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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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虎咬了咬後槽牙,確定這是自己的親弟弟。
要不是看他還受著傷,真想揍他一頓,腦子裏一天都在想些什麽!
深呼兩口氣,耐著性子回道:“你放心,不跟你搶。你仔細回憶回憶,回答我的問題。”
這次陳勇認真的思考了下:“小翠比之前更關心我了,每天都問我疼不疼,餓不餓,要不要喝水,對我可好了。還有林竹,她每天給我做特別好吃的飯……”
“是我錯了,我就不該問你。”陳虎說完,一腳踢開凳子,走出了房門。
陳勇撓了撓頭,很是納悶,哥哥這是咋啦?突然生這麽大的氣,不會真被自己給猜中了吧!
……
時間匆匆而過,轉眼間就到了六月份。
一天,隔壁豐邑村的王寡婦挺著大肚子來到趙家村,說肚子裏懷的是趙二牛的種,要趙二牛休了柳氏娶她進門。
趙家找了大夫把脈,據說很大可能懷的是兒子。
一邊是年老色衰的原配,一邊是期待已久的兒子,趙家會怎麽選,不言而喻。
“娘,你們不能休我。我孝順長輩,生兒育女,操持家務,哪一點我做的不好了?”
雖是憤怒質問的語氣,可柳嬸平時軟弱可欺,她說出的話語對別人來說根本就沒有多大的殺傷力。
“還問憑什麽,就憑你沒為我家二牛生下兒子,不休了你,難道要我兒斷子絕孫不成。”趙老太一臉的理所當然。
“我娘沒生兒子嗎?我弟弟為什麽會夭折,還不是你們克扣我娘口糧,還讓她不停的幹重活,才導致我弟弟體弱,這能怪我娘嗎?”小翠迅速的回擊。
“你一個小丫頭片子知道什麽,誰克扣她口糧了,明明是她自己吃不下飯的。還有,你見哪家孕婦不幹活的,都是她自己身體不爭氣。不管你們說什麽,柳氏今天我們趙家休定了。”
小翠氣的滿臉漲紅,可她卻也說不出什麽難聽的話來。畢竟她是趙家的女兒,麵對的都是她的長輩。
於是隻能站在母親前麵,本能的護著正在流淚的母親。
林竹走出人群,說:“趙阿婆,柳嬸子真不是你們說休就能休的,她可是替趙阿公守孝三年的。”
天齊國也有“三不去”的規定,而柳嬸正好就符合其中之一。
林竹和林薇還有林柏,都曾跟著林鬆學過認字,雖然三人中,她學的時間最短,但確實是認字的。
林竹穿來這裏,閑來無事時,就研讀過天齊國的律法書,於是此刻就說了出來。
“守孝三年咋啦,沒給我趙家生出兒子來,就該休了她。你們今天誰說都沒用。”
唉!真是無知者無畏。
林竹繼續說:“趙阿婆,你要是休了柳嬸,柳嬸去衙門告你,衙差可是要抓你進大牢的。這是律法書上的規定。
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付秀才,或者去問村長家的趙三哥,他們是讀書人,知道的多,不會騙你的。”林竹故意說得很嚴重。
趙老太一聽衙差要抓她進大牢,瞬間害怕了。卻還嘴硬道:“你個沒人要的臭丫頭,在我家胡咧咧啥,咋律法還管人家休妻的事呢?”
林竹也不跟老人家計較,還“好心的”給出主意:“趙阿婆,其實這件事很好處理的。既然不能休妻,那就簽個納妾書,納王大嬸為妾就行了。二牛叔享齊人之福,你還有孫子抱,兩全其美,多好的。”
林竹知道以王寡婦的潑辣程度,是絕對不會當妾的。她這麽說,隻會激怒王寡婦,加速柳嬸離開趙家的速度。
可趙老太卻在心裏盤算著,一個在家裏幹活,一個給她生孫子,多好啊!
趙二牛一聽林竹這主意,眼睛也是瞬間就亮了。
果然,不管啥樣的男人,一般想的都很美!
“哪裏來的小賤蹄子,竟然出這麽陰損的主意。想讓我當妾,讓我的兒子成庶出,你們做夢。”王寡婦指著林竹就罵。
又對趙二牛說:“你今天要是不休了柳氏,我現在就去醫館開藥,打了肚子裏的孩子,你就等著斷子絕孫吧。”說完轉身就要走。
趙二牛趕緊追上去:“你先別走啊,這不是正在商量著嗎。你別生氣,小心肚子裏的孩子。”趙二牛不停的道歉,安慰著王寡婦。
此刻小翠雙拳緊握,看著當眾膩歪在一起的兩人,眼裏迸射出仇恨的光。
她一直以為,父親隻是老實木訥,不善言辭,又性子軟,才不會在家裏為自己和母親爭取,讓她們被整個趙家人欺負。可現在她才明白,父親隻是不肯為她和娘爭取而已。
眾人嘰嘰喳喳的圍觀議論著,也有人向著柳氏說話。可趙二牛沒有兒子是事實,這一點誰都沒法反駁。
大家除了同情柳氏,也無能為力。
“村長來了。”不知誰喊了一聲。
村長既是趙家村的村長,也是趙氏的族長。
圍觀的眾人瞬間安靜了下來,大家都想知道村長會怎麽處理這件事。
林竹走到小翠跟前,壓低聲音對她說:“小翠,如果一會趙家非要休了柳嬸,你就堅決反對。你可以提出讓你爹娘和離,然後你跟你娘。你不是一直想離開趙家嗎,這是個機會,你好好考慮下。”
“好。”
於是小翠提出要跟母親一起離開趙家,趙家人不願意。也是,即將掙嫁妝的女孩子,誰願意放手。
可小翠這次異常堅決,豁出命爭取,說趙家若不同意她離開,她就跟母親一起撞死在縣衙門口,讓全縣人都知道趙二牛與王寡婦無媒苟合的事情。
最後在村長和趙家眾位族人的勸說下,趙二牛和柳氏和離,女兒小翠跟著柳氏。
趙家給柳嬸小翠母女三兩銀子,五十斤粗糧和一畝旱地。母女倆在村裏找了間空房子住了下來。
畢竟和離女歸家,基本都不招娘家人待見。
再加上大家都知道柳氏娘家的不作為,大家又都很同情她,村裏也就同意了。
趙家最後之所以同意小翠跟著柳氏走,無非是覺得現在糧食緊張,能少一張嘴吃飯也是好的。等以後小翠要嫁人了,再仗著長輩的身份去分點嫁妝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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