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池不想回家麵對季清檸，在公司多加了會班，回到嘉瀾灣時已經差不多十一點多了。
    揉著太陽穴剛打開臥室門，走廊盡頭季清檸的房門緊跟著打開。
    墨池睨了一眼，就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站在原地看著他。
    宥宥穿著一條白色的睡裙，柔軟的頭發披在小小的肩膀上。
    “墨池叔叔，你能打電話問問清檸姐姐什麽時候回來嗎？”
    墨池下意識皺了皺眉，季清檸不在家？這麽晚去哪了？
    他拿出手機剛要給季清檸打電話，看見上麵有條未讀信息。
    季清檸：娜娜好像出了點事，我出去看看，很快就回來。
    娜娜？
    墨池在腦海裏搜索了一下這個名字，隱約想起上次陪季清檸到警局找的就是這個女人。
    臉色沉了沉，當即給她撥出電話。
    “喂，墨池。”
    墨池聽見她似乎在做什麽力氣活，喘著粗氣，語調變冷，
    “在幹什麽？”
    季清檸正扶著醉成一灘爛泥的娜娜下計程車，
    “我送娜娜去酒店，剛剛給你發過信息了的。”
    墨池不耐煩看了眼不遠處的宥宥，
    “不知道家裏還有個小鬼？趕緊回來。”
    墨池說罷，掛了電話，推門而入，宥宥看著“砰”地被關上的門，肩膀縮了縮。
    墨池進去洗完澡，季清檸還沒回來，剛坐在沙發上抽煙，臥室門被輕輕叩了兩下。
    他狹長的眸子淡淡掃了眼房門，沒說話。
    下一秒，門被輕輕推開一條縫，宥宥小小的腦袋鑽了進來，對上墨池凶的像是要吃人的眼神時，嘴巴抿了抿。
    “墨池叔叔，我能挨著你睡一會兒嗎？剛剛做噩夢了，好害怕。”
    宥宥邊說身體跟著擠了進來，墨池看見，她手裏還抱著一個小枕頭，看來是打定主意想要挨著他睡了。
    也不知哪兒來這麽大自信。
    他淡淡收回落在她身上的眼神，拒絕的毫不留情。
    “出去。”
    宥宥圓圓的眼睛眨了眨，試探著又往前走了兩步。
    “墨池叔叔，就一會會，清檸姐姐一回來，你就讓她把我抱走。”
    墨池看也不看她，
    “我的話你聽不懂？讓你出去。”
    宥宥嘴角一撇，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墨池叔叔，宥宥真的很害怕，你別趕宥宥出去好不好？”
    墨池本就頭疼，聽見宥宥哭，更煩躁，起身扯著她的胳膊把她提到門外。
    “砰”地一聲，房門在她麵前狠狠關上，宥宥被嚇得往後退了幾步，靠在走廊的牆壁上，“哇”地大哭起來，
    “嗚嗚嗚…清檸姐姐你快回來，宥宥真的好害怕，清檸姐姐，你在哪兒？”
    墨池不明白這小鬼怎麽這麽能哭，把房子都快嚎塌了，氣得再次給季清檸打電話，
    “你回來沒有？再不回來那小鬼就要嚎暈過去了！”
    季清檸剛把娜娜安置好，一邊往酒店外趕，
    “快了快了，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宥宥怎麽哭了？她不是應該在睡覺嗎？墨池，你幫忙照顧她一下好不好？”
    墨池想也不想就拒絕，
    “我沒你那麽大善心，再打擾我休息，立馬把她丟出去。”
    掛完電話沒多久，墨池側耳傾聽，那小鬼似乎沒嚎了，也是，嚎了那麽久，也該累了。
    他仰靠在沙發上小憩，隱約感覺哪裏不對。
    墨池擰眉，下床，走至門邊，隔著門板，他不時聽見一聲極輕微的抽噎聲。
    猛地拉開門，被眼前的一幕氣得嗤笑一聲。
    他就說怎麽沒聽見這小鬼回房間的腳步聲，合著在他門口哭累了，睡著了。
    宥宥小小一隻就躺在墨池大門外，臉朝著墨池房間的方向，小腦袋下麵還枕著隻小枕頭。
    眉頭緊緊蹙著，大約夢中都很傷心，不時抽噎一聲。
    墨池看了幾秒，蹲下身，手指戳了戳宥宥的額頭，
    “喂，醒醒。”
    宥宥砸吧兩下嘴唇，完全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墨池又戳了戳她肉嘟嘟的臉頰，
    “真不醒？那我把你丟出去喂狼了？”
    依舊沒有反應，看來是真睡著了。
    墨池呼了一口氣，左右看了眼，煩躁地將宥宥抱起來。
    這是他第一次抱宥宥，也算的上第一次抱這麽小的小孩兒。
    就覺得很輕，很軟，身上還有股獨屬於季清檸的香味。
    墨池徑直將宥宥抱回了季清檸的房間。
    把她丟在床上後剛準備離開，手指被宥宥抓住，
    “清檸姐姐別走，清檸姐姐我害怕。”
    墨池將手從宥宥小手中抽出來，
    “你的清檸姐姐看樣子也沒多喜歡你，不然大晚上的把你一個人丟家裏。”
    宥宥撇著嘴，繼續囈語，
    “清檸姐姐喜歡我的，我那天偷偷聽到了，她說她其實不是我的姐姐，她是我的…”
    寂靜的房間，宥宥的話雖然說的含含糊糊，但墨池卻聽得很清楚，
    眉頭隨即深深皺起，俯身看向宥宥，
    “你說季清檸不是你姐姐，那是你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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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宥宥哼哼兩聲，毛茸茸的腦袋在被子上蹭了蹭，轉而陷入了沉睡。
    門外，剛剛趕回來，湊巧聽見兩人對話的季清檸冷汗都嚇出來了。
    那天宥宥睡著後，她控製不住心裏的壓抑，抱著她說了一堆有的沒的，沒成想，居然被宥宥給聽到了。
    她強自鎮定，穩住心緒走進去，
    “對不起啊，我回來晚了，辛苦你幫忙照顧宥宥。”
    墨池抬眸，漆黑的眸光透過空氣鎖住季清檸，
    “剛剛這小鬼說你不是她的姐姐，季清檸，你跟她究竟什麽關係？”
    季清檸聽完，愣了一秒，隨即扯唇，
    “除了姐姐，我當然還是她的家人啊，她以後還要上學，步入社會，我不想別人嘲笑她是個孤兒。”
    墨池仔細辨別季清檸的表情，她說這句話時很自然，沒有半點心虛。
    默默收回打量的目光，
    “最好是這樣，季清檸，要讓我知道你又騙了我什麽，後果自負。”
    墨池走後，季清檸深深鬆了一口氣，好半晌，身體才回溫。
    墨池，不是我故意要騙你，如果宥宥的存在對你來說，是恥辱，是嫌惡，那我寧可你一輩子不知道。
    墨池半夜躺在床上，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季清檸剛剛回答的太快了，似乎早知道他會有此一問。
    而且那個理由仔細想想，有點牽強，墨池說不來到底怎麽不對，但就是覺得不對。
    拿起手機，給江南打了個電話。
    “江南，有關那個孤兒的身世，重新徹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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