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會是在盤查路引吧？這可怎麽辦？”趙三柱慌了。
    趙義發安慰道：“也不一定，也有可能是在盤查小偷或者盜匪之類的，你先別急。”
    其他人這會也都看到儀門處的情況了，大家一致看向趙子瑞，等他拿主意。
    他是秀才公，懂得多，是大家的主心骨。
    趙子瑞眉頭緊蹙，無奈道：“現在情況不明，咱們不能貿然進去。我先過去了解下情況，其他的等我回來再說。
    還有，咱們不能聚堆，太顯眼了。你們三四個人一組，都四處分散開，不過也不要走太遠，一會我出來也好找你們。”
    “你是要去跟衙役了解情況嗎？萬一真的在查路引，你怎麽辦？”陳虎擔憂道。
    “是啊，小瑞，你可不能把自己搭進去，咱們可以從其他人那裏打聽消息，沒必要直接去問衙役啊！”
    趙子瑞見大家都在勸自己，讓他不要貿然行動，可都已經走到這裏了，再說他們今天本來就是要去鎮上買東西的。
    若是現在折回去，在其他地方找人打聽消息，有點浪費時間了，而且隊伍還在等著他們回去呢！
    於是實話實說道：“你們放心，我有路引。”
    “什麽？你有路引？你怎麽會有路引？”
    “你什麽時候辦的路引？”
    “你的路引是去哪裏的？”
    ……
    大家都很驚訝，七嘴八舌的問。
    他們從來沒想過，在自己的這個逃荒隊伍裏，竟然會有人有路引！
    此刻，有些人的心裏，竟然生出了一點陰暗的想法。
    關於大家的這些問題，趙子瑞早就設想過了。
    一旦自己有路引的事情被族人知道，他們肯定會問自己。
    於是給大家解釋道：“我的路引是府城的同窗幫我辦的，是去京城書院的路引。好了，我先過去打聽消息，其他的等我回來再說。”
    大家也知道，當前最重要的是打聽消息，於是也不再圍著趙子瑞問東問西了。
    趙子瑞走向儀門處，就在他要直接走進去的時候，果然被衙役給攔住了。
    一衙役用佩刀擋住趙子瑞，滿臉的不耐煩：“唉唉唉，你懂不懂規矩啊？怎麽直接往裏闖？”
    趙子瑞趕忙停下腳步，麵帶微笑的問：“不好意思差大哥，請問是要交過路費嗎？”
    話落從袖口拿出提前準備好的20文錢，悄悄塞給攔住他的衙役。
    衙役不動聲色的將銅板給收了，然後用手大概摸了摸，嗯，不錯，夠自己吃幾個包子了。
    態度瞬間變好了點。
    “你可別胡說，我們縣太爺可是清正廉潔，一心為民的好官，才不會胡亂收費呢！你是本地的還是外地的？本地的出示戶籍證明，外地的出示路引。”
    趙子瑞一邊從隨身攜帶的挎包裏往出拿路引，一邊跟衙役套話：“麻煩問下差大哥，以前隻有經過關隘城池的時候才查路引，怎麽現在咱們南山鎮都開始查路引了？”
    衙役用審視的目光看向趙子瑞，“我們在這裏已經盤查了兩三天了，你竟然不知道原因？你該不會是從安昌府逃過來的吧？趕緊把你的路引拿出來我看看。”
    衙役最後一句話的音量陡然增高，引來了旁邊另一個衙役的注意。
    隻見他緊握刀柄，沉著臉向趙子瑞這邊走來。
    見此情況，趙子瑞趕忙解釋：“我隻是一時好奇，隨口問了下，並沒有其他意思。我有路引，是去京城書院求學的路引。”
    說完就將自己的路引遞給兩個衙役看。
    兩個衙役見他果然拿出了路引，也就放鬆了警惕。
    再仔細一看路引，這人雖然是從安昌府過來的，不過人家是正經去京城書院求學的。
    於是將路引還給趙子瑞，順口說道：“哎呦，還是秀才公呢！失敬失敬！”
    “差大哥，請問你們為什麽會在這裏查路引？”
    收了趙子瑞銅板的衙役回道：“還不是征兵鬧得，南境打仗，平順府的征兵結束後，兵部派人到安昌府征兵。
    結果安昌府衙發現，轄下的好幾個村子竟然都沒人了。於是，安昌府衙給周邊各府都發了協查公文，這不，老哥我就被派來這裏忙活了。”
    後麵過來的衙役看著趙子瑞，若有所指的道：“這安昌府的人還真是膽大包天，不好好待在戶籍地耕種，竟然敢私自逃跑，簡直不把朝廷放在眼裏。
    他們這一跑啊，可就全成了流民，以後要是被抓住，那可是要全族被流放的。還不如乖乖的待在原地，該征兵的征兵，該繳稅的繳稅。
    再說這次征兵又不是全征，好歹還留一半成年男子在家裏呢。這要是全族都被流放了，可就子子孫孫都翻不了身了。”
    “可不是，而且不管他們跑到哪裏，都不會有人敢收留他們的。我說秀才公啊，你也是從安昌府來的，你的族人還在原籍吧？”
    “那是自然，肯定都在原籍呢，我們家族那可都是本分的人，再說他們還等著我考取功名呢！”
    “你說的是，秀才公見識卓遠，自然懂得權衡利弊，不會做那等得不償失之事。”
    趙子瑞覺得他該走了，不能再繼續向衙役打聽消息了，否則就壞事了。
    正好這時候來了五個人，要進鎮子，於是他鄭重謝過兩位衙役，跟著五人一起進了鎮子。
    等在遠處的趙家村人，見趙子瑞跟衙役聊完天以後，竟然一個人就進鎮子了。
    急性子的趙三柱趕忙問身邊的人：“到底什麽情況？瑞哥兒怎麽一個人就進鎮子了？”
    趙八鬥小聲嘟囔道：“不知道啊，他跟衙役打聽完消息，不趕緊過來給咱們說下，怎麽還一個人就進鎮子了？不知道咱們都在等他嗎？”
    陳虎實在是看不上這兩人，一個沒一點耐心，另一個就隻知道抱怨。
    可他還得安撫住兩人，免得他倆不停地東張西望，萬一被人給發現，就不好了。
    於是接話道：“衙役看了他的路引，知道他是外地人，外地人都已經走到鎮口了，卻又不進去，衙役肯定會覺得有貓膩。
    所以，他直接進鎮子，是對的。咱們再等等，估計他一會就出來了，大家別著急。”
    “好吧，我就是覺得這一來一回的，太浪費時間了，我還等著給孩子抓藥呢。”
    “趙秀才肯定心裏有數，咱們先等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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