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侄子的要求沈玉瑤可不敢隨便答應。
    她自問自己應該是沒那份能力的。
    想當初她還是兒子女兒給硬抱過來，在此之前她試了很多方法都沒有成功。
    她隻能說：“明晨啊，這事兒你得和明月還有小毅哥哥他們商量，姑姑是沒有辦法的。”
    明晨眨著那雙清澄幹淨的眼睛，不解地看著沈玉瑤，問：“姑姑，你不是神女嗎？大家都說你無所不能。”
    “明晨，到奶奶這兒來，別耽誤你小姑和爺爺說話。”
    就在沈玉瑤無言以對的時候，老夫人替她解了圍。
    老夫人叫過孫子，然後衝沈玉瑤指了指屋裏，示意她進去，說她父親有話要跟她說。
    沈玉瑤進屋後就見父親斜靠在床上，正閉目養神。
    僅觀麵色的話，要比昨天好了很多。
    她走到床邊坐下，輕聲地問：“父親，你找我有什麽事？”
    沈丞相睜開了眼。
    他朝自己指了指，示意沈玉瑤坐得離他再近一些，然後啞著聲音對她道：“皇上在宅子裏放了人。”
    聽了這話，沈玉瑤不禁皺起了眉。
    無雙國此時的皇上是一個守成的皇上。
    他是從他爹手裏平穩接下的皇位。
    加上這麽多年，無雙國雖然邊關談不上特別安穩，但大小戰事並沒有波及國內。
    總體來說，他是一個性子相對平和，並不霸道的君王。
    平日裏也沒有往大臣家裏放探子的習慣。
    沈家這麽多年，哪怕出了沈玉瑤這樣的事，皇上也沒往他家放過探子。
    相反，還一直表現的對沈家極為信任。
    如今怎麽好好的，還放了探子進來？
    看女兒沒吭聲，沈丞相也沒多言，而是歎了口氣，說：“皇上也老了。”
    沈玉瑤不由得在心裏冷笑。
    這是老了，所以怕死了？
    在知道自己父親病情好轉後，開始想打探情況了？
    其實沈玉瑤之前就已經和父親說過了，他去華國看病的事兒不用往外聲張，但也不用刻意隱瞞。
    畢竟他和阿娘的年紀都大了，這種事兒以後隻會更多，根本避免不了。
    皇上要問就告訴他實情。
    若他也動了要去的念頭，隻告訴他非血脈親緣不能出行也就完了。
    至於他聽後是什麽想法，那不重要。
    隻要自家實力足夠強橫，為了國家安定，他也必將有所顧忌。
    如今，這人想知道什麽不明著來問，反倒這麽暗搓搓的使人打探，就很煩人了。
    沈玉瑤心裏這麽想著，卻沒有說出來。
    她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與父親聊起了別的閑話。
    看她不提，沈丞相也沒有再說，隻是在心裏默默琢磨著應對方式。
    他現在比較慶幸的是，夫人將後院管理的鐵桶一塊，那些皇上派來的探子還沒有進入這裏。
    女兒回來的事也沒有傳播出去。
    下午四點，沈玉瑤和孩子們陪著沈老丞相一起回了家。
    他們到的時候程立言還沒有下班。
    兩個孩子扶著外公下了樓，並且跟他介紹了家裏的布局。
    這是沈丞相第一回來女兒的家，雖然之前他從兒子的口中已經知道了一些這裏的情況。
    可親眼所見，還是好奇得很。
    加上他今天感覺比昨天好多了，雖然還咳，但高燒已退。
    所以硬是拖著病體將一樓參觀了一遍。
    其中最感興趣的，是家裏的自來水管和抽水馬桶。
    他自己接連試了好幾次。
    在沈丞相看了一遍，終於感覺到累的時候，程立言開車趕回來了。
    留孩子在家，他們夫妻二人再次陪著老爺子一起去醫院打針。
    在沈丞相輸液的時候，沈玉瑤將丈夫叫到一邊說了皇上往家裏派探子的事兒。
    程立言聽後臉色頓時冷了下來。
    想了想，他說：“這事兒讓小毅去辦。”
    “小毅？”
    沈玉瑤很驚訝：“讓小毅怎麽去辦？他今年才幾歲！”
    “過了年都十一了，不小了。我比他年紀還小的時候，就跟著部隊行軍打仗了。
    放心吧，探查這一塊兒我教過他，他也學了這麽多年，處理這點事兒沒問題。”
    看丈夫言之鑿鑿，沈玉瑤也沒有阻攔。
    她覺得皇上派來的人別的不敢說，對沈府，對他們肯定是沒有什麽惡意的。
    再不濟，他們也不敢對小毅動手。
    既然這樣，就當是給孩子一個鍛煉的機會，也沒什麽不行。
    想通了這一點，她徹底放下心來。
    在沈玉瑤陪著父親打針的時候，程立言回家了一趟。
    也不知道他是怎麽跟小毅說的，這天晚上小毅陪他們一起回了沈府。
    不過小毅年齡已經大了，自然不適合再住在內院。
    好在沈家一直就給兩個孩子安排的有他們自己的院子，小毅就回了他的院子休息。
    因為心裏有事，第二天沈玉瑤起得很早。
    她梳洗後就一邊和阿娘說話，一邊等著兒子過來一起吃早飯。
    結果左等不來，右等不來，最後還是老夫人派人將小毅給叫醒，帶了過來。
    小毅來後還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
    他先給外公外婆請了安，然後才跟大家說了昨晚的“戰況”。
    “昨天晚上我閑著無聊，就拿著彈弓打鳥玩兒。
    結果鳥沒打著，好像把一個人給傷著了。
    我叫他下來包紮，他理都沒理我，嗖地一下跑了。”
    小毅攤了攤手，一臉無辜：“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麽人，怎麽大晚上的不睡覺，蹲樹上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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