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送命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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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碎的雪花裹挾著凜冽的寒風,簌簌地撲打在窗紙上,發出輕微的沙沙聲。大夏的宮殿內,皇上踏入皇後季曉芙的屋內,周身寒意尚未散盡,他輕輕抖落狐裘上的冰晶,那冰晶如細碎的星光,紛紛揚揚地灑落。抬眼間,便望見皇後斜倚在貴妃榻上,姿態慵懶而柔美。她那纖白如蔥的手指,正輕柔地拍著著熟睡的兒子女兒。榻邊的炭盆裏,炭火熊熊燃燒,突然“畢剝”一聲,爆開個火星,那火星如流螢般一閃而過,驚得小團子的睫毛微微顫了顫。季曉芙見狀,動作敏捷地將暖玉雕成的小娃娃輕輕塞進孩子懷中,眼神中滿是溫柔與寵溺,這兩塊暖玉還是葉輕塵送給她兩個孩子的,平時睡覺就喜歡抱著,非常的緩和。
皇上走上前去,挨著季曉芙坐下,伸手輕撫著孩子的臉蛋。“今日朝堂之事頗多煩悶,唯有看到你們心裏才覺舒坦。”皇上輕聲說道。季曉芙微微一笑,“陛下為國事操勞,也要多注意身子。”說著,她拿起一旁的手爐遞給皇上。
這時,外麵傳來一陣悠揚的笛聲,似有傾訴不盡的情思。皇上好奇道:“這是誰在吹笛?”季曉芙側耳聽了會兒,“想必是麟郡王那個孩子吧。他的身世也確實是可憐,自他知道自己並非太子親生,是他母親偷換來的孩子之後,即便他母親在宮裏照顧他,也沒有讓咱們得孫女回到葉詩晴那個惡毒的女人跟前,這孩子還是悶悶不樂的。”皇上點了點頭,目光盯著遠處,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是很喜歡這個孫子的,當初還真是有意讓這個孩子成為皇太孫,但是他又不喜歡那孩子的母親,所以遲遲沒有封他,沒想到他卻不是皇家的血脈。但是喜歡的種子早已種下,皇上還是喜歡這個孩子,於是直接封了郡王,賜了府苑。每月他的母親都得帶著他來宮裏看皇上,每次這個小小的孩子都是鬱鬱寡歡的。也不知道他到底因為什麽而悲傷。
不多時,孩子翻了個身,像是要醒來。季曉芙忙輕輕搖晃著,哼起了輕柔的搖籃曲。皇上也跟著回了神。皇上說:“朕去看看那個孩子。”季曉芙說:“還是讓他們直接帶過來吧,他們三個年齡差不多,能玩到一塊的。”皇上點了點頭,就說:“曉芙說的也是。趙權,把他們帶到皇後宮裏來吧。”
趙權領命而去。不多時,孩子被帶到了皇後宮中。季曉芙的一雙兒女率先跑向麟郡王,拉著他的手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麟郡王臉上露出一絲靦腆的笑意。
皇上看著孩子們互動,心中欣慰。“麟兒,近日可有好好讀書?”皇上問道。麟郡王恭敬地行禮後答道:“回皇上,孫兒未曾懈怠。”
季曉芙笑著招呼眾人坐定,宮女端上了溫熱的糕點和甜湯。幾個孩子吃得不亦樂乎。
就在此時,原本正津津有味品嚐著手中糕點的麟郡王,突然間像是想到了什麽重要的事情一般,緩緩地將那還剩下一半的糕點輕輕放回了桌上。隻見他那張極為稚嫩卻又不失英氣的麵龐之上,神色驟然間變得嚴肅無比。
“皇爺爺、奶奶,孫兒有一事相求。雖說孫兒並非皇室正統血脈,但這兩年來承蒙皇爺爺您的厚愛與恩澤,這份恩情孫兒沒齒難忘!”麟郡王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朝著坐在上方的皇上和皇後行了一禮後,接著說道:“孫兒如今已漸漸長大成人,深知自己肩負著諸多責任。所以鬥膽懇請皇爺爺能夠應允孫兒一件事情。”
皇上見狀,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笑著問道:“哦?不知吾孫所求何事啊?但說無妨便是。”聽到皇上如此爽快,麟郡王心中頓時多了幾分底氣,於是便挺直了身子,目光堅定地開口道:“孫兒想要出宮去遊曆一番,一來可以增廣見聞、開闊眼界;二來也能更好地了解民間疾苦,待他日學成歸來之時,定當竭盡全力報效朝廷,為我大炎國盡一份綿薄之力!”
說完這番話後,麟郡王一臉期待地望向皇上,等待著對方的回應。而皇上則是略微沉吟片刻,似乎是在認真思索著這件事情的可行性。隨後,他轉過頭去看了一眼身旁的季曉芙皇後,隻見皇後微微點了點頭,表示對此並無異議。
得到皇後的支持之後,皇上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朗聲道:“好!不愧是朕的孫子,有誌氣!既然如此,那朕便準了你這請求。隻是你年紀尚小,獨自外出難免會讓朕放心不下。這樣吧,待到明年你叔父攝政王從南疆回來時,你便可隨他一同出行。屆時有他在旁護佑,想必也能確保你的安全無虞。”
聽聞此言,麟郡王不禁喜出望外,連忙再次跪地叩頭謝恩:“多謝皇爺爺成全!孫兒定不負所望!”一時間,整個房間內都洋溢著一片歡樂祥和的氛圍。
皇上此時想起了顧墨宸,不禁又開始生氣,說:“人家都喜歡朕的位置,但是朕可是養了個好兒子,不但不惦記朕的位置,連朕恐怕都給忘了,他紮根在姓段的那小子家裏不回來了啊!朕讓欽天監給他發了那麽多封信,說今年過年後適宜他繼承皇位,他都不回來,你說他是不是存心氣朕?”皇後季曉芙說:“皇上莫要生氣,您看起來如此的年輕,何必著急讓攝政王繼承您的皇位,他啊,不是心飛走了,而是壓根兒就不想當這個皇上,您這麽年富力強,就幹脆多當上幾年皇上吧,否則宮裏的姐妹們恐怕都要出宮隨著孩子們去過。還有一些沒有孩子的,又當何去何從?墨宸和輕塵小兩口那麽好,定然是想多玩幾年,幾年後他們若是還不想繼承這皇位,大不了,在他們的孩子裏選一個就是了。”
皇上看著她,問:“你就不想讓咱們的兒子繼承皇位嗎?”季曉芙搖搖頭說:“皇上,且不說我兒才不過兩歲,就算她如今有個十幾歲,我也不會有那個心思,墨宸和輕塵兩個人的能力您也看見了,他們兩個若接下這江山,這江山必然無憂,咱們可以四處去遊玩一番,臣妾的兒子也必然會一生榮華富貴。若不接這江山,他們也會給孩子留下堅固的保障,臣妾的孩子照樣衣食無憂。臣妾相信,這才是我兒最好的選擇。而臣妾想跟皇上到處轉轉,去看看這大好河山。”
皇上看看皇後,剛才那道題其實算得上送命題,他雖然喜歡季曉芙,一路把她從麗妃推到了今日的皇後位份,但在他心裏,誰也比不過顧墨宸的娘,他的皇位就是給顧墨宸的,他不要他也要強迫他接下,好在他喜歡的女人識大體,知道什麽是她該得的。於是,皇上摟著皇後,說:“好,那臭小子回來,朕就讓他監國,朕陪你和孩子出去玩,再帶上麟兒那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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