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以沫望著父親若有所思的側臉，千言萬語堵在喉嚨裏。
    她沒法告訴父親，這具身體裏住著來自未來的靈魂；沒法解釋她和上官睿跨越時空的羈絆；更沒法說真正的冉以沫早已消散在天地間。
    “爸……”
    她張了張嘴，最終隻是輕輕靠進父親懷裏。
    歐陽睿淵的一隻大掌在女兒的背上輕拍了起來，調侃道：“我們家的寶貝早過了愛哭的年紀，怎麽也會撒嬌了。”
    “爸，我今年16歲都不到，就算以後結婚生子了我也是你永遠的小棉襖。”
    歐陽睿淵嘴角上揚，還是女兒貼心，隻是想到已經睡著的小魔王，哦，貼心的隻有這一個，小的那個不算。
    冉以沫窩在歐陽睿淵的懷裏，管他呢，既然重活一世又遇見了那個人，隻要那家夥心裏沒別人，她一定會牢牢抓住這次機會。
    要是那個榆木疙瘩敢移情別戀……冉以沫眯起眼睛，指尖無意識地在父親袖口畫著圈圈。
    歐陽睿淵低頭看著女兒變幻莫測的表情，突然覺得手有點癢——是時候給特戰隊安排個魔鬼訓練周了。
    歐陽睿淵修長的手指輕叩桌麵，眉宇間凝著一絲化不開的憂慮：“雲省最近不太平，你大哥去的應該是猛臘邊境。”
    “那邊最近鬧的有些凶……之前傳來的消息有個十人小隊進了叢林後失去了聯係。”
    冉以沫聞言抬起頭，指尖無意識地在桌麵上畫著圈，低聲道：“爸，那些資料你有看過，明年會是個轉折點，你和爺爺得提早準備，邊境那邊亂起來按照資料上說的也還有幾年，隻要提前部署好，應該可以防患於未然……。”
    來到這個時空後，冉以沫在空間裏查閱了關於這個年代的事情，雖然時空不是一個，但曆史進程幾乎都是相似的。
    但也不敢保證所有的事件都會在特定的軌距上發生，比如之前的中東戰爭，時間上提前了好幾個月。
    印巴戰爭比之前的時間晚了一個多月。
    一隻溫暖的大手輕輕落在她發頂。
    歐陽睿淵的掌心帶著常年握槍留下的薄繭，卻讓冉以沫莫名安心。
    “沫沫”
    歐陽睿淵的聲音像浸了溫水的綢緞：“你已經做得夠好了。”
    窗外樹影婆娑，月光透過紗簾在父女倆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歐陽睿淵的目光落在女兒身上，喉結幾不可察地滾動了一下。
    這些年，女兒有個空間，空間裏有很多寶貝這個秘密就像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他何嚐不想用那些超前技術讓自己的國家少走彎路，隻是想到在暗處盯著的冉家的人，雖然這幾年不知道什麽原因那些人消失了……
    可他就想自私一些，不想把妻兒置於危險之中。
    “記住”
    歐陽睿淵輕輕拍了拍女兒的背，望進那雙與自己如出一轍的杏眼：“在你的安全麵前，什麽都得靠邊站，爸爸也相信，不管國家發生什麽，你都會盡自己最大的力量去幫助它，這樣就夠了。”
    這句話說得極輕，卻重若千鈞。
    冉以沫鼻尖一酸，撲進歐陽睿淵的懷裏。
    “爸，你放心，我永遠不會利用空間做出危害國家的事情，隻要國家需要，空間裏的東西我可以無償支援。”
    這些年媽媽帶著哥哥在武器研發上取得的突破，還有那些上交的藥方，何嚐不是全家人心照不宣對國家的補償。
    “爸……”
    她的聲音悶在軍裝布料裏”我會小心的。”
    就像您教我的，做一隻會藏起爪子的貓。
    這句話她沒說出口，但父女倆都心領神會。
    歐陽睿淵低頭看著女兒發頂的旋，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輕笑一聲：“說起來，你媽和你哥新研製的狙擊槍，用的還是你空間裏那本《未來武器圖解》的靈感。”
    “他故意把話題轉得輕鬆：“今天試射時，把靶場後麵的山壁都打穿了。”
    冉以沫破涕為笑，仰起臉時眼裏還閃著水光：“爸，你見到媽媽了，她可有說什麽時候能回家。”
    樓上突然傳來\"咚\"的一聲悶響，接著是歐陽萱帶著睡意的嘟囔：“臭朗朗……又搶我被子……”
    父女倆相視一笑，方才的凝重氣氛頓時消散在夜風裏。
    窗外，一顆流星劃過天際，拖著長長的尾巴，像極了冉以沫空間裏那些跨越時空而來的知識，在這片土地上悄然綻放光芒。
    歐陽睿淵眉頭緊鎖：“也不知道你那隻貓查得怎麽樣了。”
    他下意識摸了摸腕表，這是多年軍旅生涯養成的習慣動作。
    “軍區這麽多人，球球排查也需要時間的，以它的速度，最慢三天就會有結果”
    歐陽睿淵思索片刻：“目前最重要的就是等球球找出中蠱的人……”
    他的聲音漸漸低下去，目光落在牆上那張全家福上——照片裏穿著作訓服的長子笑得燦爛。
    他心裏其實希望中蠱的隻有上官睿一人，但作為指揮官，他很清楚特戰隊那些頻繁出任務的小夥子們才是最危險的群體。
    “爸，我幹爸後天來家裏吃飯，媽媽和哥哥明天應該可以回家了吧。”
    “他們在做最後的調試，聽你媽說，明天可以回家了。”
    “我明天多準備些好吃的，犒勞下家裏的兩位功臣。”
    “爸，還有一件事，我忘了同你說，除了翻譯證，我拿到了工作證，證件是大領導發的。”
    說完獻寶似的拿出工作證遞到歐陽睿淵手裏。
    “特種工作證”
    看到上麵的簽章，還有字，歐陽睿淵有一瞬間的緊張。
    女兒在他沒有看到的地方，為自己找了這麽大一個靠山。
    “你比老爸厲害，好好幹”
    沈浩天原本說好要來家屬院吃飯，誰曾想冉以沫抓到的特務在真言丸的作用下，竟吐出了一個驚天大案，牽連之廣讓他這個曾經的老兵都倒吸一口涼氣。
    “這丫頭……”
    沈浩天握著電話的手微微發顫，連夜通過專線將n市特務案向上匯報。
    第二天天還沒亮，他就帶著厚厚一摞機密文件秘密進京。
    辦公室裏，大領導翻閱文件的眼神越來越淩厲。
    鋼筆在實木辦公桌上敲出沉悶的聲響，每一下都像敲在沈浩天心上。
    “沒想到啊……”
    大領導突然冷笑一聲：“軍工實驗室才建了幾年，這些牛鬼蛇神就都冒出來了。”
    沈浩天正襟危坐，後背的襯衫早已被冷汗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