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定無頭男屍身份的那一刻，何健呼出一口濁氣的同時，帶著人，一路追到小高莊，在看到高竹家裏破敗的房子，在看到兩個孩子眨巴著 懵懂 的大眼睛看爺爺奶奶哭作一團問自己爸爸在哪兒的時候，一口氣堵到胸口。
    一個7歲一個3歲，還有兩個年邁的老人，何健磨了磨牙，暗罵一句造孽。
    高父高母搖搖頭，“我們也不知道他跟誰合租的，他也沒說，就知道他們幾個一起打工的。”
    “他平時跟誰關係比較好？給我們說一下。”何健坐在小板凳上，看著好奇打量自己的兩個孩子，僵硬的擠出笑。一回頭，門口擠了二三十號人看熱鬧的。
    “跟村主任家的兒子還有二大伯家的小二子一起出去打工的，他們比較熟。”高父抹了把臉上的淚，扶著膝蓋站起身，“正好最近要灌漿，土豆兒也要收了，他們回來了，剛才還在門口呢。”
    找到高父說的村主任的兒子還有二大伯家的二兒子，“高竹跟村裏的安子，哦，高平安一起住的。”
    “高平安前兩天就回來了，我還看到過呢。”
    “他今年46了，性格？比較，孤僻，不愛跟人說話，也不理人，跟誰都玩不到一塊兒去。”
    “就住在半山腰，就他家一戶還住山上，就在那，看到嗎？”
    何健抬頭看著右前方半山腰的屋子微微蹙眉，“還挺遠，他現在還在家？沒離開？”
    “在啊，哎，你別說，人沒準真是他殺的嘞，回來那天他還拎了個尿素袋，還往外滴血呢。”
    幾人對視一眼，他們已經有了猜測，高竹的頭顱會不會就在那個袋子裏？“高竹和高平安之間有過衝突嗎？”
    “衝突？對了，上個月他們還吵架了，算衝突吧？”
    沈佳樂記錄的動作一頓，“算，你說一下具體情況。”
    “沒啥，就是村裏有喜事喝酒要上禮，我們一起打工的就沒回來，在高竹租的房子裏喝酒的時候商量把禮錢給高竹帶回去，高平安就說不去也不上禮。”
    “對，高竹就說他小氣，窮酸，還摳門，還讓他把欠的200塊錢還了。”
    “高平安就發火了，倆人就吵起來了，就這事。”
    動機有了！
    由村民帶路，何健等人開始爬山往高安家出發，沈佳樂湊過來小聲道，“何哥，那個頭，該不會就在他拎的袋子裏吧？”
    “很有可能！”何健擦了把頭上的汗，抿緊唇繼續往上爬，“我說一下抓捕方案。”
    不遠也不近的距離，終於上到半山腰，到門外時幾人對視一眼，按照來時路上安排好的抓捕任務，兩人從後麵包抄，四人正麵進入。
    “咚咚！！”刀子剁骨頭的聲音透過破舊的木門傳出，沈佳樂用力吞咽一口唾沫，“何哥？這什麽聲兒啊？該不會在，，，”
    分解頭顱？
    何健給了他個退後的眼神，自己猛地一腳踹開門率先衝了進去。“不許動！放下武器！”
    正在剁骨頭的高平安菜刀剛剛舉起，看到突然到訪的幾人似乎並不意外，看著瞄準自己的槍口，再看手裏的刀，直接丟到菜板上。
    “雙手抱頭，蹲下！”
    高平安反應了一下，照做。何健快速搜身，並沒有其他武器，可還是沒放鬆警惕。回頭看向菜板，上麵骨頭寬大，像是豬骨，再搜尋一圈，並沒有看到村民所說的尿素袋，“小遠、小紀，搜！”
    “是！”兩人應聲開始搜屋，何健拉著高平安到了外麵，“高平安？”
    “嗯，我是。”
    “認不認識高竹？”
    高平安微微仰頭看他，又像是沒在看他，眼神有些空洞，“我前兩天才回家，，，”
    對於他的答非所問，何健眉頭緊皺，沈佳樂也是摸不著頭腦，“何哥？”
    何健微微搖頭，緊盯著高平安，“問你認不認識高竹？”
    如此等了十多分鍾，高平安終於再次開口，“我跟他，也不熟。半年多前吧，一起在b市打工，後麵合不來就分開了，我重新找地方住了。”
    “和他在酒桌上吵架之後你做了什麽？”
    “酒桌上吵架？”他笑了一下，隨即搖頭，“沒吵架，我們沒吵架，我不喜歡跟人吵架，沒吵，，”
    看他的反應，何健敢肯定，他一定是凶手。就在這時，去搜查的小遠和小紀大喊一聲，“何組，有發現！”
    留下兩人看住高平安，何健和沈佳樂快速往屋後衝去，“怎麽了？”
    “何組，你看！”
    那是一個破舊的鐵皮屋，放了許多雜物，應該是當倉庫使用的。而鐵皮屋的橫梁上掛了個尿素袋，而地上，是滴落而成的小血灘。
    四人對視一眼，何健戴上手套，伸手摸了一下，“軟的。”
    。。。
    “拿下來看看。”何健掃了一眼，三人愣著沒動。
    “咕咚！”不知是誰用力吞咽一下唾沫，喉結滾動，不自覺的緊張起來。
    沈佳樂偏頭看到一邊的鐮刀，拿在手裏，他眼珠子亂轉，就是不看那袋子，“我，我，”
    “我來。接著。”何健掃了他一眼，沒出息那樣兒吧！接過鐮刀，割開掛在木梁上的繩子。
    “咚！”的一聲，袋子沒接住直接砸在地上，發出悶響。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三人看向何健，繩子的另一頭緊緊綁著袋子口，拆開繩子的艱巨任務，“組長，靠你了。”
    。。。“靠，看你們那樣兒，膽子這麽小還怎麽幹這行啊？走開，我來。”何健推開沈佳樂，在心裏給自己加油打氣，麵上黑沉不暴露內心的緊張。
    突然，一顆血淋淋的腦袋展現在何健麵前，“草！”
    在看清的瞬間何健瞳孔放大，憋住的呼吸終於通了，“怕什麽？是豬頭。”
    “？啥？豬頭？”扒開袋子，確實是一顆豬頭，“怎麽是豬頭？高竹的頭呢？”
    何健眸光一閃，快速衝出去掐著高平安的後脖子把人壓了過來，“這怎麽回事兒？”
    “這，這我買來準備醃了慢慢吃的，這邊倉房氣溫低，放不壞。”
    。。。
    瞥了眼上了前一輛車的高平安，何健這才上車，用力撓了撓頭，有些煩躁的點了根煙。
    沈佳樂看著感覺自己腦袋也癢了，跟著撓撓，快點長腦子，“何哥，我感覺凶手就是他，就是不知道他把頭藏哪兒了？”
    “先回去。”何健也是這個想法。
    “好吧。”
    高竹租房處500米外，高平安指了一下，“就是這兒，我新找的地兒，就是這兒，便宜。”
    草！還真有新住處，“那個房東大姨呢？叫來！”
    “是！”
    再次找到高竹的房東，房東大姨看著高平安搖了搖頭，“不是他，跟高竹合租的不是這個人。”
    “啥？不是？”臥槽，麻了！
    “不是，也是駝背，但不是他。”
    草！怎麽那麽多駝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