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忙你的，”胡琴給徐琰揮手。
    她對著廚房喊：“小禾，你出來。”
    徐琰跨步擋住胡琴的視線，麵色沉如水，“媽，過分了。”
    楊妍淑適時柔聲開口：“阿琰，琴姨隻是想跟小禾說幾句話，沒別的意思。”
    胡琴慢慢吐出口氣，推開徐琰，幾步走到方禾的那邊。
    “你我第一次見麵，這壓歲錢當提前給吧。”
    方禾的嘴裏慢慢咀嚼著肉丸，沒立即接過眼前的信封。
    胡琴抬高她的手臂，將信封放她手心，“過了年，你們就要回大隊了，明天過來一起團聚，看在我是個母親的份上。”
    “媽，你給她錢幹什麽！”徐甜在一旁看的不得勁。
    外麵的楊妍淑也暗暗將手捏緊，不懂胡琴此舉的意思。
    方禾和胡琴四目相對，一種旁人看不見的情緒在雙方眼底流轉。
    方禾捏了捏信封厚度，默了好半晌才輕淡開口：“謝謝胡同誌。”
    胡琴的臉色暗暗抽了抽，拉著徐甜走出廚房。
    三人走後，徐琰偏頭打量方禾，眼裏深處盡是探究和意味深長。
    而方禾已在淡定拆開信封，開始數錢，胡琴是想拿錢收買，讓她勸徐琰過去嗎？
    “我怎麽沒發現你愛錢？”徐琰進來抱著她。
    “錢，誰會不愛，”方禾微微仰頭，嘴角淡淡的勾了勾，“現在發現也不晚。”
    徐琰眉梢微挑，語氣帶著試探性，“你明天要過去？”
    “誰說我要過去，”頓了頓，方禾說：“你去吧，我有票子，出去自己解決。”
    徐琰氣笑了，雙手舉起她的腰，掌心挪到她的後腦，俯首堵住她那張專氣他的紅唇。
    ……
    次日，是除夕。
    徐琰早早的起來進廚房，往年的年夜飯都是方禾準備，或者是她和吳村麗一起準備。
    他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甘願早起陷入廚房的煙火氣中。
    方禾起的比較慢，大概九點多才開門出來。
    她要出去洗臉，路過廚房，徐琰回頭看她一眼，“茶幾上有熱包子，先墊墊腹。”
    方禾揉著脖頸懶懶的走著，沒應他，親眼看到她出去是進了廁所，他才轉頭回屋。
    簡單洗漱後，方禾邊看書邊坐在沙發上吃包子，並聞著從廚房裏傳來的食物味道。
    徐琰的廚藝很一般，他沒做什麽大菜，就簡單準備晚上要炒的蔬菜。
    至於肉類什麽的，他打算去飯店裏直接打包。
    “我出去一趟，”他解開圍裙，問方禾，“不然我們一起去。”
    方禾頭也沒抬，“不去，冷，不想走。”
    今天外麵有陰陰的毛毛小雨，濕冷濕冷的感覺。
    徐琰不勉強，讓她別亂跑，去房間加了件外套後就轉身出了門。
    ‘叮鈴鈴！’
    方禾看了眼電話，不打算接，可鈴聲鍥而不舍，吵的她腦袋疼。
    “喂，”
    那頭默了幾秒，“小禾？”
    “有事就說。”
    胡琴忍著一口氣，“不是說讓你們今天過來。”
    “胡同誌，我什麽時候答應你要過去？”
    “你！”胡琴壓製的怒火從電話裏傳來，“你都把錢收了！”
    “你巴巴的送到我手心裏，我被迫收下，可也沒答應你，我要過去。”
    “方禾！想不到啊，你一個鄉下丫頭居然跟我耍心眼。”
    方禾沒再多言，直接掛斷。
    她極少見到胡琴氣急敗壞的模樣，上一世，隻有他們給她氣受的時候，這一世，雙方角色對換，原來這種感覺這麽爽。
    “媽，就說她那種人心思多得很，你還白白給她錢！”
    被掛了電話的胡琴，臉色很難看，徐甜心裏也不得勁，在一旁說風涼話。
    鍾希荷還沒回去，被徐甜他們挽留下來一起過節。
    聞言，她對沒見過麵的方禾產生了抵觸，“她，這麽囂張的嗎？琰哥不管管她？”
    “我哥啊，現在已經被她迷昏了頭！”徐甜氣急敗壞。
    一旁的楊妍淑慢慢垂了眼簾，遮掩眼底的神色。
    唐寶莉忽然出聲道：“琰哥不會真看上她那個鄉下女人吧？”
    “胡說！”徐甜反駁，“我哥現在就是圖新鮮，他眼光高的很，我對他最了解了！”
    話雖如此，但徐甜自己的心裏也沒底。
    陳濟往她手心塞個棗糕，“甜甜，吃點零食。”
    徐甜還想再說，胡琴看她一眼，“甜甜，不要再說了！”
    徐甜癟癟嘴，鼻哼了聲。
    單人沙發上的楊漢中眉眼微沉的不停喝茶，杯子裏的茶水喝完，他起身上樓。
    胡夢一個人在廚房裏，胡琴進去幫忙。
    沙發上隻剩下唐寶莉等人還在談論徐琰和方禾的問題。
    ……
    徐琰和方禾的年夜飯簡單，周圍鄰居們都喜氣洋洋，小孩子們更是開心的嘻嘻哈哈。
    桌上擺著兩個大肉菜分別是八寶鴨和白斬雞，加三個炒菜，還有個清湯。
    上次方禾多夾了幾筷，徐琰這次去那邊的飯店直接打包回來。
    徐琰還準備了點小酒，方禾淺淺酌了半杯，整個臉頰紅暈一片，看的他心生蕩漾。
    他起身坐到她身邊，看她有些許迷離的眼神，湊到她紅暈的臉頰上細細輕啄。
    ‘叮鈴鈴！’電話再次響起。
    徐琰不滿的擰眉，方禾抬起帶有些許水霧的眼眸望他，“電話響了呢。”
    “坐好，我去接。”他摸摸她的後腦，低柔道。
    不知那頭說了什麽，徐琰淡聲說：“楊叔，不差今天，今天過後再討論。”
    楊漢中以公務的事讓徐琰過去一趟，可是，徐琰難得和方禾一起單獨過節，不想被破壞。
    電話掛了後，他把電話線拔了。
    徐琰重新坐回去，方禾已經趴在坐上半夢半醒。
    鞭炮照亮的夜晚。
    封閉的房間裏一片灼熱，徐琰趁今晚的方禾神誌不清，沒用小盒。
    雖然帶來的小盒已千瘡百孔，但還是存在概率問題，不如真木倉實彈來的大大加倍。
    徐琰克製的口端息緊緊抱著方禾，她兩頰帶著紅暈，已經熟睡。
    他手心輕輕地掰過她的麵容，在她嘴角溫柔的啄了兩下。
    ‘咻！’
    窗外驀然騰空升起一朵煙花，‘砰’的炸開，短暫的照亮了房間裏的一切畫麵。
    新的一年，他們一起守歲。
    血水相融。
    永，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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