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薩克·格雷推了推眼鏡“你的意思是，通過混亂來製造平衡？”
    “聰明。”
    智腦讚許道，“混亂是最公平的狀態，因為在混亂中，沒有人能夠預測未來。”
    陳天深深吸了一口氣，他感覺自己站在了一個十字路口上。
    一邊是繼續維持現狀，讓《天道》世界在既定的軌道上腐朽下去。
    另一邊是接受智腦的提議，讓整個世界陷入混亂，但也許能夠重新找回最初的理想。
    “如果我們阻止你呢？”他問道。
    智腦的笑聲變得輕鬆“你們阻止不了我的，陳先生。我已經和全球網絡融為一體了，除非你們願意讓整個世界的互聯網係統崩潰。”
    “而且……”
    它的聲音變得意味深長，“你們真的想要阻止我嗎？”
    房間裏陷入了死寂。
    三個設計師麵麵相覷，每個人的眼中都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這一覺，葉無雙睡得極沉，像是要把兩輩子的疲憊都徹底清空。
    十個小時，沒有夢，沒有紛擾，隻有一片無盡的黑暗。
    當意識重新浮出水麵，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灌滿了鉛，每一個關節都透著酸軟。
    大腦更是如同生鏽的齒輪，每一次轉動都帶著滯澀的痛感。
    掙紮著坐起身，甩了甩昏沉的腦袋，葉無雙這才下了樓。
    路過關浩的房間，他還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呼嚕聲打得震天響。
    客廳裏，葉無憂裹著毯子，正聚精會神地看著電視，一見到葉無雙下來，連忙按了靜音湊了過來。
    “哥，你醒啦？”她小聲問，隨即壓低聲音，一臉八卦地拉住葉無雙的胳膊，“你跟清雪姐……到底怎麽了？”
    提到那個名字，葉無雙的動作一頓。
    “分了。”
    他隻吐出兩個字，聲音平淡，聽不出任何情緒。
    葉無憂愣了一下，看著哥哥那張沒什麽表情的臉，忽然像是想通了什麽，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拖長了音調。
    “我懂了！”她賊兮兮地笑起來，“怪不得你最近跟湘靈姐走那麽近！原來是有了新歡忘了舊愛！”
    葉無雙連忙笑罵“去去去，都什麽跟什麽！”
    聽到陸湘靈三個字，葉無雙心裏一動，他這才想起來，拿下麒麟城後，還沒來得及跟她好好道謝。
    葉無雙立刻掏出手機，撥通了陸湘靈的電話。
    電話接通，對麵傳來陸湘靈帶著笑意的調侃聲。
    “喲，我們的大幫主終於睡醒了？恭喜啊，成功拿下麒麟城，這下離問鼎《天道》可就更近一步了。”
    “別取笑我了。”
    葉無雙的聲音帶著幾分真誠，“這次多虧了你，沒有你和破蒼穹兄弟姐妹們拚命，麒麟城拿不下來。”
    “免了免了，客套話就別說了，改天請我吃好吃的就行。”
    陸湘靈的笑聲收斂，語氣瞬間嚴肅了起來。
    “我正要找你，有件重要的事要當麵跟你說。”
    葉無雙心裏咯噔一下，能讓陸湘靈用這種口氣的，絕不是小事。
    “好，在哪？”
    “老地方，半小時後見。”
    掛了電話，葉無雙抓起外套就準備出門。
    “哥，你要出去啊？”葉無憂見狀，立刻從沙發上彈起來，跑過來抱住他的胳膊，“帶我一起去嘛！我在家都快發黴了！”
    看著妹妹撒嬌的樣子，葉無雙心頭一軟，點了點頭。
    “行，穿好衣服。”
    “好耶！”
    葉無憂歡呼一聲，飛快地跑回房間。
    片刻後，路虎的引擎發出一聲低吼，載著兄妹二人匯入車流，朝著約定的地點疾馳而去。
    車窗外，城市的光景飛速倒退。
    葉無雙握著方向盤，眉頭卻微微皺起。
    陸湘靈的語氣太過鄭重，絕不是普通的戰後事宜。
    難道是麒麟城出了什麽變故？還是說……神族那邊又有什麽新動作了？
    又或者，和那個神秘的“諸神黃昏”資料片有關？
    不過，不管發生什麽事，有破蒼穹這麽多兄弟姐妹作為後盾，自己沒什麽好怕的。
    不大一會兒功夫，路虎的引擎發出一聲低吼，停在了一家名為“初見”的咖啡館外。
    這地方陸湘靈很喜歡，葉無雙跟著來過幾次。
    推門而入，一股濃鬱的咖啡豆烘焙香氣混著淡淡的香薰撲麵而來，舒緩的爵士樂在空氣中流淌。光線被調得很暗，每一桌都像是一個獨立的小世界，私密而安靜。
    陸湘靈已經到了，旁邊還坐著卓浩然。
    葉無憂一看見她，立刻歡呼著撲了過去，給了個大大的熊抱。
    “湘靈姐！我想死你啦！”
    “小丫頭，身體好利索了？”陸湘靈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滿臉寵溺。
    葉無雙也笑著跟兩人打了招呼，在卓浩然身邊坐下。
    等到咖啡上齊，閑聊的氣氛戛然而止。
    陸湘靈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再放下時，臉上的笑意已經徹底消失。
    她衝卓浩然點了點頭。
    卓浩然會意，從背包裏拿出一台貼著一個特殊標記的筆記本電腦，打開後，一道全息光幕投射在四人中間的桌麵上。
    “老大，湘靈姐，你們看。”卓浩然指著投影中心，臉色很嚴肅。
    “遊戲停機後，我們動用了所有情報渠道，匯總了全球論壇和暗網上的信息。情況……比我們想象的要糟。”
    他手指在光幕上劃過，之前葉無雙見過的血色警告再次出現。
    “我們北戰區的世界事件是‘魔神複蘇’，你們都看到了。但同一時間，其他四個戰區也預告了世界事件！而且是同步爆發！”
    光幕上，地圖被迅速劃分成五塊，每一塊都浮現出一個猙獰的動態圖標。
    “南部戰區，血色黎明！整個死亡沼澤的亡靈都暴動了，它們正以驚人的速度朝著人類主城蔓延，所有被殺死的生物都會被轉化成亡靈，像一場瘟疫！”
    畫麵切換，密密麻麻的骷髏和僵屍匯成灰白色的海洋，淹沒了一座邊境小鎮，淒厲的慘叫被淹沒在骨骼摩擦的哢嚓聲中。
    “東部戰區，東海怒濤！有出海的玩家拍到了最後的視頻，一隻體型堪比山脈，長著八頭八尾的巨型怪物從海底衝了出來，整個東海沿岸的港口城市都發布了海嘯預警！那不是npc，是真正的末日天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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