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丈母娘要東西程立言完全沒有一點心理負擔。
    雖然說起來丈母娘隻來過一次，可這麽多年兩邊卻走得很近，即便再沒見過麵，可還跟在一起生活一樣。
    他們每天吃的喝的，有一大半都是丈人家送過來的。
    若幹年下來，連程立言都吃叼了嘴，幾天不吃都覺得少了些滋味。
    更別說他們一家子的裏衣外衣很多都是沈玉瑤托家裏針線房給做的。
    程立言還好些，他大多數時候穿的都是部隊配發的衣服，可就這他的所有白襯衣還有便服褲子也都是家裏做好送過來的。
    沈玉瑤雖然之前還有一段時間幫別人做過衣服，可實際上後來她卻很少給自己家人做了。
    主要是自從沈老夫人那裏有了他們一家人的衣服尺寸後，家裏送過來的衣服穿都穿不完，根本就用不著她再去做。
    程立言後來才知道，連當年姑姑從海市寄來的毛線，最後也都是沈玉瑤織了樣品送回家，讓針線上的丫頭們學會了織給他們的。
    程立言不會因為這事兒和媳婦較真，他也沒那麽矯情，非得穿沈玉瑤做的衣服。
    當兵的人沒那麽多講究，再說了，有空閑他巴不得自家媳婦多歇歇。
    這麽一來二往的，程立言早就習慣了將沈府當家，將老夫人當親媽一樣看待。
    給自己媽要東西哪兒還有那麽多顧忌？
    於是在聽說沈玉瑤讓家裏給定做書桌後他立刻說：“幫我也訂一個書櫃。我要葉叔書房裏的那種，不要太大，別占太多地方，我留出位置也要搞一個大的沙盤。”
    搞一個像葉從軍家裏那樣的書房兼小型會議室，是程立言多年的夢想。
    “知道的，不用你說。”沈玉瑤道。
    聽說媳婦已經早早的把自己想要的東西也給預定了，程立言高興得很。
    因為興奮也打開了話匣子。
    “我今天去軍區見到了幾位老領導，都是我爸之前的戰友。他們說讓咱們休息的時候去家裏坐坐。
    我覺得這事兒以後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會很頻繁，你得有一個思想準備。
    這些長輩邀請，我沒法推脫。”
    “該去拜訪的就去，沒什麽的。就是我要不了幾天就開學了。”
    “知道，我最近也沒時間。我明天一大早就要去部隊看看，那邊還等著我交接呢。”
    程立言一安定下來自然馬上就要接手工作。
    一開始上班必然忙得不可開交。
    這是沈玉瑤和孩子們早已經預料到的。
    所以，對於他一大早就沒人影的情況誰也沒感覺到驚訝，早就習慣了。
    程立言忙，沈玉瑤離開學卻還有幾天時間。
    她打算趁這個空帶兩個孩子出去轉轉。
    而喬安也是這麽打算的。
    這天喬安一大早就上門了。
    “小毅和南熹也起來了，怎麽這麽早？我還說到了再叫你們也不遲。
    起來正好，趕緊收拾收拾，我先帶你們去吃早飯，然後帶你們去公園劃船。”
    喬安站在樓梯處，衝樓上探出頭朝她問好的兩個小家夥打招呼。
    沈玉瑤也剛起來沒一會兒，頭發還沒梳呢。
    她指了指桌子：“你自己倒水喝，我去收拾一下。你也來得太早了，這才剛七點。”
    “來晚了還怎麽吃早飯啊？早飯吃太晚午飯就吃不下了。中午我們都訂好了，還是上次的烤鴨店，我和老馮給程團還有兩個孩子接風。
    到時候咱們一起，他們爺仨自己過去。”
    “對了，程團呢？不會現在還出去跑步吧？”
    “那倒沒有，就是一大早就回單位了，估計中午回不來，不用等他了。”
    聽說程立言趕不回來，喬安有點遺憾卻也沒多提，畢竟這種情況身為軍屬她也習慣了。
    兩人正說著話呢，沈玉瑤就看到女兒站在樓梯上麵衝她擠眉弄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還朝她使勁招手，著急得不行。
    這丫頭大早上的在搞什麽？
    沈玉瑤有些不解。
    “你坐會兒，我上去換衣服。”
    “去吧。”
    和喬安打了招呼，沈玉瑤上了樓。
    她剛邁上最後一節台階，南熹就衝過來一把拉住了沈玉瑤，將她拉到了自己房間。
    沈玉瑤正想嗬斥女兒，讓她別這麽冒失，然後就看到女兒臥室的空地上，站著一個身穿無雙國衣裙的七八歲的小少女。
    沈玉瑤：“！”
    她下意識地喊道：“明月？”
    沈明月抬起頭，激動又好奇地看向麵前的女子。
    看向她這個被眾人敬為神仙的姑母！
    沈明月從懂事起，就不知道聽說了多少關於姑母的神跡。
    她知道如今在無雙國，有很多很多人都供奉著姑母的長生牌位。
    特別是軍士們的家庭，更是將姑母當成了能保平安的神佛。
    沈明月不知道姑母原來竟是這樣的。
    看上去並沒有很威嚴，讓人緊張。
    相反，她看上去很溫暖。
    聽到姑母一下子就能叫出她的名字，沈明月心裏開心極了。
    頓時眉開眼笑。
    不過她很快又收斂起笑容，無比認真又崇敬的衝著沈玉瑤行了個深深的揖禮，表示自己最大的敬意。
    “明月見過姑母，姑母安康。”她莊重的說。
    看著麵前這小小的人兒，偌大的驚喜讓沈玉瑤的眼眶一下子濕了。
    她有多久沒有見到娘家人了？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時候見到小明月！
    看著這個孩子，她仿佛隔著歲月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同樣的天真，同樣的澄淨。
    沈玉瑤蹲下身子一把扶起了明月，將她攬入了懷裏。
    抱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平複了情緒。
    沈玉瑤快速抹起因為太過於激動而流出的眼淚，然後問：“明月，你怎麽來了？你是什麽時候過來的？你父親和阿娘還好？你奶奶呢？還有爺爺，他們都好嗎？他們知道你過來嗎？”
    沈玉瑤一口氣問了好多問題。
    她有點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
    明月眨了眨眼睛，像是一時間不知道要從哪個問題回答才好。
    而就在這時，放在南熹床頭的小碗發出了一些響動。
    幾人同時回頭，就看見好幾套適合明月穿的，這邊的衣服從小碗傳遞了過來。
    不用問了，沈玉瑤知道這些衣服必然是阿娘和三嫂送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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