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言倒是有心想拒絕，關鍵老嚴也沒給他這個機會啊！
    老嚴說完就非常自然的走在了程立言的前麵，甚至比他還先一步的推開了休息室的門。
    主要是這是軍艦，其實也就是軍營。
    艦上大家休息室的門通常都是不關的，這裏也不存在隱私這種東西。
    老嚴一進門就看見了放在床邊上的那個包裹，頓時奇怪地問：“立言，那是什麽？你把啥給帶上來了？”
    程立言這會兒也看見了，他的心裏咯噔了一下。
    他立刻快走了兩步，越過老嚴第一時間拿起了包袱。
    嘴裏含含糊糊地說：“家裏送的東西，不是啥重要的。”
    老嚴懷疑地看了看他，問：“不會是小沈給你送的好吃的吧？不是，立言，你不會把吃的也給帶上來了吧？”
    程立言這會兒已經背過身子將那個包袱快速地捏了一遍。
    他感覺到裏麵裝的應該是衣服，這才放下了心。
    說實話程立言也有點怕媳婦是給自己送午飯來了。
    那……他要怎麽解釋！
    “就是幾件衣服。之前放包裏了，我隨手拿出來還沒來得及整理。”程立言解釋道。
    可老嚴明顯不是很相信。
    那天他可是吃了沈玉瑤送來的包子了，那個滋味兒……現在想想還忍不住的分泌口水。
    雖然出征帶吃食這事兒有點不太好說，但——
    條令裏也沒規定不能讓帶啊！
    既然帶了……
    “見麵分一半啊！你趕緊打開看看，這麽熱的天，別捂壞了。”
    老嚴明顯的感覺到了程立言想攆他走的心思，卻全然一副啥也不知道的樣子。
    還邊說邊用手指了指包袱。
    示意他立刻打開。
    程立言無語極了。
    但他覺得自家媳婦不是個不慎重的人，應該不會給自己埋啥雷，索性就當著老嚴的麵將包袱給打開了。
    包袱打開，放在最上麵的是一個白瓷的小盒子，盒子下麵是三件褐色的，像是皮坎肩一樣的東西。
    “真是衣服啊。”老嚴有點失望的嘟囔了一句。
    程立言卻立刻感覺到了不一樣。
    他將瓷盒子拿起放到了一邊，然後取出一件皮坎肩抖開。
    這一看，他的心瞬間就漏跳了一拍。
    繼而心跳如雷。
    程立言一眼就看出這坎肩絕非普通的坎肩，這是二舅哥之前在信裏說過的，他們最新研製出來的皮質軟甲啊！
    程立言現在還清楚的記得二舅哥在信裏是如何炫耀的。
    當時他看後腦子裏冒出的第一個念頭是——避彈衣！
    輕型避彈衣！
    程立言當初就對這東西非常感興趣，特別希望二舅哥能弄一件讓他飽飽眼福。
    可二舅哥也說了，這東西還在最後的製作中，還沒有完工。
    他也隻能先期待一下。
    程立言萬萬沒有想到，二舅哥竟然會把這東西給他送過來。
    還，一下子送來了三件！
    程立言將那軟甲抖開後，老嚴立刻就湊了過來。
    都是當兵的，誰又不比誰知道的多。
    程立言能認出這是什麽，老嚴就算是反應慢一點，他也能感覺出這東西的不同啊！
    他眯著眼睛看了看，然後毫不客氣地將軟甲從程立言的手裏給拽了過去，然後自己拿著細細地研究。
    他將皮子拽了拽，試驗了一下延伸性，又將軟甲裏外翻了一通，仔細地去研究它的構造。
    越來，老嚴的眼睛越亮。
    待終於想明白了這東西的用處後，他激動地連話都有點說不出來了。
    他朝著程立言的肩膀上重重捶了一拳！
    問：“哪兒來的？”
    程立言嘶了一聲，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然後瞪了老嚴一眼，道：“大政委，你這下手也開始沒輕重了啊。這要是還沒打仗呢，你先把我給打傷了，我看你怎麽跟師部交代。”
    “去，少廢話，快說，哪兒來的？”老嚴懶得跟他多說，晃了晃軟甲追問道。
    程立言一邊跟老嚴胡扯，一邊在腦子裏飛快地組織著語言。
    此時終於讓他給想明白了。
    他說：“之前得了一本古兵書，在裏麵看到有記載這種皮質軟甲的製法。我很感興趣，就試著找人給做了幾件。我也沒有想到，竟然做成了。”
    這年頭翻看保留那些古書其實是很避諱的，畢竟這事兒要是讓一些人知道，那就跟把柄一樣。
    但是老嚴不同。
    老嚴和程立言在一起相處了這麽久，跟兄弟一樣，所以程立言在他麵前找出這樣一個理由，並沒什麽負擔。
    而老嚴聽後也確實立刻就相信了。
    老嚴知道程立言愛讀書。
    除了必讀的軍事方麵的書之外，他也會去看一些雜書。
    不過他也很清楚程立言這人很謹慎，很分得清輕重。
    所以他沒有揪著這一點不放，隻是交待了句：“這事兒跟我說說就得了，別人換個說法。”
    程立言笑了，點頭道：“行，回頭有人問我，我就說上軍校的時候在圖書館看到的書。”
    老嚴看了看他，沒有吭聲。
    他繼續拿著那軟甲琢磨：“這是讓你那個戰友給做得吧？他可是費了功夫了。”
    程立言知道他說的是王平原，那個他之前去找人換過肉的戰友。
    王平原老家在山裏，他們那兒也確實相對比較容易弄到皮子。
    於是程立言嗯了一聲，說：“確實費了老鼻子勁了。”
    老嚴沒有吱聲。
    心裏卻在想，這可不光是費勁，這還費錢啊！
    這三個軟甲，估摸著做下來他們一年的工資都不一定能夠。
    別的不說，這到底用的什麽皮子，自己一時都沒摸出來。
    而且，這個軟甲，顯然可不止隻用了一層皮。
    這還不算做報廢了的。
    想來那廢了的材料也不在少數。
    想到這兒，老嚴對程立言又敬佩了幾分。
    覺得這人的鑽研勁兒也是沒誰了。
    他想著就開始脫衣服。
    毫不客氣地就將軍裝外套給脫了，然後將那軟甲套在了身上。
    看到他這樣，程立言不由好笑：“你是真不客氣啊，我還沒來得及試呢，你就穿上了。”
    老嚴一擺手：“我試你試有啥不一樣？趕緊拿著上炮台，給那幾個也都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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