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是誰啊，怎麽坐著輪椅？”
    他的詩詞與前者相反，選擇了一個主人翁，為大家展現一人艱辛刺激的經曆。
    劇情緊湊，情節跌宕起伏，不過幾筆述說，引得眾人無不投入其中。
    在故事最終勝利後，眾人慷慨激昂，仿佛他們就是那個熱血戰場的士兵，下一秒便與身邊的同胞激動擁抱。
    兩首詩都很出色，多數文人女子偏向前者，而武士男子及普通人更喜歡後者。
    “你竟然不知道他！哦對，你們不是京城人。那也不該沒聽說過吧？”
    “他可是咱京城雙才之一，太常寺卿嫡長子，沈昱！”
    “年幼愛好詩書，他的第一首詩便是三歲的隨意而作，文字稚嫩卻又透著大智慧。
    後來參加了縣試，成了年齡最小的童生！”
    “隻是可惜在秦家倒後，沈公子的母親秦氏得了心病，沒幾年便撒手人寰。”
    “可憐的沈公子當時隻有十一歲，在堂前跪了三天三夜，身體與精神都受到重創，後來又無意落水，自此再也站不起來……”
    “沈大人請了太醫與無數醫者，都無法治療，而初山寺的那位大師又剛好雲遊天下去了，不知去向。
    有人說，沈公子是得了心病。”
    “哎，真是天妒英才！”
    眾人惋惜不已，偷偷瞄了瞄輪椅上的人，有人同情，也有人嘲諷慶幸。
    “不過幾年後，沈公子一路向上，並在前年參加鄉試成了解元，如今又與我等一起參加了會試。”
    “若不出意外，沈公子說不定還能入選殿試！”
    “嗬，就憑他這殘疾，就算他能入了殿試也討不到好結果！”
    簫瑜安在聽身邊人介紹後，想起青垣曾提過此人，朝沈昱望去。
    此人心性極好，受此劫難也沒有頹廢下去，就算被人用不同眼神看待，也目中無人，坦坦蕩蕩。
    不過，她遊世多年，見過不少人，對方給她一種違和感，眼底似乎藏著冷漠。
    與簫瑜安隱世般的冷淡不同，對方感覺更像是設法混入大眾卻又十分厭惡人群的，一頭隱藏爪牙的獨狼，壓住本性，潛藏在人群中，伺機而動。
    忽然，對方敏銳察覺到異樣，抬頭。
    沈昱第一眼便看到了不明所以的簫瑜安，隨著視線側移，他瞳孔微震，迅速收回目光。
    像是隨意一瞥，將注意力收回，放在眼前為他記名的小廝。
    無人注意到，他修長的手指漸漸攥攏握緊。
    “沈昱……”
    耳邊，響起唐清若的呢喃。
    “唐姑娘？”
    簫瑜安發現沈昱在看到唐清若瞬間收回了目光，常人看來或許隻是一次無意對視，然而她恰巧發現了沈昱眼中的詫異。
    她本對唐清若沈昱兩人的關係不感興趣，但畢竟是青垣的妹妹，可以適當了解一下。
    “他與兄長一文一武，年幼天資聰穎，被稱為文武雙才。”
    記得年幼時，她跟在兄長身後，無意聽到某個角落傳來打鬥聲，兄長讓婢女與她在原地等，他則迅速衝進聲音來源地。
    那時她好奇心重，不顧婢女勸阻偷偷跟上兄長，等她到時，兄長已經解決完了事。
    她正好看見兄長伸手將地上衣服破爛、渾身是傷的少年扶起，不遠處還有幾個灰頭土臉的少年逃竄遠離。
    那便是唐清若與沈昱的初遇，柔弱易被欺負的少年形象就此刻在她的第一印象裏。
    “侍從為何不在？”唐青垣冷聲問道，然而沈昱隻是沉默不語。
    唐青垣將沈昱扶到一邊坐下，又命令一個仆人去請大夫。
    “不說話哥哥，你受傷了，要呼呼嗎？”
    六歲的唐清若輕輕扯了扯沈昱的衣角，她撐起毛茸茸的小腦袋望著他。
    白嫩圓潤的臉蛋兒看起來很好戳，水靈靈的眼睛明亮動人，粉紅色的小嘴微微嘟起，吹著若有若無的呼呼。
    陽光正好透過樹葉落在她身上，燦爛耀眼，也格外溫暖。
    突如其來的溫軟靠近了冰涼的軀殼，為早已麻木的人帶來了不一樣的感觸，沈昱似是受驚，不敢亂動。
    自那以後，唐清若時而會隨兄長看望沈昱，有時也會意外遇見他。
    然而沈昱一直很安靜，幾乎不說話，唐清若感覺無聊，很快就膩了。
    就在兄長越來越忙，她也打算老老實實待在家少出門後，沈昱開始為她講起有意思的故事與遊曆。
    不過，隨著年齡增長，兩人不再適合經常見麵，便用書信交流，但聯絡也隨之減少。
    在沈昱的知識投喂下，唐清若了解到越來越多的事，也越發喜歡上了文學詩詞。
    後來，她成了京城第一才女，有沈昱很大一份功勞。
    不過今生，第一才女之名並不是她，而是一個前世不曾出現過的丞相府嫡女。
    ……
    話題扯遠了，如今他們之間交流少了，隻是偶爾書信往來，以及逢年過節相互祝福。
    唐清若記得前世並沒有忘憂閣，那時大家在另一個地方舉辦了一場文人宴，這也是各勢力提前拉攏人才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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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北疆戰爭還沒有結束，她受了風寒在家休養。
    後來聽說宴上，沈昱作了一首邊境軍士保家衛國、奮戰沙場的詩。
    大墨沒有任何律法言明殘疾者不可入官，但也沒幾個人願意拖著不便的身體到處奔波，還容易誤事。
    以致沈昱雖榮獲第一，卻沒有什麽人追捧，更沒有皇子等勢力拉攏。
    不久，沈昱參加殿試，聽說以他的才能本可爭奪狀元，但因身體原因，最終得了探花之位。
    之後，沈昱做了一個閑官，平時隻需要下達命令，由下麵的人去辦事，他本身不怎麽需要出麵。
    兄長與沈昱算是關係好的朋友，當唐家被陷害落獄後，他也是唯二始終相信他們的人。
    在她藏身那幾年，她偶然得知他的消息，聽說他因支持唐家受到其他人排擠，將要被安排到偏遠的某個鎮子。
    那時她自己都無能為力，隻好拜托四皇子替唐家轉達謝意，讓他不要再為了唐家與那些人硬碰硬。
    後來他的事她便不清楚了，四皇子隻說，他一切還好，生活安穩。
    ……
    “小人在此宣布，本次大比第一為沈昱沈公子！”不出意外，沈昱更勝一籌，獲得此次第一。
    “第二為秦玉竹公子，第三是齊遠公子……”
    小廝一一公布了名次，同時有人將獎品送到各位手中。
    除了文人喜歡的優質文房四寶、書法畫作玉棋等，還有忘憂閣特製牌，不同等級的特製牌能讓人享受不同待遇與優惠。
    唐清若：這兩人名字有些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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