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彬蔚放下溫羊奶，搖了搖頭。
    “我可不喜歡喝羊奶？”
    “不喜歡就不喝。”
    周彬蔚的男朋友示意阿姨拿走。
    “下周，我邀請黃恰恰和萬裏扶光一起滑雪，咱們倆也去！”
    “我下周有事。萬裏扶光應該也沒時間。”
    “好啊，你們賺錢去，我們女孩玩。”
    “別再拉黃恰恰和你一起玩。”
    “為什麽？她人很好，癡癡傻傻的很可愛，我喜歡和她一起玩。”
    “與其想著怎麽玩？不如先去看看婚紗。”
    “我還沒想好要不要做丁克呢？”
    “結了婚慢慢想。”
    “你……”
    周彬蔚剛要開口，隻見男朋友又拿起電話，喘一口粗氣。
    皓月當空，銀光鋪滿白茫茫的大地，簌簌落下的雪片似將實驗室裏，黃恰恰和幾個坐著同學的眼皮徹底壓下去。
    黃恰恰身邊的男同學推了推，黃恰恰的胳膊肘，打一個嗬欠道。
    “你穿上浩浩的衣服，把你學的水袖舞，給我們跳一次去。上次，我們都沒看夠。”
    黃恰恰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腦袋，套上寬大的外套，隨手捏兩張紙折成紙扇。
    另一個同學，抬了抬眼皮，伸了個懶腰，大聲鼓掌。
    “快看，黃恰恰跳舞了。”
    黃恰恰眸光泛著懷疑，勾了勾唇，打起來精神。
    一時間，房間裏，掌聲雷動，歡呼喝彩不斷。
    黃恰恰扭動腰身，輕轉——回旋——甩手。
    “太棒了。”
    “柔美，仙女下凡。”
    “婀娜多姿。”
    黃恰恰喜上眉梢，唇角彎的更大，腳尖輕抬，一個完美的翩躚，怎奈重心不穩，一下子摔倒在地。
    幾股力量將黃恰恰拉到椅子上，黃恰恰身邊的男同學，拍了拍手起身，環顧實驗室的同學，鼓勵道。
    “剛剛看了精神病的抽筋舞，估計大家都清醒了。咱們再做最後一次檢查，爭取黎明之前，回家。”
    黃恰恰鼓起腮幫子，狠狠的捶了男孩一拳，暗自懊惱。
    男孩推走自己的椅子，蹲在地上，抱歉道。
    “給你點了兩份奶茶，還有一份，是你男朋友的。”
    “他不來接我。”
    黃恰恰臉色又籠上一層陰雲，萬裏扶光好久都沒有消息。
    “一會兒你坐浩浩車走吧！”
    “有人接我。”
    “行，檢查不用你，你做完自己的部分先走吧！”
    “我也和你們一起檢查，多個人，大家都早點回家。”
    “辛苦了，再熬下去，我們都成木乃伊了。”
    “還好，給的不少。”
    黃恰恰也推走自己的椅子，站在電腦桌前。
    萬裏扶光深沉的眸光，緩緩攀上小區的台階，折磨人的皚皚白雪漫上落寞的緩步台，飄飄灑灑的潔白雪片似不甘心黑暗的折磨，執拗的割裂頑固的墨色冷夜，紛紛揚揚漫天飛舞。
    又輕，又小，又柔的雪花，哪裏能抵得過，厚重夜空落下的濃墨，萬裏扶光吸了吸鼻子，握緊了拳頭，眸光染上堅決，邁開步伐，一腳踏上純白無瑕的雪花。
    “吱呀。”
    單元門驀地從裏麵撞開，萬裏扶光眉心一皺，眸光劃過一絲狐疑，腳步頓了頓。
    馬牽機懷裏的黃恰恰，濕漉漉的頭發，胡亂的貼在白慘慘的臉頰，豆大的汗珠滾落，五官都快凝成一個歪歪扭扭的疙瘩。
    兔起鶻落間，萬裏扶光疾步衝過去，攥緊黃恰恰打顫的小胖手，滿腹狐疑。漸漸的黃恰恰汗滋滋的小手沒力氣，呼吸變的微弱，萬裏扶光倒吸一口涼氣，一把拉出出租車的司機，掏出兜裏的現金，甩給他，火速踩上油門，馬牽機麻利的坐在的後座上，看似緊張的張望前方的路況，實則不經意按壓在黃恰恰的潭中穴位和合穀穴兩個穴位上。
    診室裏，盛善行將診斷書狠狠的摔在病床上，眸光迸發出無法遏製的怒火。
    “你想自殺選個痛快的死法。”
    “我和同學一起，我們都……”
    “說的輕鬆，你自己身體不了解，六天不眠不休，你想賺錢想瘋了？”
    “我沒想到……”
    “你想到什麽？我問你？用你賺錢嗎？隻要你不過分奢侈，家裏的錢不夠你花嗎？誰需要你不顧性命的賺錢。”
    盛善行額上青筋暴起，雙眼猩紅，毀天滅地的怒意的充斥他的渾身上下，仿佛在他周圍點上一把火，整個房間都能被燒著。
    黃恰恰白慘慘的小臉滿是歉意，哆哆嗦嗦的躲到馬牽機的懷裏，緊緊抓著馬牽機的手，瑟聲和盛善行道歉。
    “對……對……不起。”
    盛善行如刀的眼神割在萬裏扶光的身上，萬裏扶光暗暗咬著牙，咽下苦澀，跟著盛善行來到冰冷的走廊。
    “黃恰恰的錢給你賺的？”
    “不可能，我現在賺到些錢……”
    萬裏扶光眸光泛著濃濃的不可思議，麵龐隻剩五味雜陳的焦灼，無措的手剛想抓盛善行。
    盛善行冷笑一聲，無情的躲開，不屑的丟下一句。
    “想分手，趕緊滾。”
    “我……”
    萬裏扶光顫抖的唇龕動，眸光迫切的追隨盛善行的背影，隻希望他能理解自己，明白自己，他不想，不忍，不願，可是……
    黃恰恰輕輕啜泣著抓住馬牽機的手，渾身顫抖的指了指自己羽絨服的口袋，大口大口的呼吸，苦澀道。
    “爺爺，我口袋裏有張卡，你幫我偷偷給他？我怕盛善行哥哥知道，為難他，他要是忙，就別為我再分心，我不會再打擾了他，不會。”
    馬牽機拍了拍黃恰恰冰冷的手，落了筆。
    “不嚐一下鵝肝的味道就放手，不後悔。”
    “我嚐過鵝肝和孔雀肉。不想繼續伸筷子，是想到鵝肝的味道，想到孔雀是野生動物，更不想讚美她們手中的茶杯犬可愛，是我不想世界上，因為我的讚歎，多一隻可憐的病狗。”
    “為什麽不把你的真實想法，全都告訴萬裏扶光？”
    “周彬蔚出現的時候，盛善行哥哥就告訴我分手，我不舍，還想在他的懷裏多靠一陣子，但他一心都在忙，我想最後幫他一把。卡裏除了實驗室給的錢，還有賣掉的化肥工廠的錢和我能拿出來的積蓄。”
    “我們今後靠什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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