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他們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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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穩日子緩步進行時,方禾的身邊出現了一件喜事。
    這天,她在廣播室忙事,陳彤在一旁小心穩重,她隻當對方變了做事風格,沒怎麽在意。
    到下班時間,兩人一起走回家的時候,陳彤小聲的說:“小禾,我好開心。”
    “嗯?”經過時間相處,方禾和陳彤的關係已經處的還算不錯,她很耐心的順勢追問:“什麽好事讓你這麽高興?”
    陳彤的臉頰不禁紅了兩分,手下意識的撫上小腹,語氣甜蜜,“我要當母親了。”
    上輩子,她也當過母親,可惜那些孩子沒繼承她的基因,全遺傳了那個男人的做派,讓她寒心又冷然。
    這一世,肚子裏這個是她和宋鐵旺的血脈,意義不同,所承受的希望和愛也跟著不同。
    方禾的視線落在陳彤的小腹兩秒,由衷的恭喜,“這的確是好事。”
    自從查出有孕,陳彤的心情一直很不錯。
    “多長時間了?”
    “快一個月了,前段時間又吃又吐的,宋鐵旺以為我吃壞了腸胃,要不是我婆婆有經驗,提醒我們一句,我們才去公社醫院檢查。”
    方禾笑了笑,“恭喜你,小彤。”
    陳彤的確開心,她挽著方禾的胳膊,打趣說:“你也抓緊點,要是我們倆生個一男一女,說不定還能結個娃娃親。”
    方禾的笑意微斂,“我,多半是沒這個福分。”
    陳彤疑惑,還要再說,方禾下一秒扯開這個話題。
    兩人的纖瘦的背影漸行漸遠,兩個小蘿卜頭從一顆樹幹後探頭探腦。
    今天,徐琰回來的早。
    天色還亮,他就拎著個布包進院,方禾在側院喂雞,後院還種了些蔬菜,她等會打算鋤一鋤雜草。
    這些事兒是日常裏的瑣事兒,徐琰見慣不慣,可今兒不知為何,他站在方禾身後看她不緊不慢忙碌的模樣,感覺內心很寧靜。
    就連遠處的山峰景色也格外美麗。
    可惜,若是兩人不交流,他們之間還且談得上溫馨。
    偏偏他嘴賤,非要多問一句:“小禾,我們要回滬市的事兒,你跟嶽母他們說了吧?”
    方禾背對他,眼睫微垂,嗓音淡而飄,“忙忘了,過幾天再跟他們講。”
    雖看不清她的麵容,但徐琰還是從語氣中感受到她的冷淡和敷衍。
    徐琰慢慢背手,語氣也懶散,“多大點事兒,晚上我過去打聲招呼。”
    “隨便你。”方禾道。
    他眸子微眯,盯著她往後進入小菜地。
    頓了頓,他腳步往前移好幾步,離她近了些,“我已經請假了,明天早早的去公社買票,我們趕在年底前抵達滬市。”
    方禾本來在專心鋤草,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擾亂她的心情。
    她想裝作沒聽到,可他不放過她,非要從她嘴裏得到一句肯定。
    “小禾,你說呢?”
    方禾始終沒反應,徐琰幾步進去,腳下將菜苗踩死撚進地裏也毫不在意。
    “小禾,”
    “你過來幹什麽!”
    徐琰的身影一頓,方禾的表情微冷,“不是你辛苦培養的菜苗,所以不知道心疼。”
    他低頭瞧了瞧,下意識退出去,那瞬間,他心底竟升出幾分心虛和不自在。
    這情緒剛一閃而逝,他自個兒都愣了愣。
    他退出去後,方禾蹲下重新補救,他微抿唇瓣,“我請假了,明天……”要去公社買票。
    “徐琰,”方禾歪頭看他,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感覺她夾雜了些許聽不清的譏諷,“所有事你都決定了,何必來問我的意見。”
    徐琰斂了半勾的唇角,生生抿成一條直線。
    在抬頭看遠處的山峰,徐琰覺得那景色礙眼極了。
    他望著方禾專注地裏的模樣,冷嗬一身,轉頭大步離去。
    他一次次的軟和態度換來她一次次的不識趣!
    天色暗沉,進入夜晚。
    方禾從後院回到堂屋先燒洗漱再著手準備做飯,徐琰沒在,估計是去隔壁找吳村麗他們。
    她剛洗完準備做飯,就看到方苗從外走來。
    “姐,”
    方禾看她一眼,“怎麽了?”
    她有些欲言又止,“姐夫過去我們那說,你們……今年……”要去滬市。
    “嗯,”方禾沒多說。
    方苗急的竄到方禾身邊,“姐,你真要去啊?他們,他們欺負你咋辦?”
    她和爹娘都在大隊,也沒個人在她姐的背後。
    看出方苗急切的擔憂是真實,方禾的語氣也輕軟了些,“沒人欺負我。”
    再說,她去不去滬市還是個未知。
    她會想辦法躲開這趟遠行。
    “你從來沒見過他那邊的人,他們在城裏,我們在鄉下,人家會不會……”瞧不起你。
    “阿苗,”方禾打斷方苗的語速,“放心吧,我的事自己會選擇。”
    她拍拍方苗的肩,“快回去吧。”
    方苗見方禾顯得平靜,到心口的擔憂奇異的靜了下來。
    以前,方苗和方寶駿作為家裏既得利益者,看不見方禾在暗處受的委屈,再一個,方遠根和吳村麗思想是祖祖輩輩下來的封建老思想,可也不能否定他們愛自己孩子的心。
    自從方禾開始轉變,開始對他們疏離客氣,開始和他們分的清清楚楚,他們的腦門像被錘了一個悶錘,忽然發現了好多曾經沒發現的問題。
    方苗忽地上前用力抱住方禾,認真在她耳畔說:“姐,不管啥樣,我們是一家人,有什麽心事一定要給你我們說。”
    遲來的親情讓方禾無法迅速接受,倒有些無措和茫然。
    她沒多談,僅低低的嗯了聲。
    方苗臨走,方禾多了句嘴,“阿苗,拉著寶駿好好讀書學習。”
    方苗不懂,但點頭應著。
    她走後好一會,徐琰才從外回來。
    方禾在灶房做飯,他走進去,忽地開口:“我跟嶽父嶽母說了,他們沒意見。”
    “小禾,”他踱步到方禾的背後,伸手輕捏她纖細的手臂,“其實我們倆好好過日子,最高興的莫過於嶽父嶽母,你說,對不對?”
    他眸色微暗,始終盯著方禾的表情。
    她微微抽開他的力道,“我爸媽高興,是他們的事。”
    言外之意,他們是他們,她是她。
    徐琰在心裏嗤了聲,默默吐出個‘冥頑不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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