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止行突然出現在高三5）班後門時，梧桐葉正簌簌落滿走廊。
    黃恰恰作為課代表在收作業，鋼筆尖在紙上洇開墨團——她又寫錯了晨止行的名字。
    "晨同學請假三天，是去相親了嗎？"後排男生起哄。晨止行倚在門框上，校服領口隨意敞著，露出精致的鎖骨。他指尖轉著枚銀色鑰匙串，金屬碰撞聲混著秋風的颯遝。
    黃恰恰猛地抬頭，撞進他單眼皮的桃花眼。右耳的銀耳釘晃得她眼花，那是去年生日她送的禮物。晨止行突然湊近，壓低聲音說："黃班長的心跳聲，比課間操的鼓點還響。"
    她的鋼筆尖在練習冊上劃出歪斜的長線。
    晨止行的座位在她斜後方，每當他轉筆時，不鏽鋼筆帽總會輕輕磕在她椅背，像某種暗號。
    午休時黃恰恰在圖書館找資料，《泰戈爾詩選》突然被人抽走。
    晨止行倚在書架旁翻動書頁，突然念道："若我會見到你，事隔經年，我如何和你招呼？以沉默，以眼淚。"
    他的指尖劃過她留在書脊的指紋，"恰恰更喜歡葉芝還是拜倫？"
    “我更喜歡，等等，你……”
    那天傍晚暴雨突至，黃恰恰被困在器材室。
    門鎖轉動的聲音響起時，她以為是值日生，卻看見晨止行抱著籃球進來，發梢滴著雨水。
    "器材室鑰匙在我這兒。"他晃了晃鑰匙串，水珠濺在她校服袖口，"不過黃班長得回答我個問題。"
    窗外驚雷炸響的瞬間，晨止行突然掐住她下巴，迫使她直視自己的眼睛："如果我現在吻你，你會咬我嗎？"
    他的拇指摩挲著她顫抖的嘴唇，"就像三年前在水塔那樣。"
    黃恰恰的瞳孔驟然收縮。
    記憶碎片突然刺入腦海——潮濕的水草味，男人的薄荷口香糖混著鐵鏽味，還有他耳畔的低語"別怕，我來救你"。
    "你認錯人了。"她的聲音輕得像飄在霧裏。
    晨止行忽然笑了，單眼皮的褶皺裏藏著狡黠："那黃班長解釋下，為什麽每次我靠近，你都會摸後頸的蝴蝶胎記？"
    他的手掌貼上她後腰，體溫透過校服灼燒著皮膚。
    黃恰恰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間滲出鮮血。
    晨止行遞來手帕，素白的角落浸著暗紅，像極了三年前綁架案現場的血漬。
    當黃恰恰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醫務室。
    晨止行正在給她換藥，指尖觸到她大腿內側的抓痕時，呼吸驟然急促。
    "這是怎麽弄的？"他的聲音裹著冰碴。黃恰恰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那些蜿蜒的傷痕竟拚成了"晨"字。
    醫務室的消毒水味刺得黃恰恰鼻腔發痛。晨止行的指尖還停留在她大腿內側，呼吸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黃恰恰扯過被單遮住傷痕，卻看見他喉結滾動，像是在壓抑某種激烈情緒。
    "這不是我弄的。"她的聲音帶著顫抖。晨止行突然起身，白大褂下擺掃過金屬床沿，發出刺耳的聲響。他背對著她，從儲物櫃取出紗布時，黃恰恰瞥見他手腕內側的燙痕——那是她上周實驗課打翻酒精燈時，他替她擋下的灼傷痛楚。
    "三年前你被綁架時，我在現場。"晨止行的聲音突然沙啞，"他們在你大腿內側刻下我的名字，用的是沾著鐵鏽的手術刀。"他轉身時，白大褂口袋裏露出半截染血的繃帶，正是昨夜她在密室掙紮時纏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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