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
    墨池盛怒之下，將手裏的茶杯狠狠砸碎在院長腳下，
    “啪啦”一聲，
    院長連同江醫生同時嚇得縮起身體。
    院長當然知道墨池活閻王的名號，哪是他們這樣的身份能招惹得起的，渾身抖若篩糠，再不敢多說一個字。
    江醫生比他更害怕，緊緊摟著兒子瑟縮成一團，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墨池漆黑的眸子一寸一寸變得猩紅，幾個努力壓製的深呼吸之後，他才再次開口，
    “你繼續說。”
    江醫生再不敢有任何隱瞞，
    “當，當時季清檸被送來醫院時確實有見紅的情況，但不至於嚴重到流產，那天很湊巧，與她一起送來的另一個孕婦出了車禍，孩子沒保住，新來的護士估計把這兩位的家屬弄錯了，通知了季清檸的家屬說孩子沒保住。”
    “季清檸的家屬也不知道什麽原因，聽說孩子沒保住，麵都沒露一個，直接離開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家屬的這個舉動傷了季清檸的心，總之，後來她就求我，讓我給她做個假的流產病例。”
    墨池的思緒隨著江醫生的話重新回到那天，當時，墨晗就在另一個手術室急救，醫生宣布搶救無效死亡後，他瞬間感覺天都塌了。
    同一時間，產房裏的護士又出來跟他說孩子沒保住，他確實心如死灰，沒進去看季清檸，直接去處理墨晗的身後事。
    但他絕不相信，季清檸是因為他沒有去手術室看她，被傷了心，才做出隱瞞他的這件事。
    江醫生說到這裏，抬頭怯怯看了墨池一眼，
    “墨總，我當時是堅決不同意的，可是，可是…”
    “可是，你的同學方懷之也過來跟你說情，於是，你就違規操作做了這個假病例。”
    墨池的語調森冷中帶著一點咬牙切齒。
    江醫生沒想到墨池居然已經查到了方懷之頭上，軟了一半的腿徹底沒了力氣。
    “是，是他找我說情，並承諾家屬不會過來找麻煩，我才最終同意。”
    “墨總，您剛剛保證過的，隻要我實話實說，不會追究我的，我也是一時鬼迷了心竅，求求你，網開一麵，放過我這一次。”
    “放過你？”
    墨池起身，語氣已然恢複了鎮定，但說出口的話冷漠不帶一絲溫度。
    “如果放過你，我跟我女兒錯過的這幾年誰補償給我？”
    墨池帶著剛才的墨鏡男出了醫院。
    此時，外麵暖陽高懸，他行走在光影下，卻感受不到半點暖意。
    “墨總，我們去哪？”
    墨池坐上車，麵色冷肅地整了整西服領，吐出冒著寒氣的兩個字。
    “機場。”
    邁巴赫一路疾馳，剛剛開上高架，江南打來電話，
    “墨總，dna檢測結果出來了，我已經發到您手機上了。”
    墨池麵無表情掛了電話，點開那份檢測報告，直接劃到最後結果那一項，
    【依據現有資料和dna分析結果，支持1號檢材所屬人墨池為2號檢材所屬人蘇宥的生物學父親。】
    墨池看完，深深閉眼，用力握著手機的手背青筋暴起，
    季清檸，你挺有種，帶著我的孩子一跑就是這麽多年，如今還想帶著她嫁給別的男人！
    這次，別再說是我不肯放過你…
    ……
    季清檸此時半點沒有感知到風暴的來臨。
    她都跟娜娜說過了，結婚是為了給宥宥辦領養證，讓她不用特意過來參加他們的婚宴。
    但娜娜今天還是趕回北城了，一起來的還有常思齊，常思齊是個自來熟，之前每次聽娜娜說起季清檸，就一直說要跟她交朋友。
    昨晚聽娜娜說要過來參加季清檸的婚禮，死起白咧跟著過來了。
    兩人興致勃勃地拉著季清檸，說要給她辦個告別單身的趴。
    此時此刻，三個女人正在一家會所包間瘋玩。
    黑色的大理石上擺滿了各種酒水，小零嘴，頭頂的燈光伴隨著音樂的節奏交替閃爍。
    娜娜一手拿著麥克風，單腳踩在矮凳上，激情演唱著一首不知名的樂曲。
    她本就是酒吧駐唱歌手，音色絕佳，表演狀態也極具感染力。
    常思齊則一臉小迷妹的表情，一手握著一隻搖鈴，替娜娜打節拍，偶爾到音樂的高潮處還會附和著唱幾句。
    這會兒，娜娜正唱到一段rap，她一邊念著現編的歌詞，一邊朝著季清檸的方向走來，
    “呦，這個漂亮漂亮女孩，明天就要登上嫁人的舞台，你千萬不要不要傷懷，一起奔向更加幸福的未來。”
    季清檸忍俊不禁，她知道娜娜唱歌很厲害，但卻是第一次聽她唱歌，覺得此時的娜娜渾身散發著高光跟魅力。
    不由自主被她拉著手站起來，隨著她的節奏一起搖擺。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雖然季清檸隻是隨意做了幾個扭腰擺胯的動作，娜娜跟常思齊幾乎同時發現，季清檸會跳舞，而且是很會跳的那種。
    一曲歌罷，娜娜笑著同時摟住季清檸跟常思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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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檸，你早說你會跳舞啊，我也不至於幹嚎一晚上，嗓子都快幹冒煙了。”
    季清檸從小到大就沒這樣瘋過，音樂，舞蹈，酒精的刺激下，多巴胺不斷分泌，讓她短暫地忘卻了所有的煩心事。
    “很久沒跳了，還是有些生疏。”
    “清檸姐，你這是在凡爾賽嗎？就你那幾個動作，還生疏？”
    常思齊本就粉嫩的雙頰因為酒精，多了一絲嬌憨，
    “我不管，我要看你跳舞，跳一整段的那種！”
    娜娜舉雙手讚成，
    “我同意，準新娘今天多少得表演點才藝才行。”
    季清檸不是扭捏的人，之前確實因為腳受傷，很多年沒跳過舞了，今天氣氛烘托到這了，再加上隻是娛樂，也不是專業的舞台比賽，笑著應聲。
    “那就跳一小段。”
    季清檸學的是古典舞，當時在學校，她的氣質跟身段在一眾舞蹈學員中，被前來挑選舞者的劇院老師一眼挑中。
    但她起步比較晚，練習時必須付出比別人更多的辛苦。
    有個舞蹈技巧叫“留頭甩頭”，是幫助舞者找準方向，避免在旋轉中迷失方向，也可以帶動身體旋轉的力量，使旋轉更加流暢有力。
    季清檸練習了很多遍，始終不得要領，墨池便出了個主意，讓她把他當做每次旋轉盯著的那個點，看著他旋轉。
    方法是不錯，季清檸也很快找到了感覺，但很快又變得沮喪，畢竟總不能之後每次表演也看著他旋轉啊。
    “怎麽不能呢？今後不管你在哪表演，我一定坐在最前排中間的位置，讓你一眼就能看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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