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哥倆分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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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太太蕭紅為什麽會輸?不是因為沒深厚背景,也不是因為沒有孩子幫她謀略,而是因為唐立秋太能幹。
能幹的容不下她。還要感謝吳太太的‘栽培’,成就了如今的王太太唐立秋。
要是沒有蕭紅和王巨的刺激,軍家大小姐的唐立秋可能是個單純的,可能在唐家的庇佑下,一輩子幸福安康。
唐立秋是唐家父母的老來女,唐立冬長大成人,拚的一身軍功回家,炕上放著剛出生的可愛妹妹,唐立冬拿她當閨女養,嬌生慣養長大的,脾氣也夠嬌縱,比唐慈不差什麽。
唐立秋比唐慈可憐,唐慈好歹還有秦錚百般寵著哄著,唐立秋沒有,從來都沒有。
至少今天之前,沒有。
她本可以安穩踏實的過一輩子富太太的風光日子,至少,王巨不愛她,可以放過她,離婚。
唐立秋也不願意夾在蕭紅和王巨中間受窩囊氣,即使當年唐立秋懷上了二兒子王楚辭,蕭紅懷孕了,王巨的,唐立秋明確表示要離婚,帶著兩個孩子出王家,單過。
可是王巨舍不得也離不開唐家的軍事支持,幫他擴張生意,成立資本,王巨不放過她。
耽誤.賠上了唐立秋的一輩子…
王巨的花心不作為,蕭紅的膽大潑天,使得唐立秋不得不用厚厚的盔甲包裹起來自己。
任憑現在的王巨怎麽敲打,拿真心錘,用眼淚浸潤,都不管用,這副盔甲由王巨親自打造,硬如鋼鐵。
“立秋,你終於願意來看看我…”
姿曼醫療公司的精神部是獨立在大樓旁的豪華別墅區,以前為了給小胖子孟言堂治病,能進這裏花錢治病的,非富即貴。
隻是住宿環境再好也是監禁,一飲一食.一舉一動嚴苛監密。
王巨風光慣了,根本受不了精神病院的生活。
唐立秋肯來,他特別高興,他想,唐立秋會念著夫妻感情,接他回家,今後他一定好好對待妻子唐立秋 ,陪伴妻子治病。
要是沒有刺殺事件,蕭紅死了,王巨願意回歸家庭,唐立秋可能會不計前嫌。
但是,明晃晃的兩把尖刀朝唐立秋刺去,要是那天沒有黎姿曼的眼疾手快,她可能早就去陪伴唐慈了。
她的兩個兒子也會被王巨掃地出門,她奮鬥來的一切都將歸為王巨的小三蕭紅所有。
隻因蕭紅當年利用唐立秋懷王楚然回國生孩子的空檔插足成功,後來王巨沒有娶了她,心生愧疚,要拿他的一切彌補…
憑什麽,憑什麽,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憑什麽?
唐立秋不問蒼天,也不問王巨,她隻想抓住對她最有利的,那就是王巨手裏的錢,最後那點養老錢。
“立秋,你身體不好,快進來坐下,哥,快進來…”王巨殷勤極了。
唐立秋推著輪椅上坐著的唐立冬,往裏麵走。兄妹倆臉上的笑容一致,那就是不達眼底。
這裏裝潢奢華,綠植繁多,五步內必有保姆,院落裏有多名管家,看起來不比王府大廈差!
唐立秋左右掃掃,書桌上好像有什麽東西,五顏六色的,好像是飛紙鶴做成的風鈴?
王巨手忙腳亂的,拿過這件紙風鈴來,遞到唐立秋手裏。“立秋,你喜歡的…”
年輕時候的唐立秋執著過一件飛紙鶴風鈴,秦錚熬了兩個大夜為唐慈做的小禮物,唐慈拿著顯擺了全京市。
唐立秋就向王巨說過,她自己做一件風鈴,就說是王巨給她做的,讓王巨閉緊嘴,不要說漏了。
王巨當時的回答是。“你都倆孩子媽了,有必要跟唐慈一個小丫頭比嗎?再有,你值得誰為你花心思嗎?”
後半段這句話唐立秋記在心裏很久,她覺得自己差勁極了,經常陷入自我否定。
勾起往事回憶,王巨好像找到了主賽道,開始了滔滔不絕。
“立秋,我讓人準備了你喜歡的馬蹄蓮,種在咱們家,多看看花對身體好。”
“立秋,我托朋友把你的主治醫生請回國內,就在家裏治病,我陪著你,不會疼的。”
“立秋,我問大夫了,你平常要少畫畫,久坐對身體不好,要適當運動。”
“立秋,我為你在京大建造了一組畫廊,你想畫畫就去指導藝術班的學生們,你當老師,年輕的時候你跟我說,想當繪畫老師,老了不忙了,我陪你實現。”
馬蹄蓮,怕疼,畫畫的藝術夢想,通通粉碎在和王巨貌合神離的婚姻之中。
原來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不願意為她去做。
他們住了三十幾年的家,才栽有王太太喜歡的馬蹄蓮,王太太病了好幾年,王巨才擔心她會怕疼,畫畫,自從當上了王太太,拚酒搶單子,端酒杯的手哪有空拿畫筆?
“立秋,孟鶴煜那小子真有本事,請來你最喜歡的旗袍國手大師為黎姿曼裁剪旗袍,我也請他了,過幾天就會來咱們家,為你裁定衣服。”
唐立秋輕輕的搖搖頭。
王巨疑惑。“怎麽了?你不是最喜歡國手大師裁定的旗袍了嗎?你以前誇過的…”
“你說過,蕭紅的軟腰肢穿旗袍才好看,我穿四不像。”
……
王巨很努力擠出來一個笑臉。“以前的事是我錯了…”
王太太笑了,笑的挺溫婉的。“你不能嘴花花,至少有點表現吧…”
王巨眼睛亮了一下,這話王太太年輕的時候就說過,他們在國外上大學,他提出婚前性行為,跪地上發的誓。
王太太就是說的這句話,王巨當時信誓旦旦的把他拿去國外念書的錢都給了她,並且說會對她好一輩子。
“我有的都給你!”如今,他也歡歡喜喜的說出這句話。
歲月蹉跎,唯一不變的隻有事物會變。
王巨能給王太太的已經不多了,他給的本來就不多。
唐立秋。“咱們老了,我想讓楚然和楚辭分家,以免往後有麻煩,問問你的意思,行嗎?”
“行,都聽你的,立馬操辦。”
王家哥倆分家可是大事,京市各路說得上話的都來了,做個見證。
黎姿曼也來了,吸取一點經驗,為今後她的兩個兒子做準備。
王楚然還算公平,沒有欺負王楚辭,哥倆為父母留下足夠的養老錢和住所,王家剩下的錢一半一半。
事情很圓滿,賓客們在王府大廈載歌載舞,王巨好不樂哉。
他站在一叢馬蹄蓮的旁邊,西裝革履,頭發往後梳,打扮的格外年輕,一手拉著王太太的手,一手舉著酒杯。
對來往賓客說。“這人呐一輩子就得重活兩次,以前我可真混蛋,稀裏糊塗的傷害我家立秋,不過好在我娶了全天下最賢惠最得體的女人。”
他又側過身子,望著唐立秋淡雅無波的一雙水眸,溫聲細語。“立秋,跟了我苦了你了,年輕的時候我真不懂事,沒為你辦婚禮…
今天我給你補辦!”
有人起哄。“喝交杯酒啊!哈哈哈!”
王巨紅了臉,唐立秋舉酒杯,雙臂環繞,咽下滿嘴苦澀的一杯紅酒。
本是哥倆分家的日子,成了老年戀了,唐立秋可能是喝多了酒,在眾多人的祝福中,桃紅了麵頰。
王巨寸步不離,逢人就說王太太多好多好,跟了他苦了王太太了…
王巨以為,他和唐立秋錯過的半輩子可以揭過重來,他還有後半輩子呢。
他們沒有揭過重來,也沒有後半輩子。
漲臉通紅的男人眼珠子快突出來了,在王府大廈,極其不可思議的瞪著他的妻子,發妻,結發夫妻。
“為…為什麽…”王巨艱難發出聲音,勒著他脖子的女性黑絲襪,慢慢收緊,絞著他肺部呼吸困難。
“就算我跟蕭紅…我對不起你…你也…也有樂子…”
唐立秋麵無表情。“你欠我一條命。”一字一頓。“王.楚.涵!”
驟然,王巨失了反抗的力氣,王楚涵是王太太為他懷的第三個女胎,還沒成型,就因為王巨和蕭紅搞在一起,王太太又因為擴展公司業務喝多了酒,刺激之下流了…
唐立秋清楚的記得,那晚她摳嗓子,想把胃裏的酒吐出來,她知道自己懷孕了,身體經不住這樣折騰…
可吐出來的,是血,大口大口的胃血。
她在衛生間呼喚王巨,王巨穿上衣服,並沒有過來關心她,而是說公司有事要出去一趟。
唐立秋知道,王巨去找蕭紅了…
心灰意冷的她下身開始大量出血,保姆送她到醫院,保姆給王巨打電話,說太太流產了,要做清宮手術,請王董來簽字。
王巨沒有來簽字,得知唐立秋去了醫院沒在家,當晚便把蕭紅帶進家裏來…
保姆回家取唐立秋的貼身衣物,沒能進去她的臥室…
住了一個禮拜的院,唐立秋回家前特意讓保姆打個電話,王巨才帶蕭紅走。
可是她的衣櫃裏,保姆未來得及收拾,留有蕭紅穿過的一條絲襪。
這條絲襪在無數個獨守空房的夜晚,被唐立秋握在掌心把玩,時刻提醒自己受到的屈辱。
現在這條絲襪,已經嵌入王巨的脖頸肉裏,鮮血淋漓。
王巨快沒有力氣了,他緩緩抬手,搭上唐立秋的肩膀,似乎是在撫摸,愛撫…
“楚涵…流掉…那晚…你…很疼吧…”
蕭紅經常拿打胎的事示軟,她一說肚子疼,王巨就心疼她,他早該想到,王太太胃出血外加流產比蕭紅疼的多,他早該心疼王太太…
王太太最怕疼了…不對,是唐立秋最怕疼了,王太太已經麻木了,對疼免疫。
“不疼怎麽記住呢?”唐立秋的眼被淚糊住,快看不清男人青紫好像葡萄的臉。
殺人即誅心。“我會把你和蕭紅埋在一起,我成全你們…”
“不…”王巨有了劇烈的掙紮,可能是回光返照。
唐立秋也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鬆開了手,絲襪嵌進她的掌心,驟然鬆開,割疼了她。
“終究是我對不起你…”
唐立秋不再看他,他是死是活,看他的造化。
她打開門要走,聽見王巨癱軟在床上的斷續呻吟。“立秋,回頭…看看我…帶我一起走…”
唐立秋沒有回頭,她連夜去了舊金山。
進來兩個男人,王巨看他們,語出後悔。“我以為你們倆的到來是毀了我的幸福,其實你們才是老天爺送給我最大的幸福…給了我兩次機會,怪我親手都給毀了…”
王巨眼神渙散。“我本可以和立秋恩愛不疑一輩子,本可以再有一個可愛的女兒,本可以得到兩個兒子的敬重和愛戴…”
“我以為是晚了,其實是沒了,我再也找不回來,再也得不到…”
人說過世前腦海裏會過走馬燈,大腦會自動篩選記憶,會浮現生平最珍惜的畫麵。
王巨的走馬燈裏,有唐立秋的笑臉,有王楚然陌生的眼,有王楚辭出生時的哇哇大哭。
真的就隻有這些,除了這些什麽都沒有。
王楚然快二十五年沒流過眼淚,上一次流淚還是七歲的時候,六歲的王楚辭感染非典發了高燒,他以為弟弟要死了。
從那以後他就經常打王楚辭,用疼鍛煉弟弟,給他打皮實了,就不容易受傷,不容易死了。
王楚然和王楚辭對王太太說,王巨大腦缺氧成了植物人。
外人皆以為浪子回頭,在國外陪王太太治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