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好，充電？
    季清檸不明白墨池怎麽會忽然說這樣一句話。
    不可否認，墨池的懷抱對她來說，確實很有魔力，那強健的心跳聲，那淡淡縈繞的冷鬆香，不止讓她心安，更令她貪戀，恨不能就這樣，永遠依偎在他胸膛。
    但她的理智不容許她沉醉，感覺兩分鍾時間已經到了，毫不猶豫推開他。
    “你隻要不騷擾我，我心情就不會差。”
    ……
    季清檸主動約了方懷之一起吃晚飯，為防他又包場，搞燭光晚餐那一套，她提前定好了餐廳。
    方懷之到達的時候，季清檸已經先到了。
    她坐在位置上，看著清雋儒雅的方懷之一步一步朝她走來。
    相比從前，如今的他，似乎更有上位者的氣勢，鏡片後的目光不再隻是溫和，暗藏鋒芒。
    “等很久了嗎？抱歉，臨時有點事，耽誤了一點時間。”
    方懷之邊說，邊拉開她對麵的椅子坐下。
    季清檸淡笑搖頭，
    “我也才剛到不久，看看，想吃點什麽。”
    方懷之真就認真看起了菜單，並隨口點了好幾個菜。
    季清檸聽了下菜名，基本都是她平常比較愛吃的幾樣，心中微微有觸動。
    “你別光顧著我，也點些你自己愛吃的。”
    方懷之已經把菜單合上，看向季清檸的目光和煦，溫潤。
    “我的口味已經被你同質化了，基本你愛吃的，我差不多也喜歡。”
    季清檸不知道怎麽接他這句話，想了想，從包包裏把那個首飾盒拿出來，推到方懷之麵前。
    “懷之，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方懷之對於季清檸把禮物還給她的行為似乎並不意外，嘴角的笑意甚至一點都沒變。
    “沒什麽貴重不貴重，禮物而已，隻要你喜歡，就賦予了它存在的意義。”
    “況且，我也想送你便宜的花，你不是不讓嗎？”
    方懷之也學會了打太極，又或者，他一向是深諳此道的，隻不過從前在她麵前沒表現出來。
    季清檸輕輕歎了口氣，
    “懷之，我們認識差不多十年了吧，無論什麽，能開誠布公好好談談嗎？”
    此時，服務員正給他們這桌上菜，方懷之又跟服務員要了一瓶紅酒。
    “那就邊喝邊談。”
    猩紅色的液體緩緩注入水晶高腳杯，方懷之兩指壓住杯托，緩緩搖動，紅酒接觸空氣，充分釋放香味，方懷之端起，抿了一口，
    “口感不錯，你也嚐嚐。”
    見季清檸坐著沒動，方懷之笑了聲，
    “你這人就是這樣，表麵看起來柔柔弱弱，其實性子死倔，說吧，想跟我談什麽？”
    季清檸想跟方懷之談的事情太多了，但眼下真讓她開口，她卻忽然不知從哪說起，理了半天，沒有頭緒，幹脆想到哪，說到哪。
    “蔣磊的事情，是你在背後推波助瀾嗎？”
    方懷之不答反問，
    “墨池跟你這樣說的？”
    季清檸抿唇，
    “我有我自己的判斷，你隻需回答是或不是。”
    季清檸鮮少用這麽嚴肅的口吻跟他說話，方懷之一時覺得有趣，願意配合她。
    “是。”
    是。
    方懷之承認的這麽痛快，季清檸反倒不知如何是好了。
    垂在膝蓋上的手微微握成拳。
    “那麽，我現在該叫你靳懷之，所以，你回雲城的真正目的是為了報仇？”
    方懷之之前就跟她講過自己的身世。
    父親被人栽贓，誣陷，從六十層樓頂一躍而下，母親在父親的葬禮上殉情，追隨他父親而去。
    可一直到昨晚，季清檸才知道，原來方懷之父親姓靳，從前就是在墨氏集團擔任高管。
    當年栽贓，誣陷方懷之的人就是墨雲飛的父親，墨二叔，也是墨誠的弟弟。
    墨二叔自己犯的錯，眼看東窗事發，不想承受牢獄之災，拉方懷之父親出來頂包。
    這件事，墨池的父親墨誠當時也是知情的，但他經不住自己弟弟苦苦哀求，默認了方懷之父親替他弟弟背鍋這件事，最終導致方懷之一家慘劇的發生。
    墨池的意思，之前墨二叔因竊取商業機密，洗錢鋃鐺入獄，極有可能，也是方懷之的手筆。
    方懷之目光坦然，他既然以“靳”這個姓氏回國，就壓根沒打算再隱瞞自己的身份。
    看眼下的形勢，墨池估計已經將所有的事都跟季清檸說了。
    也好，省的他再解釋一遍。
    “隻是其中一個原因吧，還有一個原因，那天不是跟你說了，我想追求你。”
    季清檸不認為自己有那麽大魅力。
    “一邊追求我，一邊把我往墨池身邊送？”
    方懷之從進餐廳開始，麵上一直很平靜，哪怕剛剛季清檸問他回來是否為了報仇，他都半點不動聲色。
    然而，因為這句話，他的心裏終於微微掀起波瀾，
    “那個時候，我還不清楚自己對你的心意。”
    但其實，他在心裏時常問自己，如果，他在更早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喜歡上了季清檸這件事，會選擇停止自己的計劃嗎？
    一直到此時此刻，答案他自己都不確定。
    季清檸其實是抱有一絲希望的，希望墨池的推斷錯誤，希望方懷之根本不是墨池口中所說的那樣心思深沉。
    但此時，她所有的希望都在這一刻化為齏粉。
    所以，都是真的。
    從七年前，她遇上墨池，接近墨池，到去年，她跟墨池一次又一次巧合的重逢，都是方懷之精心的安排。
    季清檸握著的拳頭越來越緊，指甲快要戳進掌心。
    “那你清楚自己的心意是什麽時候？我記得你上次說在籌備跟我的婚宴時就不止一次萌生了跟我共度餘生的想法吧，可是你後來還不是利用我對你的愧疚，再次把我逼到墨池身邊？”
    季清檸不傻，有些認知一旦被顛覆，能輕易想清楚更多事。
    方懷之的身份地位，當時被墨池設計，帶到警局拘留調查，想要找到律師脫罪，根本就是易如反掌。
    可他並沒有，他算到了季清檸會為了他找墨池求情，也有可能，他根本就是將計就計，故意讓自己深陷牢獄之災，逼得季清檸不得不找墨池。
    季清檸一想到自己當初為了救他，狠心放棄自己最心愛的女兒，登時覺得可笑。
    “靳懷之，別再裝了，什麽喜歡我，追求我，都是假的，你不如直接告訴我，究竟想通過我達成什麽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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