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秦明 梅遙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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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那位冬姑自盡了,應是害怕接下來的審訊,自知難逃。”
    皇帝一頓,拇指在玉案上緩緩摩挲,眼底神色幽沉。
    良久,他才輕聲開口:“查過她接觸過的人了嗎?”
    “查過。”暗衛低頭恭敬道,“所有接觸之人,包括世子身邊的異族人,無一異動,暫未發現任何後續行動。”
    殿中安靜無比,皇帝眉眼收斂,沒再說話。
    近日,百姓本就因朝廷大動作而議論不停,結果又聽說長公主與秦侯爺歸來,熱度甚高,久久不散。
    塵封十餘年的舊案在今日得以昭雪,秦家人也得以搬回原本的宅邸。
    那一日,秦家眾人立於門前,良久無人說話。
    門匾依舊,石階殘舊,唯庭中枯枝新綠吐芽,似有盼意。
    秦大家主一步步走進門中,回望老屋,眼眶悄然泛紅。
    “當年,多虧了陛下……”他聲音微顫。
    “父親,母親……”兩聲帶著情緒的喚聲響起。
    眾人聞聲望去,除了秦大夫婦與秦二夫人外,其餘人皆露震驚之色。
    秦老夫人上前一把將兩人抱住,眼淚奪眶而出,“我的孩子,我的柏兒,顏兒,回來了,都回來了……”
    “回來就好,”秦家主看著眼前的兩人,拍拍秦川柏的肩,欣慰道。
    他們圍著秦川柏與秦朝顏走進了屋中,一邊噓寒問暖,一邊悄悄擦拭眼角,舊宅重歸歡聲,舊人終得團圓。
    淩王府後院,一群年輕人圍坐閑談。
    聽白盤坐,手裏拿著一根勺子,一邊舀著甜甜的涼粉,一邊抬頭望天,語氣少有的正經:“哎,世事無常,人心難測。”
    雲輕“哢哧”咬了一口脆果,頓了一下,調侃,“稀奇,你居然還能說出這種話!”
    聽白斜她一眼,居然沒懟回去,反而沉默了幾息,像是忽然成熟起來。
    “姐,我也不是天生不著調……隻是以前沒空想這麽多。”話落,他又舀了一勺吃食。
    南風盯著他看了片刻,莫名覺得這個平日裏嘻嘻哈哈、調皮慣了的人,身上似乎多了點說不清的沉穩,有點不習慣。
    他猛地出手,一把捏住聽白的臉,雲輕則質問:“喂,你是不是被誰附身了?”
    聽白呆了呆,反應過來時已經是滿臉皺褶,“你們幹嘛啊!動不動上手的習慣能改改嗎!”
    雲輕憋著笑,和南風對視,輕輕點頭,仿佛確認了一件事:“嗯,還是這樣看著順眼。”
    頓時,兩人笑了,一直沉默的聞年也輕聲噗嗤,三人繼續吃著零嘴感慨萬千,徒留聽白一人懵。
    “你們又欺負窩……”聽白委屈,轉頭就想找他公子告狀。
    第二日,簫瑜安應邀來到一家酒樓。
    樓中人聲鼎沸,說書人正拍著醒木,聲調一轉,說到近日京中驚事。
    “隻聽一聲女音響徹殿前,步履從容,眾人驚疑之間,那人已入大殿,來人竟是……”
    “世子。”一道溫潤少年聲忽地自對麵傳來,清潤又帶笑意。
    簫瑜安目光一抬,隻見少年衣衫整潔,眉目含笑,正站在一邊,朝她欠身行禮。
    她在桌前坐下,淡聲問:“你是誰的人?”
    程成鋃鐺入獄,昔日偽裝的“秦小侯爺”也被長公主的人證實身份為假,按理應早被拿下。
    可眼前這個秦明不僅毫發無損,還能雲淡風輕地與她共坐一桌。
    秦明卻隻是笑,拱手一拜,聲音溫和得不像剛脫嫌疑之人:“重新認識一下,在下秦明,來自中州。”
    “中州?”簫瑜安輕挑眉,腦中浮現曾經隨簫玨遠行途經之地。
    “正是。”秦明點頭,“多謝世子心善,數年前救下表妹,秦明銘感五內。”
    “你表妹?”
    “梅遙知。”
    簫瑜安了然,“原來如此,難怪你之前想靠近她,不過,她似乎不知道你。”
    秦明神色微黯,輕聲道:“是,幼時家裏出了些事,隻剩我一人,父親臨走前叮囑我,一定要找到表妹。”
    他停頓,接著說,“我在外奔波打聽消息多年,一神秘人找到我,說可助我尋人,前提是讓我扮演‘秦侯嫡子’,替他們進京做一件事。
    他們給了我玉墜,又在我頸後刺了‘胎記’,說隻要扮得像,機會就會來。”
    他抬眼看她,聲音忽然沉了幾分:“我一度以為,他們隻是某個貴人要替人奪位,但直到幾個月前,我才知曉,那位大人,竟是陛下。”
    簫瑜安身子微僵。
    原來如此。
    難怪他當初在壽宴上高調得異樣,隨皇子出行後又低調得過頭,她以為這是假冒者想渾水摸魚,一場真假少爺的宮廷戲碼勢在必演,甚至做好了“打臉”準備。
    可現在,對方根本不是來奪位的,他從始至終就隻是一個“工具人”,是陛下棋盤上落下的一子。
    而他自己,也在其中找到了自己的家人。
    “如今,表妹已安好,我也可放心了。”秦明說著,從懷中取出玉墜,雙手呈上,“這玉本不屬於我,陛下命我轉交給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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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簫瑜安垂眸,目光落在那塊玉上,沉靜許久,方才緩緩伸手接過。
    指尖一觸那玉的紋理,心中似有千帆翻湧,仿佛回到了幼時。
    如果,一開始選擇了不一樣的路,她和爹、顏姨還會像今日這般嗎?
    她輕輕摩挲玉墜,心地呢喃:禍福相依,有舍有得。
    兩人又閑聊幾句,秦明起身作揖,笑意依舊溫文:“後會有期。”
    相府
    偌大的院落靜謐無聲,微風輕拂過廊簷,院中茶香嫋嫋。
    蘇烈與蘇玉苓對坐飲茶,一老一少,神情皆靜,恍若世外。
    良久,蘇烈緩緩放下茶盞,語氣低沉卻溫和:“讓你陪著我這把老骨頭,倒是委屈你了。
    說起來,也是我蘇家對不住你們。”
    蘇玉苓輕輕一笑,眼中澄澈如水:“祖父說這話,便是折煞我了。您是您,蘇常是蘇常,這些年,若不是您,我早就……不知落入怎樣的境地。”
    她頓了頓,語氣低了些:“祖父明知我並非蘇家血脈,卻依舊教我、護我、視我如珠如寶。玉苓這一生,能遇見祖父,是我最大的幸運。”
    蘇烈眼角微顫,望著她,輕歎一聲:“傻孩子。血緣不是親情的唯一標準,你既願喊我一聲祖父,我便護你到底。”
    他頓了頓,似是下了某種決心,笑著開口:“日後啊,你就不用再叫‘玉苓’了。去掉這假名,做回真正的你吧。
    ‘梅遙知’……多好,風霜磨礪,終得清明。”
    蘇玉苓怔了怔,指間輕輕握住茶盞,眼角漸泛微紅,卻仍笑著點頭:“是,遙知聽祖父的。”
    她輕聲說著“遙知”二字,仿佛終於在這漫長後,找回了真正的自己。
    蘇烈欣慰地看著她,眼中浮起淡淡笑意。
    如今,他膝下無子,隻得她一人伴老,她不是蘇家血脈,卻比親孫女還要親。
    而她,也終將陪伴這位老人走過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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