你才是最大的背叛者！”
    “你所背叛的，正是你自己！”
    卡莉斯塔的手僵住了。
    赫卡裏姆抓住機會，一個翻身起來。
    他抹了抹嘴邊的血，喘著粗氣，看向了卡莉斯塔。
    他踉蹌著走到場邊，拖著長刀，走到卡莉斯塔的身側。
    他提起長刀，卻沒有斬下。
    而是用刀撐著自己的身體。
    他快要撐不住了。
    不是身體的原因。
    而是精神的原因。
    赫卡裏姆一開始想要做的，無非就是征服土地，成為國王而已。
    可現在他所遭受的罪，早已超越了他應得到的苦難。
    有了這些苦難，就算成為卡瑪維亞的王，他也不會感到開心。
    沒有臣民，隻有空落落的土地，那些他熟悉的人都離去。
    無人見證的偉業，不過是一場空談。
    他的野心，有點堅持不住。
    他剩下的唯一念想，就是看著這昔日的未婚妻的轉變。
    卡莉斯塔跪坐在地上，腦子裏盤旋著赫卡裏姆的話。
    那個導致了一切悲劇的人，居然是她嗎？
    如果當初她自私一點，一切會不會不一樣……
    佛耶戈不是會不甘心的性子……
    赫卡裏姆會幫助他……
    萊卓斯也會和她在一起……
    她的無私，其實是一種對自己的背叛。
    並由此開始，導致了她眼中的一切背叛。
    “不，不不，不不不……不是這樣的！”
    卡莉斯塔站了起來，她提起長矛，指向了赫卡裏姆：“絕對不是這樣的。”
    赫卡裏姆看著卡莉斯塔，長歎一聲，他的野心再也無法繼續堅持下去了。
    他像是瞬間蒼老，倒在了地上。
    “你贏了，卡莉斯塔。”
    角鬥場爆發出熱烈的歡呼。
    “哦哦哦哦哦！”
    主持人激動道：“獲勝者是，卡莉斯塔！”
    鮮花、手絹、錢幣等不要命的向著角鬥場的中央撒去。
    卡莉斯塔看著倒下去的赫卡裏姆，瘋了一樣的衝了上去。
    她拚了命的讓自己的聲音大過周圍的歡呼聲。
    她跪在他的身上，提起他的衣領。
    “說話！赫卡裏姆！你說話！你不是有很多話要說的嗎？你不是有很多大道理嗎？
    說啊！用你的道理來跟我戰鬥，你怎麽不起來了？！”
    赫卡裏姆的眼睛裏漸漸灰暗，見不到神采。
    “夠了，卡莉斯塔，夠了，我已經累了。”
    卡莉斯塔的眼睛裏流出血淚：“我不許你說自己敗了！起來！戰鬥，我們要永生永世的戰鬥下去！”
    “我真的累了，卡莉斯塔，我想，這就是我們的懲罰吧。”
    接著，無論卡莉斯塔如何咆哮，如何折磨赫卡裏姆。
    赫卡裏姆都不再說一句話。
    卡莉斯塔渾身激烈的亂抖，她的眼淚流成兩條線，緊鎖眉頭，咬著嘴唇，看向了觀眾台。
    所有的人都在為她的勝利而歡呼。
    她的視線掃著，直到看見了看台上的林羽。
    林羽支著腦袋，嘴角帶著微笑，看著卡莉斯塔。
    就是林羽，得到了穆清。
    就是林羽，成為了新的卡瑪維亞之王。
    就是林羽，賜予了他們長生。
    也是林羽，讓他們互相死鬥，消磨彼此的精神，將那血淋淋的真相揭露在她的眼前。
    卡莉斯塔依舊無法接受那條“假如”的故事線。
    “假如她自私一點的話……”
    她決不接受。
    她不接受這種必須在忠誠和國家存亡之間的二選一。
    因此，她將手中的長矛，指向了看台。
    她的矛尖對準看台的刹那。
    整個角鬥場瞬間寂靜無聲。
    所有的諾克薩斯居民全部愣住了，順著她的矛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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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方向的盡頭，正是打著哈欠的林羽。
    主持人戰戰兢兢的走上前來，小聲的問：“您這是要幹什麽？”
    “我要挑戰王，我的王，你們的王，我們的王，林羽。”
    “你？！”
    “在這個角鬥場裏，難道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挑戰的嗎？我要挑戰林羽！”
    “誰？”
    “諾克薩斯的皇帝陛下！卡瑪維亞的王！北方大陸的統治者！皮爾特沃夫總督！
    我要挑戰——
    林羽！”
    卡莉斯塔的話剛撂下，德萊文已經抄起斧子準備往下扔了。
    還是林羽伸出手攔住了他。
    德萊文嚷嚷道：“她還想挑戰你？！陛下！先讓她看看能不能過了我這關吧！”
    觀眾席上立刻響起排山倒海的叫罵的聲。
    比之剛才的喝彩聲還要大上十倍。
    跟著林羽一眾在看台的近臣們都有些不忿。
    甚至有人神色不善的看向了德萊文。
    杜·克卡奧神色陰沉。
    泰隆袖子裏的刺劍已經蓄勢待發。
    就連蓋倫，都握緊了手裏的寶劍。
    林羽開口道：“趙信呢？誰帶長矛或者長槍了嗎？”
    “趙信護送塞拉斯去艾歐尼亞監督佛耶戈了。”
    “哦對。那就劍也行。”
    蓋倫對著林羽道：“陛下，我的劍你拿去。”
    林羽看著蓋倫笑道：“你那劍拿著別人都好說我欺負人了。”
    林羽來到一個侍衛的麵前，抽出他的劍。
    “借你劍一用。”
    “我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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