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瑤又和程立言說起了王主任讓她寫入黨申請書的事兒。
    說到這個自然會說到陳飛，當初陳飛可是幫了他們夫妻倆大忙的。
    這個到什麽時候他們都不會否認。
    說到陳飛，沈玉瑤問：“他從老家回來了嗎？他媽那事兒最後怎麽說？”
    這幾天一心都在比賽上，沈玉瑤沒有關注這件事。
    但再不關注，她也知道這兩天就出結果了。
    程立言騎著車半天沒有回答。
    沈玉瑤覺察出了不對勁兒，不由得推了推他：“怎麽了？又出什麽問題了？”
    “沒有。”
    程立言說：“他媽拘留十五天，然後遣送原籍，交由當地派出所進行監督。以後無特殊情況不得離開原籍。
    他們大隊書記親自過來接的人，並且在派出所寫了保證書，以後陳飛媽想再來鬧事基本沒有可能了。”
    聽丈夫這麽說，沈玉瑤放下了心。
    她不待見陳飛媽，但也僅僅隻是針對那個老婆子本人。
    沈玉瑤其實後來還真怕這件事鬧大了，到時候再影響了陳飛進步，影響了他們孩子的未來，那自己是要不安心的。
    她笑了笑說：“這不是挺好的嗎，你有什麽不高興的？是不是單位要給陳飛處分啊？別，你去跟葉叔還有劉叔好好說說，咱不追究了，別因為這事兒耽誤陳飛。”
    “不是。”程立言頓了頓：“單位沒有給他處分。”
    “那是怎麽了？”
    看丈夫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樣，沈玉瑤急了。
    她用力拽了拽程立言的衣服，追問：“到底怎麽了啊？”
    程立言哎了一聲，說：“沒怎麽，回去再說吧。”
    沈玉瑤急了，喊了聲：“停車！”
    然後直接從車上跳了下來。
    幸好他們倆這會兒在說話，車速不快，可就這樣還是把程立言給嚇了一跳。
    他趕緊從車上下來，無奈地瞪了沈玉瑤一眼，說：“哪兒就急成這樣了？有什麽話回家說不行？”
    “不行。”沈玉瑤拉著他走到路邊，說：“你跟我說清楚，不然我著急。”
    這兩天沈玉瑤很累。
    她再準備充分這也是她第一回參加這麽重要的比賽，另外她還背負著那麽大的壓力。
    所以，這會兒她的眼睛上有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眼底還有未消散的血絲。
    可就是這樣，她也執拗地站在那兒，拉著車子死活要讓程立言立刻說清楚。
    程立言真是萬分的無奈。
    他把媳婦往背風處拉了拉，然後才低聲說：“陳飛媽從拘留所出來的時候，是陳飛兩口子和陳飛爹還有他們大隊書記一起去接的她。
    那死老太婆簡直是瘋了，跟個瘋狗一樣，出來就抓著肖梅罵。
    罵的時候我不清楚，陳飛沒好意思跟我說，但肯定特別難聽。”
    沈玉瑤從來沒有見過程立言如此形容過一個人，從他的話裏，沈玉瑤感受到了他此時內心的壓抑和憤慨。
    沈玉瑤的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她說：“肖梅惱了？因為挨罵？”
    程立言搖頭：“不止。”
    “那是什麽？”
    程立言頓了頓，然後說：“陳飛媽瘋了，她口不擇言說出了他們家一直瞞著的一個大秘密。
    她說肖梅當初在堤壩上生的那個女孩兒其實當時並沒死，是她看那女孩兒身體太弱，怕養大了也是個病秧子，還耽誤肖梅再生兒子，所以趁人不注意給按到泥水裏給溺死的。”
    咣當！
    沈玉瑤手裏捧著的那個熱水瓶子直接掉在了地上，摔了個稀碎！
    整個人晃了晃，差點沒一頭栽出去！
    “玉瑤！”程立言車都不要了，一把抱住了媳婦！
    沈玉瑤在丈夫懷裏緩了半天，才終於緩了過來。
    腦子雖然清醒了，可腿依然軟得站也站不住。
    他們這邊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將路邊的行人都給驚動了。
    看到這樣的情景，好幾個人都跑過來幫忙。
    有人幫忙把車扶起來，有人從路邊的飯店借來掃把，幫忙清理碎玻璃。
    程立言嚇壞了，他也不敢這會兒帶著媳婦回家了。
    他將沈玉瑤抱進了路邊的國營飯店。
    看到他緊張的樣子，沈玉瑤擺了擺手啞聲說：“我沒事。”
    沈玉瑤當初是溺死的，她永遠都無法忘記掉進湖裏時那冰冷窒息痛苦至極的體驗！
    所以，在聽說肖梅的女兒是被陳飛媽給溺死的時候，她真的是有點承受不住。
    程立言謝過眾人，扶著媳婦在椅子上坐好，然後去幫她買了一碗熱湯麵。
    沈玉瑤沒有再追問，默默地低頭將那一碗麵全都給吃了。
    從表麵看，她看上去一切正常。
    可坐在她對麵，程立言還是能夠很輕易地看到她握著筷子的手一直在控製不住地抖。
    程立言當然知道妻子是因為什麽，這也是他不願意跟她說這件事的原因。
    可他沒有想到妻子的反應竟然會這麽大！
    想到這兒，他對陳飛媽的厭惡更加到達了極點，同時對陳飛的遷怒也多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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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兩天說實話程立言的日子並不好過。
    在陳飛媽說出了那麽一番石破天驚的話之後，肖梅整個人都瘋了！
    陳飛爹二話沒說，上去就朝著陳飛媽的臉狠狠地扇！
    把她的牙都給扇掉了。
    可再扇又有什麽用呢？
    說出來的話潑出去的水，肯定是收不回的。
    而且從陳飛爸的行為也能夠看出，這件事他事先也知道。
    陳飛後來說，他懷疑這件事他們一家都知道，就隻是瞞著他們夫妻兩個。
    這件事讓陳飛很痛苦，但更痛苦的是肖梅。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懷胎十月，拚死生在大雨裏的孩子，最後就因為是個女孩兒，因為擔心身子弱，不想在她身上花錢，就被親奶奶給活活溺死！
    肖梅當時就要瘋了。
    這件事鬧得很大。
    陳飛媽扔下了這麽大的一顆雷，雖然挨了幾巴掌，可最後還是被順利的帶走了。
    隻留下陳飛兩口子，身陷漩渦。
    肖梅現在堅決要離婚，一天也不跟陳飛過了。
    她要回家和那個老婆子不死不休！
    而陳飛也痛苦不堪，覺得自己對不起媳婦兒。
    他說怎麽樣都行，他願意和家裏脫離關係，但是就是不願意離婚。
    現在是一個要離，一個死活不離，兩個人鬧得不可開交。
    身為陳飛的直接領導，又跟他關係不錯，同時還與這件事有脫不開的關係……
    這幾天程立言也跟著被鬧得整個人都要裂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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