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約？誰啊？常思齊她們？”
    季清檸在雲城的朋友並不多，墨池知道的，就隻有常思齊跟娜娜兩個。
    “這種事情屬於我的私事，就沒必要跟墨總匯報了吧。”
    季清檸說完，正好下班時間到了，她沒多看墨池一眼，直接下班走人。
    方懷之沒說具體在哪裏吃飯，季清檸走到公司樓下，正準備打電話問他地址，一輛黑色的b緩緩駛過來，正好停在她的麵前。
    後座車窗降下，露出方懷之溫潤清雋的臉龐。
    “下班了？”
    季清檸之前收到花，都還沒來得及問他，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上班？”
    方懷之微微扯唇，
    “這種事情，想要知道很簡單，稍微查一下就知道了。”
    季清檸“哦”了一聲，心裏有點說不上來的感覺。
    “其實，你可以直接問我的，我又不是不會告訴你。”
    方懷之點頭，
    “那好，以後有什麽事，我直接問你。”
    他說罷，下車，繞到季清檸那邊，極為紳士地替她拉開車門，
    “有什麽話，我們上車後慢慢說。”
    墨池的車駛出來時，剛好看到季清檸躬身上車的側影，方懷之站在他旁邊，單手撐住車門頂，極盡細心與嗬護。
    江南掃了後視鏡一眼，
    “墨總，季小姐被方懷之接走了。”
    墨池語氣冷得能結冰，
    “我眼睛不瞎。”
    方懷之帶著季清檸去了一處看起來就很高級的餐廳。
    此時，正值飯點，餐廳裏除了一眾服務員竟空無一人。
    季清檸疑惑出聲，
    “怎麽這麽冷清？”
    引路的經理禮貌應答，
    “今晚靳先生包了場，整個餐廳隻為您二人服務。”
    季清檸瞠目結舌，悄悄湊近方懷之。
    “就簡單吃個飯而已，犯不著包場吧。”
    這麽大，這麽高級的餐廳，整晚包場的話，費用肯定不低。
    方懷之嘴角帶笑，配合她壓低聲音，
    “不是你說請我吃飯的？我不得把規格拉起來。”
    季清檸窘，
    “也不是不行，那待會兒讓經理算算，今晚的費用我刷多久的盤子能抵回來。”
    兩人開玩笑的樣子，還跟從前一樣。
    方懷之胸腔顫了顫，發出一聲輕笑，
    “那我可不舍得把你抵在餐廳。”
    話說著，已經到了用餐的地方。
    是在一大片落地窗前。
    窗外視野開闊，清晰可見雲城繁華的夜景。
    巨大的餐桌上，擺放著漂亮的玫瑰，和精致的燭光晚餐。
    經理欠身做了個請的動作，有服務生分別替方懷之跟季清檸拉開餐椅。
    兩人坐定後，有小提琴師過來，開始演奏。
    季清檸記得從前經常跟方懷之一起去吃經濟又實惠的小餐館，照樣吃得挺香。
    這樣隆重正式，反而讓她感到有點不自在。
    但，話到嘴邊，想到方懷之也是一片好意，生生咽了下去。
    兩人聽著悠揚的小提琴音，一邊享受美食。
    方懷之將一盤切好的牛排推到她麵前，
    “上午送你的花，喜不喜歡？”
    季清檸本來準備待會兒再問他這件事的，現在方懷之主動提及，她便順著他的話往下接。
    “無緣無故，怎麽忽然想起送我花？”
    “在花店第一眼就看中了這束花，覺得很適合你。”
    季清檸覺得方懷之這句話背後似有深意，但她又擔心是她想多了，故作輕鬆的語氣。
    “喜歡是挺喜歡的，但下次別送了，咱倆的關係，送玫瑰可不太合適。”
    方懷之低眉輕笑，
    “怎麽不合適了？我覺得挺好。”
    季清檸以為自己表達的不夠清楚，
    “懷之，你沒談過戀愛，可能不知道送玫瑰花的寓意。”
    “清檸，有句話叫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我是沒談過戀愛，但不代表不知道怎麽談。”
    “不用懷疑，我送你玫瑰，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方懷之說到這裏，含著笑意的深眸看向季清檸，
    “清檸，我正嚐試追求你。”
    季清檸剛喝了一口紅酒，聞言，差點噴出來，費力咽下去，咳嗽幾聲，
    “你說什麽？追求我？”
    方懷之眼神示意周遭一切，
    “玫瑰，燭光晚餐，小提琴音，清檸，我覺得我表達的很明顯了。”
    季清檸一點都不認為此時的方懷之是在跟她開玩笑，壓下心裏的震驚，正色，
    “懷之，我記得你不止一次跟我說過，這輩子都沒有戀愛，成家的打算。”
    “當然，我並不是說你不想戀愛，成家這個想法很好，但是…”
    季清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麽，到底想要表達什麽。
    “但是，怎麽忽然就想戀愛了，而且，想要戀愛的對象竟然會是你，對嗎？”
    季清檸麵對方懷之的直言不諱，點頭，麵色有些尷尬。
    方懷之放下手中的餐叉，
    “還記得我們婚宴上那天，我在台上講的那段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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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懷之講了什麽，說實在，季清檸並沒什麽印象，當時，墨池就在台下，季清檸一心隻害怕墨池會鬧事，根本沒注意聽。
    方懷之看季清檸的樣子就知道她一定不記得，好在他也並不介意，自顧往下說。
    “我說，我跟你認識很久了，這麽多年一直相濡以沫，互相依靠，你是我此生見過最好的女人，也是我唯一想要跟你度過一生的愛人。”
    “清檸，那些話，是認真的。我也不是一時衝動，籌備跟你婚禮的那段日子，有好幾個瞬間，生出了想要跟你在一起，跟你共度餘生的想法。”
    季清檸再次感到震驚，她忽然想起那段時間，方懷之的種種異常的表現。
    比如，執意要買那對代表愛情的戒指，再比如，執意要送她那套他母親留下來的珍珠首飾。
    原來，早有端倪，是她沒有發現。
    季清檸抿唇，還沒出口拒絕，就已經對他感到抱歉，
    “對不起啊懷之，我想，我不能接受你的追求。”
    雖然她知道，方懷之難得能遇上一個想要共度餘生的女人，這些年，他也幫過她很多。
    但凡換做任何事情，季清檸絕對義不容辭的答應他。
    但，感情這種事，不是別的，不能用來作為償還恩情的籌碼。
    方懷之對季清檸的回答半點不意外，甚至還安撫地對著她笑了笑。
    “沒讓你立刻接受，我不也正努力追著嗎？”
    季清檸咬唇，
    “懷之，我不想耽誤你，也不怕實話告訴你，我已經做好了這輩子永遠不戀愛，不結婚的打算。”
    方懷之的淡然在這一刻，總算有了些微的皸裂，
    “因為墨池？因為不能跟他結婚，所以你情願一輩子單身？”
    季清檸垂首，唇畔牽起淡淡的弧度。
    跟墨池的這些年，愛過，痛過，恨過，也傷過。
    他可能不是世界上最好的愛人，卻是帶給她最深刻愛情的男人。
    哪怕這輩子永遠不能跟他在一起，這些年跟他之間的回憶，也足夠支撐她後半輩子了。
    “我的心隻有這麽大，愛情這一塊，已經滿了。”
    她不想再分出來容納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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