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父親未曾說出口的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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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像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輕柔地籠罩著城市的每一個角落。我,田靜,坐在昏黃燈光籠罩的客廳裏,身心俱疲。身體上的疼痛如同細密的蛛網,密密麻麻地纏繞著我的每一寸神經,而我內心的疲憊,更像是深不見底的漩渦,將我一點點地往黑暗裏拖拽。
    就在這時,門鈴毫無預兆地響起,尖銳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突兀。我心中一驚,艱難地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軟綿綿卻又沉重無比。我緩慢地走到門口,透過貓眼,看到了那張熟悉卻又因歲月而刻滿皺紋的臉——是父親。82歲的他,身形有些佝僂,在那扇門後顯得格外渺小卻又無比堅定。
    門剛打開一條縫,父親便擠了進來,手中還提著大包小包。他一進門,眼神就像敏銳的探針,在房間裏四處掃視。當他看到我蒼白的臉色和那隱隱散發著病痛氣息的身體時,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慌。我努力擠出一個微笑,輕聲說道:“爸,你怎麽來了。”
    父親的眼神瞬間變得複雜起來,有擔憂、有心疼,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慌亂。他放下手中的東西,拉著我的手說:“閨女,你這是怎麽了?是不是生病了?”我下意識地想要反駁,可身體的疼痛和疲憊卻讓我張了張嘴,最終什麽也沒說出口。我的沉默,在父親眼中仿佛是一種無聲的確認。
    父親的手微微顫抖著,他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卻又咽了下去。他的眼神飄忽不定,不敢再直視我的臉。我看著他這樣,心裏一陣難受,我明白,父親一定是擔心我,可他更害怕觸及我的傷痛。我急忙說:“爸,我沒事,就是有點感冒,沒什麽大不了的。倒是你,這麽大年紀了,還這麽折騰,快坐下歇會兒。”
    父親坐了下來,可他的眼神始終沒有離開過我。他一會兒摸摸這,一會兒看看那,像是在掩蓋內心的不安。我轉身去給他倒水,可身體的虛弱讓我一個踉蹌,差點摔倒。父親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我,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說:“閨女,你別動,我給你倒。”
    那一刻,我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可更多的是無奈和愧疚。我知道,父親一直把我當作他心中最珍貴、最需要嗬護的寶貝,可如今我卻病成了這樣,他卻什麽都做不了。我隻是默默地靠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
    父親坐在我旁邊,欲言又止。他一會兒看看我,一會兒又低下頭,仿佛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我知道,他是害怕提起我的病情會讓我更加難受,也害怕自己控製不住情緒。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低聲說:“閨女,你要是有什麽困難,就跟爸說,別自己扛著。”
    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爸,真的沒事,你不用擔心。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呢。”父親看了我一眼,眼神裏滿是不舍,他緩緩地站起身來,說:“那爸走了,你在家好好休息,有什麽事就給我打電話。”我點點頭,看著他蹣跚的背影,心裏一陣刺痛。
    父親走後,我靠在沙發上,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我知道,父親一定有很多話想跟我說,有很多擔心想要傾訴,可他都忍住了,隻是默默地關心著我。這種無聲的父愛,如同冬日裏的暖陽,溫暖卻又帶著一絲苦澀。
    我以為這一晚就會這樣平靜地過去,可沒想到,第二天一早,門鈴又響了。我疑惑地打開門,眼前的景象讓我的眼眶瞬間濕潤。父親站在門口,手裏提著更多的東西,有新鮮的蔬菜、水果,還有一些治病的藥。他的頭發更加淩亂了,臉上滿是疲憊,可眼神裏卻充滿了堅定。
    我驚訝地問:“爸,你怎麽又來了?”父親笑了笑,說:“閨女,爸放心不下你,就又過來看看你。這些東西你拿著,補補身體。”我看著他手中的東西,心裏五味雜陳。我知道,父親一定是昨晚回去後,怎麽也睡不踏實,一大早就又趕了過來。
    我剛想讓父親進屋,卻突然一陣頭暈目眩,差點摔倒。父親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我,聲音裏滿是焦急:“閨女,你這到底是怎麽了?別瞞爸了!”我看著父親關切的眼神,心中一陣酸澀,我真的很想告訴他我的病情,可我怕他承受不住。
    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說:“爸,我真的沒事,就是昨晚沒睡好,有點低血糖。”父親瞪大了眼睛,說:“低血糖?你還騙爸!看你這樣子,哪像是低血糖,爸帶你去醫院檢查檢查。”說完,他就要去拉我。
    我連忙往後退了幾步,說:“爸,真的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我不想去醫院,那裏太吵了,人又多。”父親著急地說:“閨女,你這病可不能拖啊!爸陪你去,你不想去大醫院,爸帶你去小診所,好不好?”我看著父親堅決的眼神,知道他這次是鐵了心要帶我去醫院。
    我心裏十分糾結,一方麵,我真的不想讓父親擔心,另一方麵,我也知道自己的病情不能再拖了。在這場內心的掙紮中,我最終還是敗下陣來,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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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開心地笑了,說:“這才對嘛!走吧,爸背你去打車。”我連忙擺手,說:“爸,不用了,我自己能走。”父親卻不容分說,直接蹲下身子,說:“閨女,你說什麽呢!你現在身體這麽虛弱,爸背你去。”我看著父親那瘦弱卻堅定的背影,淚水忍不住又流了下來。
    坐在父親背上,我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心。父親一步一步地走著,嘴裏還不停地念叨著:“閨女,你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到打車的地方了。”我緊緊地抱住父親,感受著他的體溫,仿佛所有的痛苦都減輕了許多。
    到了醫院,父親又是掛號,又是找醫生,忙前忙後,一刻也沒有停歇。他焦急的神情和忙碌的身影,讓周圍的醫生和護士都忍不住投來了異樣的目光。看著父親為我奔波的樣子,我的心像被針紮一樣難受。
    醫生給我做了詳細的檢查,然後皺著眉頭對父親說:“老人家,你女兒的病情很嚴重,需要住院治療一段時間。”父親瞪大了眼睛,聲音顫抖地說:“嚴重?那……那能治好嗎?”醫生猶豫了一下,說:“我們會盡力治療的,不過需要你們做好心理準備。”
    聽到醫生的話,父親的身子微微一晃,臉上滿是絕望和無助。我知道,他一定是在擔心我,害怕我承受不住病痛的折磨。我從父親背上滑下來,走到他身邊,握住他的手說:“爸,你別擔心,我一定會好起來的。”
    父親看著我,眼中滿是淚水,他緊緊地握住我的手,說:“閨女,你一定要堅強,爸會一直陪著你。”那一刻,我感受到了父親對我深深的愛和信任,也讓我有了與病魔抗爭的勇氣。
    辦理好住院手續後,父親就一直守在我的病床邊。他一會兒給我倒水,一會兒給我削蘋果,忙得不可開交。看著他那疲憊的背影,我知道,他一夜都沒睡好。
    “閨女,你餓不餓?爸給你去買點吃的。”父親輕聲問道。我搖了搖頭,說:“爸,我不餓,你先坐下來歇會兒吧。”父親歎了口氣,說:“那爸就坐一會兒。”他坐在床邊,用粗糙的手摸了摸我的臉,說:“閨女,你看著比昨天好多了,是不是感覺舒服點了?”
    我點了點頭,說:“嗯,爸,我感覺好多了。”我知道,我的話隻是為了讓父親放心,其實我的身體依然很虛弱。父親聽了我的話,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可我知道,這笑容背後隱藏著他多少的擔憂和無奈。
    接下來的日子裏,父親每天都守在我的病床邊,寸步不離。他給我帶來家裏種的蔬菜和水果,還變著花樣地給我做各種好吃的。他每天都會陪我聊天,給我講一些他年輕時的故事,讓我忘卻病痛的折磨。
    有一次,父親給我講他小時候的經曆。他說:“閨女,你知道嗎?爸小時候家裏窮,經常吃不飽穿不暖。那時候,爸最大的夢想就是能有一碗熱乎乎的米飯吃。”我聽著父親的故事,心中一陣感慨。我想,父親經曆了那麽多的苦難,卻依然堅強樂觀地生活著,我又有什麽理由放棄呢?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的病情也在逐漸好轉。父親那緊鎖的眉頭也漸漸舒展開了,他的臉上重新露出了笑容。我知道,我的康複是父親最大的欣慰。
    然而,就在我以為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時,一個意外的消息打破了這份寧靜。父親的體檢報告顯示,他患上了嚴重的疾病。這個消息如同一顆重磅炸彈,瞬間將我炸得暈頭轉向。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反複看著體檢報告,淚水不停地流下來。我想起了父親在我生病時無微不至的照顧,想起了他為我付出的一切。而現在,他卻突然病倒了,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我沒有照顧好自己,讓父親這麽操心。
    我強忍著淚水,走到父親身邊,裝作若無其事地說:“爸,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給你倒杯水。”父親微笑著點了點頭,說:“好,閨女,你慢點。”看著父親那慈祥的笑容,我的心都快碎了。
    我拿著父親的體檢報告,找到了主治醫生。醫生看著報告,眉頭緊鎖,說:“你父親的病情很嚴重,需要盡快治療。”我著急地問:“醫生,那治療的把握有多大?”醫生猶豫了一下,說:“治療的過程會很艱難,但我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病房,看著父親那瘦弱的身軀,淚水再次奪眶而出。父親看到我哭了,關切地問:“閨女,你怎麽了?”我擦了擦眼淚,說:“爸,我沒事,醫生隻是說你要注意休息。”
    父親摸了摸我的頭,說:“閨女,是不是爸哪裏不舒服了?你別瞞爸。”我看著父親,心中一陣掙紮。我知道,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我必須告訴父親真相。於是,我把醫生的話一字一句地告訴了父親。
    父親聽了我的話,沉默了很久。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和無助,但很快,他又重新振作起來,說:“閨女,爸沒事,你別擔心。爸的病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把身體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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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著父親的話,我的心都快被融化了。我知道,父親是想把生的希望留給我,讓我好好地活下去。我緊緊地抱住父親,說:“爸,你不要這樣,你的病也很嚴重,我們一起治療好不好?”
    父親微微一笑,說:“傻閨女,爸這把老骨頭了,治不治都無所謂。隻要你健康快樂,爸就滿足了。”
    在醫院的日子裏,我一邊接受治療,一邊照顧父親。我們互相鼓勵,互相支持,共同與病魔抗爭。雖然治療的過程很艱難,但我們的心中始終充滿了希望。
    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我的病情逐漸好轉,父親的病情也得到了控製。醫生告訴我們,隻要我們繼續配合治療,恢複健康是有希望的。
    當醫生把這個消息告訴我時,我激動得熱淚盈眶。我第一時間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父親。父親聽了,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說:“閨女,爸就知道你一定行的!”
    經過這次生病的經曆,我和父親之間的關係更加深厚了。我們更加珍惜彼此之間的感情,也更加明白了生命的可貴。
    如今,父親的病情已經基本康複,我的身體也恢複得很好。我們重新回到了正常的生活軌道,但我知道,這次經曆將永遠刻在我的心中,成為我生命中最寶貴的財富。
    在每一個寧靜的夜晚,當我躺在舒適的床上,回想起那些與父親一起度過的艱難日子,心中依然會湧起一股暖流。父親的身影,永遠是我生命中最堅實的依靠,他的愛,將永遠陪伴著我,激勵我勇敢地麵對生活的挑戰。
    我知道,未來的路還很長,可能會有風雨,可能會有坎坷,但隻要想到父親那慈祥的笑容和堅定的眼神,我就有了無限的力量。我會帶著父親的愛和期望,勇敢地走下去,去擁抱屬於我的美好人生。因為,這份愛,是我生命中最璀璨的光芒,它照亮了我前行的道路,讓我不再害怕任何困難與挫折。我會永遠銘記這份愛,將它深深地鐫刻在我的靈魂深處,讓它在歲月的長河中,永遠閃耀著溫暖而堅定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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