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暴雪下，幽暗深海哪裏來的光芒？
    眾人望去，隻見深海的黑暗中，竟有一片泛著幽綠熒光的珊瑚礁，無數發光生物在其間穿梭，宛如一座水下宮殿。寶兒看得入了迷，連臭老頭都變回了爸爸，小嘴裏喃喃著：“像奶奶講過的童話……”
    唐軒心中一暖，剛想開口，聲呐突然發出刺耳的長鳴 —— 不是魚群，不是冰礫，而是清晰的金屬回波！
    唐軒指尖在潛艇控製麵板上快速滑動，金屬光澤在艙內幽光下泛著冷意。身旁的李雪將最後一組能源參數導入係統，發絲滑落臉頰，她抬手捋到耳後，動作間帶著與深海環境不符的溫柔。“動力核心穩定，推進係統過載保護已開啟，” 她聲音透過通訊器清晰傳來，“瘋子這次改的玩意兒，看著比前兩次靠譜多了。”
    駕駛艙外，冰層底部的幽藍微光蜿蜒如脈絡，兩艘潛艇如深色遊魚並排下潛。唐軒瞥了眼側舷屏幕裏另一艘潛艇的輪廓，嘴角微揚：“修子睿那個脾氣，估計又在和我們比誰的下潛速度快。” 話音未落，通訊頻道裏果然響起修子睿帶著南方口音的笑罵：“唐軒你家婆娘手速挺快啊，別等會兒被我們甩在冰層縫裏喝海水。”
    “嗬，” 冷峻的口音永遠透著一股冷硬，“先把你艇尾那點氣泡處理幹淨吧，兵王同誌，在冰下留痕跡跟在雪地裏撒尿畫圈一個道理。”
    李雪忍俊不禁，指尖在導航圖上標記出前方一片珊瑚狀結晶區：“深度 870 米，前方結構不穩定，建議規避。” 唐軒手腕輕轉，潛艇尾部水流噴口調整角度，靈活避開突兀的結晶柱。另一側，修子睿正跟冷峻較著勁，非要從結晶區一條更狹窄的縫隙穿過，潛艇外殼與冰晶摩擦出刺耳的聲響。
    “修子睿你找死！” 冷峻的聲音陡然拔高，“這玩意兒刮破壓力艙，你想變速凍餃子？”
    “少廢話，老子在南海鑽過比這窄三倍的礁石縫！” 修子睿的操作卻沒含糊，推進器瞬間反向噴射，潛艇如靈蛇般險險穿過縫隙，外殼剮蹭掉幾塊冰晶碎屑。唐軒看著屏幕直搖頭，李雪卻輕輕握住他的手：“他倆心裏有數，我聽豬女講過，當年全軍大比武時，各個特種隊之間隨機搭配人員，這種配合沒少練習。”
    深海的寂靜帶著壓迫感，隻有儀器運轉的低鳴和水流擦過艇身的聲響。唐軒小心翼翼抱著霽雪，兩個孩子眼睛卻亮得像藏著星辰。
    “爸爸，魚魚會發光！”霽雪突然興奮地叫起來，她的小手指著舷窗外，那裏有一條拖著光帶的魚正快速遊過。
    霽雪的小身子在唐軒懷裏不停地蹦跳著，仿佛要掙脫他的懷抱去追逐那條神奇的魚。唐軒笑著抱緊女兒，也好奇地看向舷窗外。
    而此時，寶兒畢竟年長一些，已經從最初的興奮中慢慢平靜下來。他安靜地做在一旁，小手緊緊扒著觀察窗，專注地看著遠處那片隨水流搖曳的巨大海草。
    那片海草在黑暗的海水中顯得格外引人注目，它們的葉片邊緣泛著詭異的紫色熒光，如夢如幻。孩子們的眼睛被這美麗而神秘的景象深深吸引，忘記了周圍的一切，完全沉浸在這片神奇的海洋世界中。
    “這是深海管水母，” 李雪柔聲解釋，指尖在觀察窗上劃過，“末世後它們的熒光蛋白好像更活躍了。” 唐軒看著女兒專注的側臉，又看看兒子興奮的模樣，心裏暖意湧過，暫時驅散了深海的冰冷。他抬頭看向李雪，兩人目光交匯時，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溫柔。
    “唐軒，” 通訊頻道裏冷峻的聲音打斷了溫馨，“聲呐探測到前方有規律震動，頻率像是機械運轉。” 唐軒立刻將孩子放回空間，手指在聲呐屏上放大信號源：“距離 37 公裏，方向 110 度，深度 1200 米。修子睿，跟緊了，別掉鏈子。”
    “放心，龍國的潛艇還沒我跟不上的。” 修子睿的聲音帶著自信，兩艘潛艇同時提速，水流在艇身周圍形成白色渦流。接近信號源時，海床逐漸抬升，一片巨大的金屬結構輪廓在幽藍中顯現 —— 那是某種海底建築的殘骸，鏽蝕的鋼板上纏繞著粗大的海藤，部分區域還在發出微弱的電流聲。
    “這玩意兒看著像…… 舊時代的深海鑽井平台？” 李雪放大畫麵，殘骸邊緣的標誌雖已模糊，仍能辨認出類似石油公司的圖案。唐軒皺眉：“不對，聲呐顯示的機械震動來自殘骸下方。修子睿，你從左側繞行，我從右側探底。”
    兩艘潛艇分頭行動，唐軒操控潛艇貼近海床，探照燈掃過堆積的泥沙，突然光束中閃過一道黑影！“什麽東西？” 李雪驚呼，唐軒猛打方向，潛艇側身避開，隻見一道足有七八米長的生物擦著艇身遊過，那生物外形似梭，皮膚覆蓋著暗綠色鱗片，頭部兩側排列著六對鰓裂，最駭人的是它口中密密麻麻的尖牙，在燈光下閃著寒光。
    “梭魚變異了？不對，體型和鰓裂都不一樣。” 唐軒迅速調出數據庫比對，“末世後深海生物的進化方向果然詭異。” 話音未落，那生物猛地折返，高速撞向潛艇側麵！“砰” 的一聲巨響，潛艇劇烈晃動，李雪差點從座椅上摔下，唐軒立刻啟動外部聲波威懾器，高頻音波擴散開，那生物痛苦地扭動身體，卻並未退去，反而變得更加狂暴。
    “這東西對聲波免疫？” 唐軒心頭一沉，眼看它再次衝刺，突然另一側傳來修子睿的聲音：“唐軒讓開！” 隻見修子睿駕駛的潛艇如炮彈般衝來，船頭特製的合金撞角狠狠撞上變異生物的側腹，鱗片碎裂聲中，生物發出一聲尖銳的嘶鳴，龐大的身軀翻著白肚沉了下去。
    “奶奶的，跟老子玩狠的？” 修子睿的聲音帶著粗氣，“冷峻剛才幫我分析了它的運動軌跡，這玩意兒腦子不太好使，隻會直線衝。” 冷峻的聲音隨即響起：“別大意，聲呐顯示附近還有同類反應，數量至少三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