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良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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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曆1937年十一月十八,一道黑色的流光落入地府深處,炎慶甲輪回歸來,隻見他眼裏閃過一絲痛楚,隨之又恢複平靜。他行至案邊,周身神力翻湧,磅礴的力量在他體內呼嘯奔騰。他的眼眸中神光顯現,抬手之間,神力如同實質化的金色絲線,纏繞在他的指尖。當他落筆,那筆鋒遊走之處,金光耀眼奪目,仿佛是將世間最純粹的力量融入了這篇《永緣決》之中。
此《永緣決》,便是他對天道立下的誓言。隻要白徽月心中有他,當她念起這訣,就會得到天道的見證。每一次她帶著真心念出,二人之間的羈絆便會如同一棵茁壯成長的樹苗,不斷紮根、生長,愈發深厚。
“靈河九轉情難滅,宿念三生夢未絕。前世紅絲今猶係,心光同耀永無缺。魂歸九幽情不泯,愛守輪回歲無歇。世世相依同朝暮,此緣無盡證永訣。”
炎慶甲的聲音溫柔似清風拂麵,與他嚴峻的表情形成強烈的反差,隨著訣語的念出,周圍的空氣都泛起了金色的漣漪。
寫完後,炎慶甲將信仔細折疊好,交到九頭獅的手中,肅然道:“交給包拯。”九頭獅點了點頭,龐大的身軀瞬間消失在原地,向著遠方飛馳而去。
1938年的地府,仿若被一層濃稠的墨汁所籠罩,愁雲慘淡得讓人窒息。空中飄蕩著如絲線般密密麻麻的黑色霧氣,那是戰爭帶來的無盡怨念與哀傷。到處都是死靈的哀嚎,聲音此起彼伏,交織成一曲令人心碎的悲歌。此時正值華夏抗日戰爭時期,數以百萬計的亡靈魂歸地府,他們或眼神空洞、茫然飄蕩,或滿臉悲戚、低聲啜泣,每一個亡魂都帶著生前遭受戰爭磨難的痛苦記憶。
公曆1938年2月11日,愁雲慘淡,白徽月在13名陰差的押解下,緩緩走進酆都城。她滿身血汙,那幹涸的血跡像猙獰的傷疤,印刻在她殘破的衣衫上。一頭淩亂的頭發在風中肆意飄揚,原本絕色芳華的臉上,此刻帶著死寂般的沉痛。與其他鬼魂不同之處,所有亡靈都是飄蕩著前行,隻有她,一步一步艱難地朝著酆都城的大門邁進。每一步落下,都揚起些許塵土,仿佛帶著無盡的沉重與屈辱。
秦良玉帶著精兵前來接管,她身姿挺拔,眼神堅毅,身上散發著久經沙場的威嚴氣息。自從她擔任酆都城五殿掌兵一職,所有的重刑犯都由她監管。她敏銳地發現白徽月每走一步,靈魂都像要崩碎一般,那脆弱的模樣,仿佛一陣微風就能將其吹散。此魂似乎即將魂飛魄散了,就在眾人都以為白徽月撐不下去的時候,一道光芒不知從何處而來,如流星般穿越三界,隱入白徽月額間。原本分崩離析的魂魄逐漸凝聚,白徽月的身形也穩定了些許。她緩緩抬起頭,眼眶中蓄滿淚水,隨後奪眶而出。她開始四處張望,眼神中滿是期待與焦急,似乎在尋找著什麽重要的東西。然而,當她什麽都沒有發現時,最後露出心如死灰的神情,那眼神中的光芒瞬間熄滅,隻剩下無盡的絕望。
秦良玉麵露威儀問領頭陰差,“為何今日才到?拖遝半月之久?”
陰差趕緊回複,“實在是白徽月多次違令,滯留人間,吾等奈何不了她,還請秦將軍明察秋毫。”
秦良玉冷哼一聲押解白徽月前往五殿候審,閻羅殿內燈火通明,卻驅不散彌漫的壓抑氣息。判官們神色凝重,日夜不休地審案,麵前堆積如山的卷宗,都是這場戰爭中逝去生命的冤屈。白徽月排到了2000年之後了。白徽月身份特殊,不容有失,秦良玉將其帶回自己府邸,安排了嚴密的守衛,對她嚴加看管。
自朱媺娖那一世起,秦良玉便肩負起監管白徽月的重任,悠悠歲月,已曆經六世。每一世,白徽月都會在秦府短暫停留,可這一回,卻注定要長住幾十年之久。秦良玉心裏清楚,白徽月是大帝的情劫對象,其身份神秘莫測且極為特殊,稍有風吹草動,她都必須即刻向閻羅王如實稟告。
白徽月初至秦府住下,秦良玉便依照閻羅王的吩咐,將《永緣決》鄭重地交到她手中。那《永緣決》上所書:“靈河九轉情難滅,宿念三生夢未絕。前世紅絲今猶係,心光同耀永無缺。魂歸九幽情不泯,愛守輪回歲無歇。世世相依同朝暮,此緣無盡證永訣。” 白徽月看著這詞句,心中痛意翻湧,輕聲問道:“秦將軍,他人呢?” 秦良玉神色平靜,答曰:“大帝公務繁忙。”
白徽月聞言,慘然一笑,那笑容裏滿是苦澀與悲涼:“這是他剛回來的時候寫的吧?十一月十八?他十一月十八號死的。”
秦良玉微微皺眉,神色間略有一絲不自然,回道:“我不是很清楚,你若有什麽想吃想喝的,隻管跟下差吩咐,我還有公務在身,先行告辭。”
白徽月又問:“我的佛珠現在何處?”
秦良玉鎮定自若地應對:“西天已經拿回去了。” 白徽月聽聞,露出放心的神情,秦良玉見狀,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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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時光匆匆,數月的時間轉瞬即逝,卻始終沒有傳來一絲消息。炎慶甲坐在大殿之上,眉頭微微皺起,正認真地瀏覽著各殿呈上來的奏章。突然,一股鑽心的疼痛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進他的心髒。與此同時,一股濃烈得幾乎要將他淹沒的思念之情,將他緊緊包圍。
他的神體微微顫抖,不自覺地喘息起來,口中喃喃道:“徽月……”
刹那間,他雙目綻放出璀璨的神光,順著那熠熠生輝的金色靈犀線,以超越時空的速度,穿破了重重阻隔的空間。終於,他看到了白徽月。此時的白徽月正趴在床榻之上,哭得肝腸寸斷,她的手裏還緊緊握著那張寫有《永緣決》的信紙。
原來,剛才是白徽月念動了永緣決,她又複念一遍,可讓炎慶甲眉頭緊皺的是,她念完之後,竟然一把將信撕了個粉碎。隻見她翻身側臥,淚水不停地從臉頰滑落,整個人一動也不動,沉浸在無盡的悲傷之中。
炎慶甲默默地收回了目光,再次將注意力放回了麵前的奏章上,繼續批閱起來 。
此後,白徽月每日於秦府誦念佛經,時光悠悠,日複一日,轉眼便是六十載。這漫長歲月裏,她多次向秦良玉詢問:“他何時會來?” 秦良玉卻總是那句:“公務繁忙。”
05年冬月,白徽月即將上殿接受審判。按照往世慣例,審判之後便會很快再入輪回。秦良玉將此事告知正在專心念佛的白徽月,而後便離府辦公去了。
豈料,時隔一個時辰,看守的陰兵突然傳音而來:“白蓮房內有異象,大人速回。” 秦良玉聽聞,身形如同一道流光,瞬間閃回秦府。隻見關押白徽月的房間流光溢彩,一道道金芒自屋內洶湧湧出。秦良玉心急如焚,一腳踢開房門。
屋內,白徽月正坐在臥榻之上,身後千萬縷金絲彌散開來,仿若一片金色的霧靄。她神色痛苦不堪,絕美無雙的臉上,五官都因痛苦而扭曲,那模樣,仿佛正遭受著世間最殘酷的折磨。她的雙手顫抖著,正在一根一根將金絲從神魂中拔下,每一次用力,都是在撕扯自己的靈魂。秦良玉見狀,厲聲喝道:“白蓮住手!你意欲何為!”
白徽月卻隻是輕輕拂袖,房門轟然關閉。她聲音因疼痛而顫抖,帶著無盡的疲憊與哀傷:“秦大人,可願聽我的故事?”
秦良玉眉頭緊皺,神色冷峻:“我受命監管你,你的故事與我何幹?在我眼裏,你隻是個犯人。”
白徽月慘然一笑,反問道:“我所犯何事?” 秦良玉一時語塞,片刻後才道:“那我不知,我隻是奉命行事。”
白徽月目光哀戚,緩緩說道:“我不會逃,也不會反抗,我隻是拔自己的情絲,你就當沒看見。” 秦良玉態度堅決:“不行,風吹草動我都會盡職稟告閻王。”
白徽月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她苦苦哀求道:“秦將軍,你我相識數百年,我隻求你一事,待我除盡情絲,你想如何處置都行。”
秦良玉毫不猶豫,堅定地說:“不行。”
白徽月淚流滿麵,聲淚俱下:“秦將軍,我隻恨自己心死得不夠徹底,不能讓情絲盡數泯滅。六十載春秋已逝,你可曾見他來看我一眼?我累世曆劫,所受的皆是無盡之苦。這情劫是苦,如今除情絲更是苦不堪言,二者又有何區別?求你不要多加幹涉,我從未行差踏錯,本就不是你陰間的犯人。”
秦良玉神色動容,卻依舊堅持:“不,你拔情絲可能會影響來世情劫。”
白徽月絕望地苦笑:“喝了孟婆湯轉世,誰還記得前世,我也是死了才回憶起一切。”
秦良玉不為所動:“不行,多說無益。”
白徽月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悲痛,淚流滿麵,聲淚俱下地控訴道:“炎慶甲,他乃無情之輩,卻故作深情,實在可恨!自曆情劫以來,第一世、第二世,我來到陰間,遍尋他的蹤跡,卻一無所獲。直到第三世,我們一同身死,魂歸陰曹,我才知曉他竟是陰間大帝。可他麵若冰霜,仿佛那些生死相隨的過往,那些深情厚誼,不複存在,他宛如陌生人一般,對我不聞不問。在凡間,他對我極致溫柔,深情款款,隻為騙我動心動情,騙我愛上他。待我深陷情網,他便開始淩虐我的心,讓我承受極致的痛苦。一回到陰間,他更是連假裝都不願意,對我置若罔聞。我恨死他了,我恨林覺民,恨張晉,恨他每一次的轉世。他根本無情,卻偏要裝出深情款款的模樣,朱媺娖、沈冰清、陳意映三斷紅線,常言道“事不過三”沒想到此生又遇‘良人’。今生……嗬……他為救我而死,我痛斷肝腸,可誰能想到,這隻是一場痛苦的輪回。今生所曆種種,令人發指,不堪回首,我已心灰意冷,隻想了結塵緣。就算來生再曆情劫,承受無盡痛苦,我也不願對象是這個無情無義、無動於衷的炎慶甲。求求你,秦將軍,讓我把情絲拔幹淨,此事並無大礙,三斷紅線都無用今生情絲對來世又有什麽影響,我隻是想宣泄一下心中的痛苦和恨意,佛珠不在我無所寄托,今日不達目的我真的會神魂崩潰,會魂飛魄散。” 那聲聲哭訴,如泣如訴,回蕩在屋內,聞者無不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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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良玉聽著白徽月那痛徹心扉的哭訴,心中不禁泛起層層漣漪,麵上雖依舊維持著冷峻,可握著的手卻微微收緊。她沉默片刻,終是轉身離去,聲音低沉卻帶著幾分複雜:“我還有公務在身,請自便。”
白徽月望著那逐漸遠去的背影,眼眶再次濕潤,心中滿是感激。她聽到門外秦良玉有條不紊地吩咐眾人:“屋內不過是犯人受審前的尋常動靜,莫要大驚小怪,都各司其職,好生看守,莫要誤了本職。”話語間,隱隱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白徽月感激地看向重新關上的門,待腳步聲漸遠,她深吸一口氣,重新坐回臥榻之上,眼神中透著決絕,咬牙堅定道:“炎慶甲,吾寧身死魂消,永墮無間,亦絕不再鍾情於君,此後情絲斬盡,不複相思!”
此刻堅定的意念殘留在情絲中,那一根根情絲在她眼中,皆是痛苦的根源。起初,她還一根一根小心翼翼地拔除,可這速度太慢,想起過往種種,心中的痛苦與決絕愈發濃烈。
為了速戰速決,她銀牙緊咬,強忍著那撕裂神魂的至痛,雙手猛地探向身後,一把一把,大片大片地強行拔出。每一次用力,都伴隨著她痛苦的悶哼,那聲音在寂靜的屋內回蕩,讓人揪心。隨著情絲被拔出,帶出一塊塊神魂碎片,空氣中彌漫著痛苦的氣息,場麵不忍直視。她的臉色愈發蒼白,可她的眼神卻愈發堅定,仿佛要將這幾世的痛苦與羈絆,在這一刻徹底斬斷 。
地府深處殿內燈火長明,映照出炎慶甲忙碌的身影。此刻,他正深陷於堆積如山的公務之中,神色凝重。侵華戰爭致使大量亡靈湧入地府,人數之龐大,令地府各司艱難負荷。眾多亟待處理的事務紛至遝來,尤其是一些重要人物的陰司審判與安排,皆需他親自決斷。他不停地審閱著一份又一份卷宗,手中的朱筆未曾停歇,神體在這無盡的操勞中已然疲憊不堪,可他依舊強撐著,眼神中透著堅毅與責任。
忽然,炎慶甲的神色猛地一凜,他與白徽月相連的靈犀線感應,竟變得模糊不清。此前,無論何時,他都能清晰地感知到白徽月在秦良玉府中安然無恙,有時還能感應到她時而濃烈時而清淺的思念。可此刻,這一切驟然消失,仿佛被一層厚重的陰霾所掩蓋,仿佛白徽月從他的世界裏消失了一般。
炎慶甲顧不上手中尚未批閱完的卷宗,猛地將其丟下,身形一閃,瞬息之間便出現在白蓮的房間內。眼前的景象讓他瞳孔驟縮,怒火瞬間湧上心頭。屋內銀絲淩亂地散落一地,像是一場殘酷戰鬥後的殘骸。白徽月昏迷不醒地躺在榻上,臉色慘白如紙,毫無血色,臉上淚痕猶存,那一道道淚痕仿佛是她痛苦的烙印,訴說著無盡的哀傷。
炎慶甲眼中神光乍現,仿若兩道利刃劃破屋內的死寂,緊接著,靈犀線在他與白徽月之間緩緩顯現。那靈犀線,本應是象征著濃烈愛意的璀璨金色,可此刻卻變得灰暗,成了毫無生氣的銀色,失去了往昔奪目的光澤,蔫蔫地垂落著,全然沒了生機。
這靈犀線,可不單單是一條普通的絲線,它乃是天道認可的情緣羈絆。在這茫茫三界,受靈犀牽引的雙方,仿若被命運的絲線緊緊纏繞,不僅能精準感應到彼此的方位,知曉對方身處何方,更是能洞悉對方的安危,無論相隔多遠,都能在第一時間感知到對方的處境。它就像是天道親手頒發的“結婚證”,是這段情緣被天地所見證、所祝福的鐵證。一旦締結,便意味著兩人的緣分在天道的注視下生根發芽,牽係著兩顆心的交融與羈絆。
正常情況下,若一方變心,心中愛意消散,這靈犀線便會如同失去養分的花朵,迅速枯萎,直至徹底消失,宣告這段情緣終結。可此刻,眼前的靈犀線雖失去生機,卻依舊頑強地懸於兩人之間,並未消失。炎慶甲眉頭緊鎖,神色凝重,他明白,這代表著白徽月並沒有變心,可她卻已無情。
至於為何無情卻還未變心,這世間的情緣本就變幻莫測,像是一團迷霧,充滿了未知與神秘。或許白徽月心中的愛意,被無盡的痛苦與失望層層掩埋,陷入了沉睡,卻並未徹底消亡;又或許她的情絲雖斷,可那曾經鐫刻在靈魂深處的眷戀,依舊有著一絲微弱的力量,維係著這靈犀線最後的存續。個中緣由,實在是說不清亦道不明矣 。
他環顧四周,怒火在眼中熊熊燃燒,隨後厲聲怒喝:“秦良玉監管不力,即刻起革除神職,貶至凡間!”這聲音如同一道炸雷,在屋內轟然響起,震得空氣都為之震蕩,仿佛要將這壓抑的氣氛徹底撕裂 。
炎慶甲伸出手,散落在地的情絲一一飛向他手中。那銀色的情絲,如同一縷縷輕柔的霧靄,又似萬千條閃爍微光的蛛絲,密密麻麻,不計其數。當它們匯聚在一起,捧在炎慶甲手中時,竟如同一條璀璨的銀河,光芒雖不耀眼,卻透著一種神秘而哀傷的氣息。那千萬縷情絲,是白蓮幾世的愛恨情仇所化,每一根都承載著她的歡笑與淚水、甜蜜與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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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慶甲目光凝重,伸出神力,如靈動的絲線般將情絲層層束起,使其不再散亂。緊接著,他周身氣勢陡然攀升,腳下憑空出現一朵巨大的黑色蓮花,蓮花綻放,散發出濃鬱的陰氣。炎慶甲腳踏蓮花,向著天庭疾馳而去。一路上,狂風呼嘯,吹得他的黑袍烈烈作響,他的身影卻如巍峨高山,堅定不移。
眨眼間,炎慶甲便直入南天門。天庭守衛見是陰間大帝,紛紛行禮放行。幾個呼吸間,他就來到了月老殿。
月隱塵正在殿內整理姻緣簿,突然感受到炎慶甲強大的神念,連忙放下手中事務,匆匆出來相迎。他臉上堆滿笑容,恭敬說道:“帝君至此,有失遠迎!不知帝君所為何事?”
炎慶甲幹淨俊美的臉上如覆蓋著千年寒冰,平日裏他就麵無表情、神色嚴肅,此刻更是顯得格外沉重。他一言不發,將手中的銀絲遞給月老,聲音低沉地問道:“白蓮拔盡情絲,可能複原?對情劫可有影響?”
月隱塵接過情絲,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小心翼翼地將情絲收進儲物空間,隨後皺著眉頭,緩緩說道:“帝君,此等之事,小神著實聞所未聞。這情絲既已被盡數拔除,恰似斷弦之琴、折翼之鳥,恢複已然無望。至於情劫,眾生輪回,皆飲孟婆湯,前塵盡忘。如此一來,想來也不會有太大影響了。”
炎慶甲聽聞月隱塵所言,冷峻的麵容上神色未改,隻輕輕點了點頭,沉聲道:“無影響便可,孤還有事,再會。” 話聲還在月老殿內悠悠回蕩,他周身瞬間湧起一股磅礴的陰氣,那陰氣如洶湧的黑色浪潮,將他的身形迅速包裹。刹那間,炎慶甲的神影仿若被一陣無形的狂風卷入虛空,在月隱塵眼前飛速消散。
判詞
白徽月,南京城人士,生於1914年正月二十五日辰時,卒於1938年臘月十六日午時,歿於南京大屠殺之浩劫。其一生秉持善念,廣施仁德,未曾行惡,品行高潔,所行善舉不勝枚數,天道昭昭以表其彰。
死後,白徽月以神魂之力,慈悲為懷,剝除三十餘萬罹難者之痛苦記憶,消除其怨念,助其擺脫怨念桎梏,得以開啟輪回之路。此等舉世功德,感天動地,彰顯其大慈大悲之心。
經地府眾司詳查細究,特作如下判罰:判白徽月來世投生為雲愛國與劉桃之女,降於家境殷實之門,父母恩愛,家庭和睦,厚福成德。特賜天靈根,開啟修行之路。
白徽月將於二零二六年正月十日輪回以待出生,願來生福澤深厚,修行順遂,遇良師益友,修煉大成,得以飛升上界,超脫輪回之苦,永享逍遙自在。
判定日期:二零二五年冬月二十七日
閻羅王 謹判
炎慶甲,從此世間再無白徽月。
吾寧身死魂消,永墮無間,亦絕不再鍾情於君,此後情絲斬盡,不複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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