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用當地禁士所審訊室，牛大茂，安福市本地人，46歲，洛奇看著手裏的資料，轉手遞給趙燃，後者掃了一眼，“牛大茂，為什麽殺人？你和他們有仇？”
    牛大茂表情有些不甘、為難還有不理解，懊悔很少，“我，不認識他們，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去b市，怎麽就，殺了人？”
    趙燃眸色一冷，“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跨越千裏去殺兩個陌生人？”
    牛大茂緊皺著一張臉，搓著手指，“我，我沒想殺他們，真的，我就是，太煩了，心裏憋著火，他們自己撞槍口上了。”
    “說下去！”
    他搓了搓光頭，一臉的麻木和不解，“，，，我平時也沒什麽不良嗜好，就喜歡喝點酒，但我隻要喝酒，我老婆就得跟我吵架，鬧脾氣，一次比一次吵的凶，煩死了。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麽就是不讓我喝酒，每次都這樣，每次都跟我吵。”
    “你們不知道有多煩，煩死了，她就是故意跟我作對，要不是她給我找茬，，，”
    說著他似乎還有些氣憤，“她跟我吵就算了，還要聯合兩個女兒一起對付我，兩個女兒也是，總向著她媽。一家四口人，每次隻要喝酒吵架她們三個就統一戰線對付我，我就一個人，她們孤立我。那還是我家嗎？真的憋的難受，心裏憋屈死了。”
    他喘著粗氣，似乎現在提起這些事都覺得生氣，“每次吵架或者不如意了，我就回老家拿槍，房間，木門，外麵的樹，看到什麽就打什麽，打完了，我心裏，就舒服了，那口氣就順了。”
    他似乎在回憶那種拿槍為所欲為的感覺，笑的瘮人。
    洛奇看向趙燃，後者蹙眉，“槍？你的槍是哪兒來的？”
    牛大茂搓著手指，“我是搞機械電焊的，槍是我自己琢磨的，子彈也是我自己做的，在我老家做的。”
    ！！！“砰！”
    趙燃猛地一拍桌子，“撒謊，殺死那一男一女的槍分明是製式手槍，不是你說的土疙瘩，少他媽糊弄我，說，槍到底哪來的？”
    牛大茂想了一下，反應過來，“哦，那個啊，我拿土槍跟人換的。”
    “誰換給你的？什麽時候換的？”洛奇眸光一冷。
    牛大茂回憶了一下，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他是誰，就金店外麵遇到的，他還挺橫，我本來就不爽想報複他來著，結果他跟我換了槍，我看他的好就換了。”
    洛奇明白過來，金店真的被盯上了，還是那個男人，隻是因為牛大茂的出現，製造了槍擊案，殺了兩個人，吸引了他們的視線，他們才沒有注意到那個男人。
    他們和那個男人擦肩而過！
    草！
    趙燃緩緩覆上洛奇緊攥的拳頭，輕輕拍了拍，“牛大茂，從頭到尾說，包括跟你換槍的人，說！”
    牛大茂點頭，“就是1號那天，我老婆因為我喝酒，又跟我吵，還不到半斤。我太生氣了，我就想泄憤，否則我這心靜不下來。我就又回老家了，打門打樹可那口氣還是沒撒出來，我就想殺人，我背了包，包裏帶著我自己做的槍。”
    “我本來是想去d市的，但是在路上沒攔到車，我就隨便上了一輛去b市的車，黑車，反正也不查。”
    到了b市之後，高消費的城市不過兩天就花光了他身上的積蓄，他就想搶點路費回家。而湊巧的是，他在尋摸人下手的時候撞到了那個男人，而那個男人約著他去了廣場一處隱蔽的下水道，換了槍。
    更小巧的槍讓他感覺很新奇，可沒錢還是沒錢，那個男人提議，現在金子貴，可以試試槍珠寶店。可珠寶店有保安還連了網隨時能報案，難度太大。因此，他盯上了那對情侶。
    一次隨機的選擇，一對年輕的情侶就此喪命。
    趙燃表情嚴肅，聲音低沉，“除了金飾，還搶了什麽？”
    “300塊錢，兩個手機，給我賣了。”
    “賣了多少錢？”
    “那人以為我偷的，就給了800。”
    “金飾呢？”
    “帶回家送給我老婆了，別說，還挺有用，起碼這幾天喝酒沒跟我吵了。”
    。。。
    洛奇磨著牙露出抹譏諷，“你對你老婆挺好的啊，啊？你們夫妻吵架，害死兩個無辜的路人。”
    牛大茂皺著眉，垂著眸，感覺自己還挺委屈，“說實話，他們要是把包痛快點給我，我就算了，結果他倆不給，那我，，，”
    洛奇眉頭一擰，最煩這種男人，“你還敢找借口？說，跟你換槍的男人長什麽樣？有什麽特征？”
    揉了揉犯疼的側腰，再看洛奇表情駭人，牛大茂縮了縮脖子，“記得，耷拉著眉毛，眼睛也耷拉著，一嘴黃牙，比我矮半個頭吧，看著年紀不小了，起碼五六十有了。我就見過他一次，殺人之後我就立刻跑了。”
    先去了牛大茂老家，看著斑駁的木門和樹，還有沒用完的彈頭，他們又找鄰居了解情況，確實經常有聲響，每次牛大茂都說是放鞭炮，東西磕碰，畢竟他們也沒聽過槍聲。
    轉運車已準備就緒，押上牛大茂準備返回b市，準備上車前，牛大茂似乎憋了很久，糾結著還是開口詢問，“你們怎麽找到我的？那麽遠，而且我都換衣服了，還剃了光頭。”
    高仁傑給了他一個白眼，語帶嘲諷，“調監控啊，不然還能有什麽招啊？再說了，你以為你隱藏很好啊？又換衣服又剃頭的，不夠你忙活的。”
    說著用力推了一把，“上去吧你，給我老實點兒！”
    牛大茂摸了摸自己的光頭，一跺腳，聰明反被聰明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