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媛直奔季清檸而去，手臂剛揚起來，被墨池一把握住。
    墨池麵沉如墨，
    “媽，季清檸現在是我太太，您動手之前最好掂量掂量。”
    程媛氣得直咳嗽，
    “她是你太太，我還是你媽！墨池，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墨池麵不改色，
    “這輩子沒有任何一刻比現在更清楚我自己在做什麽。”
    程媛聞言，渾身顫了一下，顧不上麵子，顧不上台下多少雙眼睛盯著他們看。
    “可她是個殺人犯，她殺了你妹妹！”
    “程媛！”
    墨誠趕過來，嗬斥住她，
    “這是什麽場合，你在胡亂說些什麽！”
    “我胡說什麽了？我就要說，我女兒都死了，我憑什麽不能說？他墨池當初答應過我們不再跟她有瓜葛，他不是也沒做到？”
    “她沒有殺墨晗。”
    墨池冷冷說道。
    季清檸被墨池護在懷裏，忽然聽見他這樣說，猛地抬眸看向他。
    他知道她沒有殺墨晗？他怎麽知道的？他什麽時候知道的？
    心裏有太多疑問，季清檸渾身忍不住輕顫，像是多年的冤屈，終於有了得以平反的希望。
    墨池能感受到季清檸的情緒，大手安撫地握了握她的肩，無比淡定的跟程媛陳述事實。
    “墨晗的死，是意外，跟季清檸半點關係都沒有。”
    程媛怎麽可能相信墨池，她難以置信，為了娶季清檸，他連這樣的謊言都能編造出來。
    “你說不是她殺的，有證據嗎？”
    墨池眉心幾不可察皺了皺，他確實沒有直接的證據可以表明季清檸沒有殺死墨晗。
    在他愣神的兩秒鍾，季清檸剛剛升起來的一點希望瞬間又消失了。
    她想起上次墨池在宥宥的麵前，也說過墨晗的死是意外，隻不過後來他解釋，是不想讓宥宥覺得她有個殺人犯媽媽。
    那麽現在，墨池對程媛這樣說，應該是同理吧，並不是真的相信她沒有殺墨晗。
    “證據在家裏，我回去就拿給您看。”
    程媛冷哼一聲，
    “什麽回去給我看，少框我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
    程媛說到這裏，嘴角勾起一抹陰狠，
    “她殺了墨晗，在你的庇護下，逍遙了六年，已經賺了，本來我也沒想做這麽絕，是你們逼我的！”
    墨池眉頭擰得更緊，
    “您想做什麽？”
    “做什麽？當然是報警，像她這樣的殺人犯，就該坐牢，就該被判死刑！”
    “該判死刑的是你女兒！”
    隨著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墨池跟季清檸同時看過去，就見消失一段時間的靳懷之不疾不徐走上舞台。
    他穿著一身考究的西服，頭發梳的一絲不苟，銀邊眼鏡微微折射出冰冷的光芒。
    程媛不認識靳懷之，但對他剛剛說的話卻尤其反感。
    “你說什麽？”
    靳懷之冷冷看了她一眼，
    “我說，該坐牢，該判死刑的是你女兒，墨晗。隻可惜，她死早了，沒能有機會接受法律的審判。”
    他的聲音不大，卻足夠舞台附近的賓客聽得清清楚楚。
    程媛跟墨誠同時變了臉色，
    “你知不知道，誹謗汙蔑罪是可以入刑的？”
    靳懷之冷哼一聲，目光越過程媛二人，看向季清檸。
    她穿婚紗的樣子原來這麽美，隻可惜不是為他而穿。
    “結婚怎麽也不給我發個請柬？”
    季清檸嘴唇動了動，沒有說話，先不說她自己也不知道今天會結婚，哪怕知道，也不一定會請他吧。
    靳懷之本來也沒打算季清檸能回答他，毫不在意地衝著季清檸露出一抹笑，
    “沒關係，就算你不請我，我也來了，身為娘家人，結婚賀禮必不可少。”
    他說罷，示意大家一起看向身後的大屏幕。
    那上麵本來播放著粉色的愛心動態圖，此時，卻忽然閃了閃，切換到一個很空曠，像是廢棄已久的廠房。
    季清檸雙眸驀地睜大，她幾乎一眼就認出來，那是當年她跟墨晗發生爭執的那個廠房。
    墨池也認出來了，當年事發之後，他不止一次去過那裏，試圖尋找有沒有攝像頭之類的，但每次都是一無所獲。
    眼前這個視頻的角度，一看就知道是有人偷怕的錄像。
    隨著視頻底下的進度條播放到二十幾秒的時候，畫麵出現了第一個人影，是穿著一條白色連衣裙的季清檸。
    那個時候季清檸還在念書，五官清純又稚嫩。
    她似乎在找人，四處張望一番，剛順著樓梯走上去，另一個女生居高臨下出現在樓梯上方。
    墨晗雖然不是乖乖女，但在外人眼中，也隻是個稍稍有點公主脾氣，無傷大雅的千金大小姐。
    可此時，她看著季清檸的眼神卻充滿了鄙夷，陰森。
    “喲，我的好大嫂來啦。”
    她的語氣裏有濃濃的譏諷，
    “約我過來，有何貴幹啊？”
    季清檸踩上最後一級台階，站在墨晗麵前。
    “墨晗，我今天來，是來勸你去自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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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首？”
    墨晗偏頭，湊近季清檸，
    “我沒聽錯吧，大，嫂。我犯什麽法了，要去自首？”
    季清檸語氣不卑不亢，
    “上次你承認夥同你的同伴，將周茵淩虐致死的話，我已經錄音了，如果你不去自首，我會直接報警抓你。”
    墨晗根本半點不在乎，
    “你報啊，我墨晗說一個怕字，改跟你信。”
    她說著，嘴角揚起更加譏誚的弧度，
    “季清檸，我是誰啊，雲城墨家的千金，周茵又是誰？草芥不如的孤兒一個，你覺得，警察會為了這樣一個爛人，得罪墨家？”
    視頻裏可以清楚的看見季清檸因為墨晗這句話，狠狠捏緊了拳頭。
    “法治社會，人人平等，墨家再是權大勢大，也不能草菅人命！”
    “嘖嘖嘖，好正義啊。”
    墨晗伸手捏住季清檸的下巴，
    “季清檸，誰給你的膽子敢這樣跟我說話？我哥？”
    她看季清檸的眼神充滿蔑視，
    “不過是看你長得清純，玩玩你罷了。你該不會真的以為你能配的上我哥吧？”
    她說著，鬆開季清檸的下巴，極為嫌棄地拍了拍手，
    “你跟周茵一樣，都是地上的泥，爛泥，這輩子，休想染指我哥一根手指頭。”
    “你信不信，現在隻要我一個電話，你馬上會成為殺人凶手，你會被我哥唾棄，會因殺人未遂關進監獄，季清檸，你就等著在監獄做你的灰姑娘夢吧。”
    她說著，緩緩後退，站在樓梯邊緣的位置，拿出電話，撥給墨池，
    “哥，你快來救我，季清檸要殺我！快點，哥，啊！”
    墨晗說完，掛斷電話，挑釁地衝著季清檸笑了下，隨後，張開手臂，身體慢慢往後仰。
    季清檸沒想到墨晗為了嫁禍她，居然敢對自己下這樣的狠手。
    眼看著墨晗真的就要跌下樓梯，她條件反射，根本想不到任何，隻來得及伸手拽住她。
    緊接著，天旋地轉，兩人一路拉扯著滾下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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