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琰再次拉近方禾，嘴角緩緩勾起。
    他冷聲說：“從此刻開始，你，不會有機會獨自行動半步！”
    “你也別想回大隊，就在屋裏安心休養身體，往後，我去哪，你跟著去哪！”
    說完，徐琰鬆手，轉身大步離去。
    方禾忽地回神，要抓他的衣角，他卻走的極快，她抓不住。
    “徐琰，徐琰，你不能這樣對我！”
    ‘砰！’回應她的是摔門的聲音。
    方禾掀開被子下地，還沒站穩，兩個陌生人員進來將她壓回去躺下。
    “你們幹什麽！放開！”方禾朝外大喊：“徐琰！”
    其中一個快速調劑注射器，撩開方禾的衣袖，往她的手臂一紮，她掙紮的動作一點點平靜下來。
    昏昏睡睡……
    方禾總感覺自己睡不醒，好不容易睜開眼，剛動一動眼前有模糊的人影往她的身體裏注射調劑。
    她迷迷糊糊，不知今夕是何夕。
    ‘啪！’
    胡琴是第二次來市裏，上次方禾摔下樓梯的第二天她和徐甜、陳濟被徐琰硬買票趕走。
    如今過了十天，徐琰做事越發沒顧及，她又氣又驚，忍不住獨自飛過來教訓他。
    徐琰被她打偏臉，她咬牙切齒：“你到底要幹什麽！家裏還沒徹底平反，你到底要幹什麽！”
    許家雖歸還了一點財產，但還在被監察中，畢竟他們家族之前遍布的關係太廣。
    “現在是什麽時候，你不僅私自請阿姨就算了，還私下用錢財動用醫務人員，你是害你自己？還是要害我和甜甜！”
    徐琰沒什麽表情的轉正臉，目光幽靜而黑沉，胡琴被他的眼神驚到。
    “我自有分寸，母親，你再次越界了。”他懶懶往後一靠，語氣清淡，“既然由我背負家族的責任，那一切就由我做主，我才是決策者。”
    “你！”胡琴驚住。
    “小王！”
    王助理嚴肅進來，“給我母親買票，送她回羊城。”
    羊城？
    羊城！
    不是滬市，而是羊城！
    他這是要監視他的母親嗎？
    “徐琰！”
    徐琰站起身，走到胡琴身邊，“母親最好把甜甜一起帶走。”
    語落，小王對胡琴做了個請的手勢。
    胡琴未動，小王低聲說了句得罪了，拉著她的胳膊往外拖。
    “徐琰！你被那個女人迷昏了！你……”是胡琴的恨鐵不成鋼的聲音漸行漸遠。
    徐琰抬手拿電話，靜靜等了好幾秒，那頭響起聲音。
    “陳濟，”
    “琰哥，”
    徐琰吩咐他：“把母親和徐甜帶走，去羊城，等我通知。”
    “琰哥！？”那頭的陳濟也驚了。
    “滬市的紡織廠有楊天磊看著，不用你管，你先過去，我後麵會聯係你。”
    不等那頭的陳濟再出聲，徐琰意味不明的又來個：“我不喜歡言不由衷的助手。”
    ‘啪踏’電話掛斷。
    楊妍淑腳步微匆的進來，“阿琰，怎麽回事？我聽說你要把琴姨……”
    觸及徐琰毫無波動的眼神，她霎時止住了後麵的話語。
    “妍淑，你回滬市吧，和天磊在那邊有照應。”
    “阿琰！”楊妍淑驚住。
    徐琰看了眼腕表，提步和她錯開身體，“這不是和你商量。”
    他單手插兜漸漸走遠。
    胡琴和楊妍淑的走向驚了鍾解貴，還有最近徐琰的做事風格，著實讓人不解。
    “鍾叔，既然現在棉紡廠是我做主，我自有我的分寸。”丟下一句，徐琰彎腰進小轎車駛離。
    他多繞了點路，在醫院門口等了好幾分鍾，一個穿普通衣服的醫生和一個女同誌拎著個鐵皮箱出來坐後座，小駕車才啟動。
    “徐廠長，前兩天我被舉報私下收您的賄賂，這……”
    徐琰從後視鏡看了眼醫生冒虛汗的額頭，他笑了下，“陳醫生，沒關係，我花錢請你幫我的妻子檢查身體，這是合理，讓他們查吧。”
    徐琰的淡定讓醫生把心放下來。
    小轎車停在外麵，三人一前一後進門，一個穿著暗灰色衣衫，係著圍裙的中年女同誌出來迎接。
    “徐廠長，你回來了。”
    徐琰點頭，脫了外套，“宋姨，她今天怎麽樣？”
    “方同誌今天就醒了一次。”宋姨道。
    “一次？”徐琰皺眉。
    宋姨點頭，“我每隔五分鍾上去看，沒錯。”
    徐琰帶著陳醫生上樓，床上的方禾睡的安詳，除了臉色白了些外，看著並無其他異樣。
    陳醫生是個中醫，也會西醫，當初也是因為有西醫的掩蓋才沒被遭難。
    他撩開方禾的眼皮分別看了看，又抽出她的手腕靜靜把脈。
    “胎兒基本算保住了，但還是不能大意，”陳醫生看向徐琰道：“我再開點藥給她服用。”
    徐琰頷首，“去書房吧。”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門剛關上，床上的方禾很緩慢的睜眼。
    她手指動了動，想翻翻身，卻發覺全身無力，隻有腦海的意識在活躍，她無法支配她的軀體。
    不輕不重的腳步聲傳來，她又慢慢閉上眼。
    “徐廠長，時間到了。”每天要給方禾輸入營養液。
    徐琰走在前，身後跟著那個一起來的女同誌，她手裏拿著一支針孔。
    一陣輕輕的操作過後，宋姨帶著女同誌下樓，房間裏隻剩徐琰坐在床邊。
    方禾裸露在外的胳膊沒放回，徐琰抬手籠罩她的手背，身體往前挪了挪，低腰在她手背吻了一記。
    他撫摸著她的鬢角，如此近距離瞧，她的臉瘦的更小，才過去十天而已，她仿佛瘦了大圈。
    ………
    “啥？方禾懷孕了，在市裏養胎？”大隊長皺眉：“那，廣播室……”
    宋鐵旺道：“爹，重新找個人吧，我覺得肖知青還不錯，你可以試試。”
    “鐵旺，那小禾不回來了嗎？”
    宋鐵旺想到徐琰把文件交給他時的神情，語氣有幾分莫名，“不知道，大概吧，現在徐知青是廠長，方禾身為他的愛人，自然要跟著過去。”
    “唉，能當廠長夫人也好啊，就是可惜，”陳彤嘟囔著，“可惜以後很難見小禾一麵。”
    朱霞附和點頭，“還別說哈，這徐知青真厲害，先是當司機，現在又當廠長，嘖嘖…”
    經此一事，徐琰在市裏當廠長的消息在大隊傳開，在吳村麗他們麵前討熱情的人一個接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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