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命運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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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簫玨曾以為,自己這輩子最珍視的兩個人,秦朝顏與簫瑜安,雖無血緣,但都是上天給予他的珍貴之物。
    可如今,命運卻以這樣玩笑的方式告訴他:她們竟是母女?
    這一刻,簫玨感覺自己的心被撕裂成兩半,一半是無法言說的喜悅,一半是難以承受的痛苦。
    喜悅的是,那個他一直喜愛的孩子,是秦朝顏的親生骨肉,不是……她們彼此親近,相互喜歡。
    而痛苦的是,他們該如何麵對這一切?
    簫玨幾乎能預見,若是秦朝顏知道了真相,她會怎樣。
    她會不知所措,會逃避,會掙紮,她甚至可能會因為自責而不敢靠近簫瑜安。
    她會認為自己不配,她會害怕被恨,她會選擇遠遠地看著,寧可自己痛苦,也不願打破簫瑜安原有的生活。
    而簫瑜安呢?
    若是她知道,那個她一直親近、喜歡的秦朝顏,竟然是她的親生母親……她會如何?
    是怨恨?是抗拒?還是離開?
    簫玨閉上眼,不知所措。
    可是,真相終究是無法掩蓋的。
    車廂內靜謐無聲,隻有車輪碾過碎石的聲音緩緩傳來。
    簫玨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阿顏,你喜歡阿七嗎?”
    秦朝顏微微一怔,隨即輕輕點頭:“他是個很好的孩子,我很喜歡他。”
    簫玨注視著她,“那你的喜歡,是因為在她身上,看到了那個孩子嗎?”
    秦朝顏搖了搖頭,聲音平靜而堅定:“我喜歡他,無關其他,僅僅是因為他,所以喜歡。”
    簫玨的眼神微微一動,語氣帶上一絲試探:“如果……阿七就是你的孩子,你會更愛她嗎?”
    秦朝顏微微皺眉,不太明白簫玨的意思。
    她曾親自確認過,簫瑜安並不是她的孩子,因此,她並未往深處去想。
    但她仍然認真思考了一下,最終卻猶豫著回答:“……我不知道。”
    簫玨盯著她,語氣輕緩帶著深意:“不是說無關其他嗎?怎麽換成是那個孩子,你就不知道該如何對待了?”
    秦朝顏的手指微微蜷縮,半晌,才低聲道:“那個孩子不一樣,我,沒辦法愛她……”
    她苦笑了一下,語氣有些無奈,“年輕時可能有些喜歡與期待,但如今,隻剩下虧欠。”
    “既然如此,那就把虧欠的補上,好好地對她。” 簫玨靜靜地看著她。
    秦朝顏沒有說話,垂下眼眸,指尖輕輕摩挲著衣袖。
    簫玨見她不語,忽而輕笑了一聲,聲音低柔:“阿顏,有時候,命運很奇妙,它可能會讓錯過的人再度相遇。”
    秦朝顏抬頭看向他,眼底帶著幾分不明白:“什麽?”
    簫玨看著她,語氣緩慢而溫和:“阿顏,有時我們以為徹底失去的東西,或許從未真正遠離過。”
    他停頓了一下,語氣帶著一絲意味深長:“說不定,你……早就見過她了呢?”
    秦朝顏怔怔地看著簫玨,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問些什麽,可最終,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簫玨沒有再說話,他隻是看著她,那雙深邃的眼睛裏,藏著千言萬語,藏著不願捅破的真相,也藏著對她的試探和引導。
    他知道,秦朝顏終究會察覺到的。
    但他不能直接告訴她真相,否則她一定會抗拒、會自責、會害怕麵對。
    所以,他隻能一點一點地引導她,讓她自己去察覺,讓她自己去接受。
    如果她能察覺到,如果她能鼓起勇氣麵對這一切……
    ——
    馬車緩緩駛入王府,兩人剛進門,就見青織和綠絡神色匆匆地迎上前來。
    “爺,您可算回來了!”青織焦急地開口,語氣慌亂,“快去看看公子吧,她已經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一下午了……”
    簫玨心頭一沉,和秦朝顏對視一眼,腳步頓時加快,迅速朝簫瑜安的院子奔去。
    而此時的房間內,燭光幽幽跳動,投下晃動的陰影。
    簫瑜安跌坐在地,手中緊緊攥著一支筆,茫然地盯著散落一地的紙張,有幾張紙上寫著奇怪的文字。
    她眼眸晦暗,紅絲密布,仿佛整個人都沉浸在一種難以掙脫的迷茫之中。
    “阿七?”
    敲門聲突然響起,簫玨的聲音透過門傳來。
    屋內的簫瑜安猛地一顫,整個人像是從夢魘中驚醒,她怔愣了片刻,隨即迅速回過神,慌亂地將地上的紙張一張張撿起,踉蹌著起身,動作倉促險些跌倒。
    下一刻,房門被推開,簫玨的身影闖入視線。
    簫瑜安手指顫抖,幾乎是狼狽地將那些紙全數塞進抽屜,竭力維持著鎮定,緩緩轉過身。
    “阿七?”
    簫玨敏銳地察覺到她的不對勁,聲音不由得放輕了些。
    簫瑜安唇角微微揚起,似乎想要笑一笑,可那笑意淺得幾乎捕捉不到:“沒事……一時走神……”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啞,直至最後,竟徹底失了聲。
    她張了張嘴,喉嚨幹澀腫痛,像是被無形的手扼住,連最簡單的字句都發不出來。
    簫玨的呼吸猛地一滯,心髒仿佛被什麽東西緊緊揪住,一股強烈的不安席卷而來。
    眼前的少年人微笑著,但那雙眸子卻如死水一般沉寂,再沒有一絲光亮,就像……隨時都會破碎。
    “阿七,怎麽把自己關屋子裏呢?”他不敢做太大的動作,隻能緩緩靠近,生怕驚擾了她。
    簫瑜安怔怔地看著他靠近,心神恍惚。
    她從未見過,一向溫柔堅定的爹,會露出如此小心翼翼的神情。
    她想說什麽,可一瞬間,眼前忽然變得模糊,天旋地轉間,她的身體仿佛不再屬於自己,連站立的力氣都失去了。
    呼吸變得好難受,不知是哪兒在隱隱作痛 ,就像是有什麽尖銳的東西一次又一次刺進身體裏。
    她聽見簫玨在喊她,可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
    “阿七!”
    簫玨眼疾手快地將她抱住,手掌覆上她冰冷的臉頰,他一向冷靜穩重,可此刻卻徹底亂了方寸。
    他輕輕搖晃著懷中的人,語氣帶著明顯的慌亂與無措:“阿七,你怎麽了?別嚇爹!”
    “許老,許老,快來看看她!” 聲音焦急,帶著一絲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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