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徐琰又打包了炒肉。
    他發現方禾變得愛吃肉，不管是紅燒肉還是青椒炒五花肉，她都會吃兩三片。
    以前她也吃，但隻嚐個味，剩下的多半是進他的嘴裏。
    他進門時，桌上已擺放著炒好的白菜和胡蘿卜片。
    徐琰將飯盒放下，去灶房拿碗，方禾還蒸了雞蛋，正要抬出去。
    他多看了兩秒，又想，她最近也愛吃雞蛋，早上煮雞蛋，晚上蒸雞蛋。
    看來，明晚得帶一些雞蛋回來。
    也不知是不是方禾吃多的原因，徐琰發現她的臉色有了微末的氣色。
    “大隊裏後天通知趕集，你忙的話，我和我爸媽他們去公社。”
    徐琰塞了口白菜夾雜胡蘿卜片，嚼了幾口才說：“再看情況，後天我抽出時間……”
    “如果太忙的話也沒事，”方禾打斷他，語氣很貼心，“我們跟著大隊裏一起去。”
    徐琰慢慢咽下口中的食物，“你那點小心思，嘖，是多不希望我和你們一起？”
    方禾：“……”她真的冤枉。
    “那，你後天有空記得說一聲，”有車不坐，又不是傻子。
    方禾細嚼慢咽，一片肉咬三次才吃完。
    徐琰忽然發現看她吃飯也挺賞心悅目。
    “最近感覺你喜歡吃肉。”
    “是有點饞。”
    徐琰往她碗裏夾了片，“愛吃就多吃，以後我回來都買肉。”
    方禾吃飯的動作一頓，想說不用這麽高調，話到嘴邊還是咽下去。
    徐琰本就一直看她的方向，她那點小情緒很快被收在眼底。
    “跟著周文安，他能保證你天天吃肉？”
    “徐琰，”方禾正視他，語氣依舊軟，但言語卻讓他躁悶。
    她啟唇，“有意思嗎，你若實在不相信我，我們之間大可以分……”
    “方禾！”徐琰沉聲打斷，他實在不想從她嘴裏聽到‘分開’兩個字。
    這晚，兩人飯後是背對背而眠。
    難得今晚徐琰沒折騰，方禾假寐正要真正入睡，倏地，他卻從背後將她翻過身。
    “徐琰！”她的惱不是演戲。
    偏偏就是份惱取悅了身上的人影，他淺淺溢出一聲低笑，在她唇角親啄，薄被下的雙手已經開始進入主題。
    ……天色大亮。
    徐琰去的早，方禾醒來時已不見他的人影。
    她簡單收拾一下，去灶房準備煮雞蛋，再簡單吃了片桃酥就收拾東西準備往廣播室去。
    她剛到沒一會，陳彤也來了，兩人笑著打個招呼就各自做事。
    由於明天趕集，需要用到大隊的拖拉機，各家也要準備，大隊長就宣布下午休息，不用上工。
    廣播室的工作也不多，到下午一兩點左右方禾就做完。
    “大隊長，”方禾回去的路上碰到宋天，“我明天也想去公社，能請假一天嗎？”
    宋天擺手，“多大點事兒，明天全大隊去公社。”
    方禾點頭，繞開走遠。
    到大隊中間的大路上，有三五嬸子和大娘湊一起談笑。
    瞄到方禾走來，其中一個笑道：“方禾啊，聽說你和你爸媽他們明天也去公社？”
    “是啊，那是不是徐知青等你們一起？”
    另一個眼睛微亮的附和，“那個，聽說徐知青開的是客車，座位多的勒……”
    方禾就沒搭話，就點點頭。
    幾人見她不接茬，直接表明道：“小禾啊，那個，你看我們老胳膊老腿的，能不能搭你家徐知青一個順風車？”
    “嬸子，”方禾不輕不淡的回答：“我做不了主，那是徐琰的車。”
    方禾口中的嬸子臉色一垮，嘴裏很細的嘀咕了兩聲。
    其餘幾人也撇撇嘴，嘟囔的小聲，但方禾還是聽到‘小氣’‘摳門’這種字眼。
    方禾懶得理她們，自顧回去。
    “嗬，不就攤上個會開車的男人，有啥神氣的勒！”
    “可不！”
    “……”
    方禾剛推門進屋，吳村麗跟著進來，“小禾，小琰怎麽說？”
    “媽，”方禾慢慢倒了杯水，“他昨天沒答應，今晚再說。”
    吳村麗的嘴張了張，最後就吐出個行。
    問完這件事，她也沒走，頻繁的打量方禾的臉色和表情。
    她發現她這個大閨女又變了，前幾天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這幾天好像又活過來了。
    想了想，她還是憋不住，“小禾，婚結了，日子也過的一年多了，你就別死腦筋，再說小琰真的很不錯，你也知道的，這大隊裏多少姑娘和女知青還盯著他呢。”
    頓了頓，她又補充，“如果你們真掰了，多少人多得意，就等著你騰位置。”
    吳村麗說完，方禾手裏的水也喝的差不多。
    “小禾，”
    “媽，”方禾放下杯子看吳村麗，“我知道了，我們的事你別摻和，快回去吧。”
    吳村麗的嘴張了又張，最後輕歎聲了氣才走。
    下午沒事，方禾在屋裏學習差不多兩個小時才出來做事。
    喂雞，收拾屋子，打掃院子……
    徐琰回來的時候，就見她的身影來回轉悠。
    有那麽瞬間，他感覺一切是那麽的歲月靜好，視線一抬，多瞥了瞥遠處的重疊山巒，也發現天邊的風景美的出奇。
    他的身影漸行漸近，方禾低頭打掃，不經意抬頭看他。
    她淡淡莞爾，輕聲說：“回來了。”
    三個字又在徐琰的心裏掀起半片波瀾。
    他認真盯著她看好半晌，嘴角半勾，低低嗯了聲。
    他把東西放進屋再出來，“我已經請假，明天我送你們去公社。”
    方禾頭也不抬，嘴裏就說知道了。
    徐琰眼眸半眯，抬腳跨過門檻，幾步走到她麵前。
    “嗯？”方禾疑惑。
    徐琰好似也回到曾經的模樣，他嗓音戲謔含有逗弄，“小禾，給個獎勵。”
    “什麽獎勵？”
    話剛落，他挑起方禾的下頜，俯首在她唇上一啄。
    幾乎是下一秒，她素白的臉頰立馬騰的升起一團紅暈。
    她這副姿態不管是否是做戲，徐琰都愉悅，他指腹輕輕摩挲她的臉頰，眸色如旋渦旋轉加深。
    方禾的眼簾匆匆撇開，眼睫很抖。
    也幸虧他們所處的位置在大隊最人煙稀少的地方，不然，這幅作風多丟人。
    徐琰偏首還要再來，方禾微微躲開，“我去我爸媽那一趟。”
    她腳步小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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