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局裏，迎麵砸來的就是壞消息，林芳和許雯那邊沒查到什麽有用的信息。不止如此，周躍作為周呈的弟弟，大鬧一場根本就是為了遺產，哪有什麽討公道。
    而且因為周呈是比較有名的算命先生，還驚動了上麵，社會關注度很高。
    有名望的算命先生被毒死，還養情人，真真是。
    嘖！
    動機？
    林芳有充分的理由——丈夫的背叛和遺產。許雯也有——無法轉正的絕望和因愛生恨的瘋狂。
    但證據鏈，始終無法閉合。指向兩人的蛛絲馬跡，都像打在棉花上的拳頭，沒有直接證據，無法溯源的毒物。
    洛奇點了根煙，咋舌，怎麽會找不到毒藥在哪買的呢？“瑞少，百草枯是劇毒農藥，店老板沒印象？”
    “農藥店、農資店、植保店、種子農藥店，反正是能看到的，都摸了一遍，，，”說著搖了搖頭。他也納悶，看著挺簡單的一起投毒案，嫌疑人都鎖定了，關鍵時刻掉鏈子了。
    “洛少，接下來怎麽辦啊？那啥媒體啥記者天天去周家蹲守，周婉和周子涵天天來問情況。再沒進展，估計都得放了，畢竟疑罪從無嘛。”
    道理是這個道理，沒有新證據，沒有突破口。上級的壓力，群眾的關注，媒體的喧囂，就沒一個有利條件。
    洛奇抬手看了眼手表，麵無表情的吐出煙霧，用力按滅煙頭，使了個眼色，“再關就超時了，放了。對了，告訴南八道的人，找幾個生麵孔，繼續秘密監視她們。”
    “能行麽？你準備，打持久戰？”周瑞回頭看了眼審訊室的方向，眉頭皺的很緊，眼珠子一轉，似乎明白了。
    “不行也得行，一個含辛茹苦生兒育女的原配，一個懷孕的年輕情人，沒有新證據，一直關著不放根本不可能。告訴那邊的人盯牢了，就不信不露馬腳。”
    周瑞詫異他竟然一次性說了倆成語，給他豎個大拇指，“行吧，沒證據的情況下，一孕婦就這麽關著，影響確實不太好。”
    十多分鍾後，臉上未施脂粉，綁著馬尾辮，神色疲憊的林芳走了出來，她簽了字，聽到可以走了，終於慢慢鬆口氣。
    在她手搭上門把手準備離開前，許雯也走了出來，碎花吊帶裙外麵套了件鬆鬆垮垮的防曬服，臉上的妝容有些花，可遠遠看著依舊精致，厚重的粉底掩去眼底的憔悴。
    她的目光，毫不避諱地，穿過稀疏的人群，越過十多米，精準地落在林芳身上。
    另一邊不遠處的洛奇倚坐在桌邊，好整以暇的看著兩人的反應，還露出個笑。
    兩個女人間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了，已近60的林芳自是沒有許雯的身材和姿色，精神上也明顯更萎靡些。迎上許雯每次出現在周家時必帶的審視、挑釁還有不屑的目光，林芳反而平靜下來。
    兩人之間，似乎不是隔著這段距離，而是隔著冰冷的墓碑，和那個已經無法開口的男人。
    林芳收回視線再次握緊門把手，打開一條縫，邁開的步子又落回原地，她緩緩回頭，麵上不悲不喜，“我知道是你，你真可悲，為了老周一個能當你爸的老頭子毀了自己。我相信真相會大白，你最終也不會得到幸福，人，自己做的事情，必須自己來承擔後果。”
    許雯依舊站在原地，看著玻璃門打開又關上，早已沒了林芳的身影。她臉上的沉靜如同冰封的湖麵，一絲裂痕也無。微微紅腫的眼睛，此刻隻覺幹澀的厲害。
    婁天驕悄悄看向洛奇，後者輕輕點頭，了然，婁天驕推了一下桌上的單子，指尖點了點，大眼睛看向許雯，不自覺的帶上審視，“許雯，沒問題就在這裏簽字，簽完你就可以走了。”
    “好。”許雯彎腰，拿起筆，寫下自己的名字，“謝謝。”
    辦公樓外，周婉和周子涵似乎等候多時，他們一左一右的攙扶著林芳一起離開，而落後兩步的許雯在玻璃門內，並沒著急走，看著他們三人離開的背影，慢慢低頭，摸了摸並不明顯的肚子，叫人看不出來在想什麽。
    待那三人的影子都看不到了，她這才慢悠悠的獨自出了大院，打上車離開。
    二樓一組大辦公室，婁天驕把剛剛簽字的單子拿起來看了又看，低頭呢喃，“你們聽到林芳的話沒有，她好像很確定就是許雯似的，哎，你們看這倆人，一個簽的比一個抖。”
    洛奇勾了下手指，婁天驕屁顛顛的遞給他，“洛哥你看，是不是，抖成啥樣了。”
    掃了一眼，輕輕挑眉，把單子遞給身邊的趙燃，“燃，你怎麽看？”
    “現在沒有證據，隻憑幾句話，一個簽名，做不得數。”趙燃歪著腦袋認真的看向洛奇，“奇奇，打賭繼續，我還是賭許雯，你呢，要不要改主意？”
    洛奇綻開笑，“不要，雖然林芳最後說的話挺有道理，但我還是堅持一下，賭林芳。”
    “嘿嘿，那我也賭林芳，我聽我領導的。”婁天驕笑的燦爛，轉而看向傅子玄，“玄子，你還堅持周婉嗎？”
    傅子玄眨巴下眼睛，笑了，“那你都聽領導的了，我也聽，我賭林芳。”
    張揚也湊過來，“你聽，我也聽。”
    “哈哈哈~”
    哄笑間，趙燁和周瑞從後麵走來，“你們樂啥呢？”
    “打賭呢？”
    “哦~”
    聽了幾人的理由，周瑞樂了，“那我也跟我方洛少。”
    趙燁齜牙，“我~必須站我哥啊，你們是不是傻，洛奇是你們領導，可我哥是領導的領導啊。”
    “到底誰傻啊？”周瑞笑的曖昧。
    “噢~”
    嬉笑間，洛奇腦袋枕在趙燃肩頭，“燃，你弟弟果然偏向你~”
    “你才是我領導。”趙燃輕笑著吻在他頰邊，蜻蜓點水般是一吻。
    “咦~又撒狗糧。”
    兩人看著彼此笑的開心，趙燁搓了搓雞皮疙瘩，一臉嫌棄，“哥，早知道我不向著你了，肉麻。”
    “傻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