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瑤並沒有等到肖梅來，也沒有等到陳飛手術結束。
    因為她待了沒多久，醫院的醫生就出來攆人了。
    沈玉瑤隻能先回了單位。
    這天晚上沈玉瑤沒有等到程立言回來。
    第二天早上，在她還在考慮要不要再去醫院打聽一下情況的時候，對麵的喬安過來敲門，問：“玉瑤，你知不知道咱們師部封門了？”
    “封門了？什麽意思？”沈玉瑤聽得一頭霧水。
    “就是整個師部機關戒嚴了，現在大門不許出也不許進。
    昨天我們家老馮讓人來說了聲不回家吃中午飯了，我以為就中午不回來呢，誰知道之後就一直沒回來。”
    喬安說著朝外麵擔心地望了望，語氣有點緊張。
    “早上我聽院裏的嫂子們說，昨天晚上聽到警衛營那邊傳出來緊急集合的哨聲，結果今天早上就發現師部機關封門了。說是一級警備。”
    喬安看著沈玉瑤：“你們家程處沒封進去吧？我昨天聽說他去醫院了，那應該封門的時候沒封裏麵。對了，現在陳飛怎麽樣了？”
    沈玉瑤隻能再次搖頭：“我不知道。我昨天沒等到陳飛從手術室出來就被醫生攆走了。另外我走的時候都沒有見著我家那位，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兒。”
    沈玉瑤將自己從韓大姐那裏聽到的，關於陳飛的病情跟喬安說了一下。
    然後歎氣道：“按說骨折應該也不是什麽大傷啊，怎麽就搞成這樣了？哎，也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麽樣，昨天看著挺嚴重。”
    看沈玉瑤這個樣子，喬安有點欲言又止，忍不住問：“你不是遇到韓大姐了嗎？韓大姐沒跟你說？”
    “沒說什麽？”
    喬安推著沈玉瑤將她推回了屋，然後自己也跟著進來。
    之後她還不忘將門重新給關上。
    這才道：“這事兒在咱院裏也不是秘密，韓大姐沒跟你說大概是因為在醫院不方便。我跟你說，你不要往外傳啊！”
    “好，我不傳。”沈玉瑤頓時有點緊張。
    喬安壓低聲音：“陳飛他們駐紮的島遇襲了。”
    “遇襲了？”沈玉瑤下意識地重複。
    其實心裏卻有點沒明白意思。
    喬安的神情變得特別嚴肅：“就前幾天的事兒。一群阮國的敵對分子冒充漁民半夜悄悄潛入陳飛他們所在的島，與島上的駐軍發生了衝突。
    陳飛是在戰鬥時受的傷。我聽說不僅僅是肩胛骨骨折，應該還有別的外傷。
    我這幾天不是有點感冒嘛，上午這事兒傳回師部的時候我正好在衛生所看病，是聽所裏大夫們議論才知道的。
    他們說陳飛是這回送回的幾個傷員裏受傷最嚴重的，據說送回來的時候都休克了。”
    喬安的一番話讓沈玉瑤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說起來她還是頭一回感受到原來戰爭離自己竟然如此接近！
    雖然二哥也是將士，剛剛才為國出戰，並且得勝還朝。
    但畢竟那時候的她已經穿到了這裏，並沒有親眼所見。
    而二哥，也不會跟她說那些戰況。
    連他和程立言之間的信件來往，都是封口的。
    明顯不願意讓她去了解戰爭的慘烈。
    所以，聽了喬安的訴說，再想想昨天在醫院所看到的情形，沈玉瑤有點嚇到了。
    這不光是因為陳飛的遇險，還有一點是——
    沈玉瑤忽然想到自己的丈夫也是一名軍人，他也有可能要為國出征！
    沈玉瑤決定要再去醫院再看一看。
    她無法確定丈夫此時是在醫院還是在師部，更無法確定肖梅有沒有去？
    有沒有留下來照顧陳飛？
    如果兩人都不在的話，那麽此時陳飛是誰在照顧？
    喬安和陳飛並不熟。
    但聽說沈玉瑤還要去醫院，她立刻準備了一籃子營養品托沈玉瑤一起帶過去。
    沈玉瑤從空間裏找出一盆阿娘之前給他們送來的補湯，拿出來重新裝進飯盒裏，然後帶著補湯還有喬安送的營養品去了醫院。
    她拎著兩個沉甸甸的籃子先是去了護士站，在問清楚了陳飛此時所在的病房後又上了二樓。
    剛走上樓梯正準備拐彎的時候，沈玉瑤與從走廊裏麵匆匆過來的肖梅險些撞了個正著。
    “肖梅。”沈玉瑤連忙招呼。
    原本埋頭走路的肖梅聽到叫聲抬起了頭。
    在看清來人是沈玉瑤後朝她勉強笑了笑，說：“玉瑤，你來了啊。”
    望著站在自己麵前的肖梅，沈玉瑤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昨天早上她上班的時候還與肖梅打招呼了呢，不過一天沒見，這人的狀態簡直判若兩人！
    此刻的肖梅還穿著昨天的那身衣服，衣服皺巴巴的，胳膊上還有從牆上蹭的白灰。
    不光衣服，她的頭發也亂蓬蓬的，眼睛裏全是血絲，嘴唇幹裂，看上去就像是一宿都沒有睡。
    沈玉瑤看得不由心裏一跳，連忙問道：“陳飛現在怎麽樣？”
    肖梅搖了搖頭：“還沒醒。醫生說還沒有脫離危險期，要等到下午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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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玉瑤心裏一沉。
    不過看著肖梅此時的狀態，她也不敢多說，隻能問道：“你現在是要去幹什麽？病房裏有沒有人守著？”
    “醫生說他如果下午醒來可以給他吃點流食，讓我去給他買點營養品。另外這裏什麽也沒有，我想去買個盆，買條毛巾……”
    “我去。”沈玉瑤將手裏拎的籃子塞到了肖梅手中。
    “我回大樓去買，你沒有我熟，那些東西我去想辦法。”
    肖梅張了張嘴，卻沒有拒絕。
    臉盆，毛巾這些自己可以想辦法買到，真不行了哪怕回住處先把家裏的拿來用也沒問題。
    但奶粉這樣的營養品，肖梅確實很為難。
    這時候即便家裏有還處於哺乳期的孩子，想買到一包奶粉也很不容易。
    雖然說陳飛現在這種情況可以讓單位開證明，但一來一回實在是耽誤時間。
    而且肖梅也聽說了師部即將有大行動的事兒，她現在都擔心自己即便回去都找不到人。
    於是她也沒客氣，直接對沈玉瑤說：“那玉瑤先麻煩你了，回頭等陳飛醒了讓他謝你。”
    沈玉瑤拍了拍肖梅的手臂，示意她別說這些客氣話，然後就騎車回了單位。
    百貨大樓其實也沒有奶粉賣，但好在沈玉瑤的空間裏還有兩袋。
    這是姑姑從海市給她寄來的，她一直也沒喝。
    除了奶粉，沈玉瑤還去買了一斤雞蛋糕，另外又從副食櫃台買到了兩塊兒嬰兒奶糕。
    這種嬰兒奶糕是用奶粉和米粉混合在一起壓製而成的。
    一塊大概有成年人巴掌大小，撕開包裝裏麵是十個小方塊。吃的時候隻需要把一塊放入碗中，加入開水攪成糊狀即可。
    這是此時比較流行的一種嬰兒輔食，可以作為奶粉的替代品。
    雖然營養肯定趕不上奶粉，但總好過沒有。
    沈玉瑤很快就買全了肖梅需要的東西，然後拎著東西再次騎車回了醫院。
    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回她見到了昨天一宿沒有回家的丈夫程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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