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淚點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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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7點50分,陽光已經透過淡薄的雲層,溫柔地灑在窗台。呂至還沉浸在睡夢中,被手機鈴聲突兀地叫醒。他迷迷糊糊地拿起電話,語氣裏帶著剛睡醒的慵懶與撒嬌,輕聲“喂”了一聲。電話那頭,王佳佳穩了穩心神,溫柔地說道:“老公,起床吃早餐了。”
    呂至翻了個身,嘟囔著:“王佳佳,我不想吃了,我繼續睡。”
    王佳佳無奈地笑了笑,寵溺地回應:“那我給你送回來。”
    “嗯,老婆。”呂至滿足地應了一聲,又把自己裹進了被窩。
    在曲樂鄉小學,學生們的用餐情況和其他學校有所不同。平時,呂洞庭像其他同學一樣,拿著飯盒在食堂打飯,然後和同學們一起用餐。這裏沒有高中那種寬敞、有許多座位的大食堂,學生們吃完飯後,還得自己清洗飯盒。隻有在放假的時候,呂洞庭才會跟著爸媽一起去教師食堂吃飯。
    王佳佳快速吃完早餐,拿起呂至的飯盒,給他打好飯菜後匆匆往家趕。看著熟睡的呂至,她心裏既覺得好笑又滿是疼愛。這人隻要沒什麽正事要忙,渾身的懶勁就上來了,可王佳佳卻甘之如飴,她常常想,若非前世相欠,怎會如此縱容他呢?
    放下飯盒後,王佳佳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八點了,八點半就要上課,她來不及多做停留,又匆匆離開了家。
    呂至慢悠悠地套上家居服,來到客廳的書桌前吃早飯。吃完後,他連碗都懶得洗,直接躺回床上打起了遊戲。一直玩到十點半,他才覺得有些累了,從床上爬起來,在屋裏慢悠悠地轉悠。他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伸了個懶腰,心裏想著,這才是人過的生活啊,那些累死累活的日子,簡直就是牛馬的生活。
    呂至打量著簡單的客廳,除了書桌、堆滿書的書櫃,就是一張小沙發和一個換鞋凳。閑來無事,他的目光落在了書櫃頂層的一本筆記本上。他好奇地墊腳把筆記本抽了出來,隨手翻開。
    泛黃的紙張上,是王佳佳熟悉的字跡。呂至的目光緩緩掃過那些文字,時間仿佛也跟著倒流回了過去。
    2021年五月一日
    憶昔當年淚不幹,沉重提筆,百感交集在心頭。今天他媽問我有沒有好消息,29了也不小了,得和付琛抓緊時間生頭胎,最好不要剖腹產,就能接著生二胎,兩個孩子一起帶大也容易些,頭胎是男是女不重要,二胎的時候要去香港檢查一下,要是男的就生下來,兒女雙全,和付琛晚年也有倚靠!難得一天休息在家裏,好心情頓時全無,我就是那個頭胎的姐姐,家裏什麽都是弟弟的,就連付琛的彩禮也要留下給弟弟攢彩禮……呂至,我好想你,想回到我們曾經的小租房,回到那些我認為是相依為命的日子。每一個寂靜的夜晚,我都會想起你習慣性撅嘴的表情,想起你緊緊握住我的手時,那傳遞而來的力量。那些一起在街邊吃著廉價小吃,我笑得無比滿足的畫麵,就像電影片段一樣,不停地在我腦海裏循環播放。我懷念和你一起度過的每分每秒,想念你身上獨有的味道,想念你在我難過時輕輕的擁抱和安慰。不知你現在過的怎麽樣?
    呂至看完,眉頭擰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他緊抿著唇,臉色陰沉得可怕,目光又在“付琛”的名字上停留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翻到了首頁。
    2021年一月二日
    昨天,我結婚了。這本該是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刻,可僅僅一晚,心中的痛苦如洶湧的潮水般,將我徹底淹沒,無處宣泄,也無人傾訴。我隻能買了這本筆記本,顫抖著拿起筆,寫下這些文字……
    我好痛苦,我恨我自己,明明已經被拋棄了,卻還是對你念念不忘;我更恨我自己,明明已經結婚了,心裏卻還想著你。我為什麽不能放下?為什麽?這種掙紮和痛苦讓我快要窒息。昨晚的新婚之夜,簡直是一場噩夢。當他靠近我,觸碰我的那一刻,我全身的細胞都在抗拒。每一個親密的舉動,都像是一把刀,狠狠地刺在我的心上。我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被撕裂的木偶,機械地配合著,很痛!他還嫌我太幹了。是很幹,因為水分都化作淚水流幹了……嗬
    在昏暗的燈光下,我緊閉雙眼,腦海中全是你的模樣,是我們曾經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你的神情,你的擁抱,你的溫柔,我們在一起的畫麵都與眼前的一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我更加痛苦不堪。我不斷地在心裏問自己,我為什麽要走到這一步?為什麽要嫁給一個我不愛的人?
    以後我該怎麽辦?我好後悔,我不應該結婚,不該抱著對你的愛步入和別人的婚姻。呂至,哈哈,哈哈,我不再完整地屬於你,也不再屬於我自己。可是當我想起你絕情的離開,八年的感情付諸東流。我從14歲開始喜歡你,如今15年了,可明月一心照溝渠,奈何溝渠隨流水。愛與恨交織,我的心早已經死了,殘軀一副何足惜!
    此後,克己複禮慎獨,做好付家妻。等他回到部隊,這樣我就不用再履行夫妻義務,不用再承受這種折磨,也不會那麽難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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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至緩緩坐到書桌前,繼續一頁頁翻動這滿是心事的筆記本,王佳佳並不是每天都寫日記,隻有在心情煩悶,無處宣泄時,才會將內心的痛苦與掙紮訴諸筆端。
    2021年八月一日
    今天,付琛回來了。他帶著滿心“造人”的任務,把年假安排在了暑假。看著他風塵仆仆走進家門的那一刻,我心裏五味雜陳。吾輩賢妻,當洗手作羹湯,可我在學校吃食堂吃慣了,廚藝實在不精。果不其然,飯菜上桌後,婆婆雖未指名道姓,但那指桑罵槐的話語,像一根根尖銳的刺,紮在我心上。她一個勁兒地誇讚大嫂,說大嫂不僅為付家生兒育女,還燒得一手好菜,每月工資也有七八千。言下之意,付琛和我在一起,實在是倒了八輩子黴。我又懶又不能生孩子,除了有個編製工作,簡直一無是處。
    生孩子就生吧,隻要懷上了,就不用再和付琛……每次想到這些,我的內心就充滿了抗拒與無奈,如今,我已然麻木。為了應付這一切,甚至得用上潤滑油,這樣至少身體上不會太痛。這是一種怎樣的悲哀啊,可我又能如何?生活就像一張無形的大網,將我緊緊束縛,讓我無處可逃。
    什麽都別想了,再想下去,隻會讓自己更加痛苦。合上日記本,我隻能默默收拾心情,準備迎接“造人”任務 。
    呂至的胸膛劇烈起伏,仿佛內心正掀起驚濤駭浪。他的手不自覺地微微顫抖,繼續緩緩翻動著那本日記,黑眸愈發暗沉,讓人難以窺探其中湧動的情緒。
    2021年八月五日
    今日,我要向這本日記吐露一件難以啟齒的隱秘之事。這段時間,為了完成所謂的“造人”任務,我一直在痛苦中掙紮,好在,終於摸索到了與付琛的相處“竅門”,隻是這其中的滋味,實在是難以言說。
    每次麵對與付琛的親密接觸,即便有潤滑油緩解身體上的疼痛,可心裏的難受卻如影隨形,那種煎熬,讓我每分每秒都在自我厭棄與痛苦中徘徊。直到昨夜,黑暗給了我一絲喘息的機會。當我關上燈,整個房間陷入一片漆黑,我閉上雙眼,鼓起勇氣,讓思緒飄回到與你在一起的往昔。那一刻,我竟鬼使神差地幻想他就是你。我知道,這樣的想法大逆不道,違背了道德與倫理,是禁忌中的禁忌。可在這冰冷又無奈的婚姻裏,為了維持表麵的夫妻和諧,我實在是走投無路,隻能出此下策。
    在黑暗的掩護下,我在心裏一遍又一遍地呼喚著你的名字,那些曾經與你共度的美好時光如潮水般湧上心頭。我沉浸在這虛假的歡愛裏,如夢似幻,仿佛真的回到了你的身邊。在這一刻,我仿佛又找回了曾經那個被愛包圍的自己,感受著久違的溫柔與甜蜜,這種感覺,竟也讓我覺得十分美好。可當一切結束,燈光亮起,現實的殘酷又瞬間將我拉回,留下的隻有滿心的空虛與無盡的愧疚 。
    呂至的眉頭擰得更緊,像是要絞出苦澀的汁水。他的手指有些遲緩地翻向下一頁,隻見紙上血跡斑斑,有血跡劃過的細長痕跡,也有一滴一滴落下形成的斑痕,如今已經幹涸,呈現出暗沉的褐色,像歲月裏結的痂,觸目驚心。呂至頓了頓,深吸一口氣,再翻一頁,映入眼簾的是兩頁空白,卻隱隱滲透著上一頁的血跡,仿佛那痛苦與絕望怎麽也無法被徹底掩蓋,正從縫隙中絲絲滲出。
    呂至壓抑著內心翻湧的情緒,繼續翻動,終於,熟悉的字體再次出現。
    2025年八月二十五日
    家裏那麽多筆記本,命運卻偏偏讓他翻開了這一本。不過,或許這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吧,也好,一切都攤開了,就這樣吧。
    今日所承受的痛苦,皆是我自作自受,我誰也不怨。身體上的疼痛此刻竟也無法掩蓋我內心的豁然,或許是長久以來的壓抑終於迎來了一個宣泄口。就算付琛罵我“賤人”“比母狗還下賤”……那些不堪入耳的字眼,我都默默承受。我知道他在盛怒之下口不擇言,而這一切的根源,確實是我。我親手將自己的生活攪得一團糟,如今這般境地,我咎由自取。
    我們的婚姻徹底破碎,為了兩人的工作,也為了各自的臉麵,經過一番掙紮與權衡,我們最終決定協議離婚。我選擇淨身出戶,離開這個滿是傷痛回憶的地方,並且承諾不會上訴他的家暴行為。我會把他付出的錢都還給他,從此,我們約定對這段失敗的婚姻之事閉口不提,就當一切從未發生過。
    此後再無日記,呂至緩緩合上筆記本,將它放回了原處。他走進臥室,隨著“砰”的一聲,房門被重重關上,仿佛將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都隔絕在了門外 。
    無巧不成書,呂至剛到單位上晚班,就和一同值晚班的十個同事被緊急召集開會。會議室裏,燈光亮堂堂的,眾人都帶著幾分好奇與疑惑,彼此小聲議論著。這時,陳警官站起身,清了清嗓子,向大家介紹道:“各位輔警同誌,今天給大家帶來一位新領導。這位是新來的中隊長付琛,付隊長可是當了十二年的兵,在部隊期間表現極為出色,多次榮獲嘉獎,有著過硬的軍事素養和強大的執行力 。退伍後,在地方做了兩年特派專員,積累了豐富的基層工作經驗和卓越的領導能力。以後,咱們這個團隊就由付隊長負責全麵管理和工作統籌安排 ,大家以後一定要全力配合付隊長工作,堅決服從安排,共同把我們的工作幹得更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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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付琛”這個名字,呂至原本平靜的臉龐瞬間繃緊,俊眉狠狠一擰。付琛?不會是那個付琛吧?還當過兵?這世上怎麽可能有這麽巧的事情?他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種莫名的不安湧上心頭。
    此時,付琛已經開始點名,打算盡快認識一下底下的這些輔警。他的聲音低沉有力,帶著幾分軍人特有的威嚴:“呂至!”
    “到!”呂至條件反射般大聲回應,聲音響亮得在會議室裏回蕩 。這一瞬間,兩人視線交匯,像是兩道淩厲的光撞在一起,不約而同地皺起了眉頭,空氣中仿佛都彌漫著一絲微妙又緊張的氣息 。付琛隻是微微一頓,便接著點名:“倪強生!”
    “呂至留下,其他人該幹嘛幹嘛。”付琛言簡意賅開完會後,目光直直射向呂至,聲音裏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呂至聞言,心裏“咯噔”一下,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他微微攥緊了拳頭,強裝鎮定地站在原地,看著同事們陸續離開會議室,腳步聲逐漸遠去,整個空間愈發安靜,安靜得讓人有些壓抑。
    待眾人離去,付琛雙手抱在胸前,眉頭擰成一個“川”字,目光如炬地盯著呂至,冷不丁問道:“呂至,你認不認識王佳佳?”
    果然是他!呂至心裏瞬間翻江倒海,眼前這人正是王佳佳的前夫付琛,那個曾經進入過她的身體,還對她拳腳相加的男人。想到王佳佳曾遭受的痛苦,呂至的眼神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憤怒,但很快又恢複了麵無表情,語氣平淡卻又堅定地說道:“認識,她是我老婆。”
    付琛聽到這話,鼻腔裏輕輕哼了一聲,眸光像鋒利的刀刃般掃向呂至,帶著審視與不屑:“原來真是你啊,你們結婚了?”呂至麵色不改,隻是沉穩地點點頭。付琛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那笑容裏滿是嘲諷,他輕蔑地開口:“你出去吧,今晚你負責去那片治安最差的老街巡邏,通宵值守,有情況隨時匯報。”
    呂至心裏清楚,這明擺著是付琛在公報私仇、借機報複,但此刻身處人下,他雖滿心不甘,卻也無可奈何,隻能硬著頭皮應下:“是。”說罷,轉身離開會議室。
    付琛看著呂至離去的背影,滿臉的不屑,在心裏暗自嘲諷,自己的第一段婚姻居然輸給了這樣一個普通輔警,實在是可笑至極。腦海中突然浮現出王佳佳那白裏透紅的身體,付琛的眼裏瞬間閃過一絲厭惡,仿佛那段婚姻留給他的隻有無盡的恥辱和不堪。
    十一點半了,窗外夜色深沉,萬籟俱寂,隻有路燈散發著昏黃的光。王佳佳坐在床邊,看著空蕩蕩的床鋪,心裏有些發慌,抬手撥通了呂至的電話。
    “老公啊,怎麽回事,不是十一點下班嗎?怎麽還沒到家?”王佳佳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鬆,但話語裏還是藏不住的擔心。
    電話那頭傳來呂至低沉的聲音:“加班,今晚通宵。老街那邊出了點狀況,臨時加派我們去巡邏,估計得夜宵攤撤了才回得來。”聲音裏帶著疲憊,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
    王佳佳一聽,心疼極了:“啊,這麽冷的天,聽說今晚降溫還刮大風。你那件冬季製服扛得住不?要是實在冷,找個能避風的地方躲躲,千萬別硬撐著,凍出病來可不好。”
    呂至望著街邊還在營業的夜宵攤,冷風呼呼地吹,即便穿著冬季製服,也能感覺到寒意直往骨頭裏鑽。他裹緊了衣服,說:“放心吧,我心裏有數,你快睡吧,別擔心我。”
    掛了電話,王佳佳躺在床上,望著黑漆漆的天花板,滿心擔憂。這鬼天氣,也不知道呂至在外麵能不能扛得住,她在心裏輕輕歎了口氣,裹緊了被子,才慢慢睡去 。
    淩晨四點半,萬籟俱寂,城市還在沉睡,唯有窗外偶爾傳來的風聲打破這份寧靜。呂至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中,輕輕轉動鑰匙,門“吱呀”一聲打開。
    睡夢中的王佳佳,像是被這細微的聲響喚醒,迷迷糊糊睜開眼。她下意識地裹緊身上的家居外套,趿拉著拖鞋走出臥室。隻見呂至正弓著腰,在門口換鞋,昏暗的燈光將他的身影拉得長長的。
    “你幹嘛呢,醫生說你的腰不能著涼,快躺回床上,我洗個腳馬上就來。”呂至抬起頭,聲音裏帶著疲憊。
    王佳佳一邊將家居服的扣子一顆顆扣好,一邊走向洗手間,說道:“這麽晚才回來,我哪能睡得著。”不一會兒,她端著呂至的洗腳盆,在水龍頭下接滿了熱水。熱氣騰騰的水汽升騰而起,彌漫在清冷的空氣中:“怎麽這麽晚啊,11點下班這都四點半了。”
    呂至走到飲水機旁,倒了一杯熱水,仰頭喝了下去,才緩緩開口:“工作嘛,有的時候會加班。”他沒有提及付琛故意刁難的事,不想讓王佳佳跟著操心。
    回家路上,車裏的空調雖然暖熱了身體,可長時間在外麵吹冷風,他的腳依舊冰涼。王佳佳蹲下身子把洗腳盆輕輕放在呂至麵前,伸手幫呂至脫襪子,呂至調侃地問:“臭不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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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佳佳佯裝無語,點了點頭,笑著說:“臭!”兩人相視一笑,疲憊的氛圍頓時輕鬆了不少。
    呂至把腳緩緩放進熱水裏,溫度剛剛好,不燙且十分舒服,他忍不住長舒了一口氣。王佳佳一邊輕輕揉搓著他的腳,一邊問:“你餓不餓呀,老公,家裏還有泡麵。”
    呂至想了想,應道:“泡一桶吧,吃了睡覺,明天早上不用給我打飯了。”
    王佳佳給呂至洗好腳,把毛巾遞給他,讓他自己擦幹。接著,她走到廚房,打開水龍頭,用洗手液仔細洗了洗手,然後熟練地燒起開水,準備給呂至泡麵。廚房裏傳來“咕嚕咕嚕”的燒水聲,溫暖而又溫馨,驅散了淩晨的寒意 。
    過度的疲累如潮水般將呂至徹底淹沒,往日裏熱衷的夫妻生活此刻也隻能無奈停擺。他一挨著床,便如釋重負,沉沉睡去,呼吸逐漸變得均勻而又深沉,很快就進入了夢鄉,房間裏隻回蕩著他輕輕的呼嚕聲。
    王佳佳目光溫柔地凝視著呂至,眼神裏滿是關切與心疼。她輕手輕腳地為呂至掖好被子,將被角仔細地塞進他的脖頸處,像是要把所有的溫暖都留給他。做完這一切,她微微俯身,在呂至的嘴唇上輕輕落下一吻,動作輕柔得仿佛生怕驚擾到他。
    呂至不喜歡親吻,她自己也從未真切體會過接吻究竟是怎樣一種感覺。回想起和付琛在一起的時光,她也曾以不喜歡為由,拒絕過那些親密的舉動,個中緣由,是她內心深處始終無法接納付琛。
    此刻,她輕輕歎了口氣,起身將房間的燈關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下,拉過被子蓋在身上,準備再睡一會兒。畢竟,七點一到,她就得準時起床,去叫呂洞庭起床,開啟新一天的生活 。
    自那之後,呂至加班成了家常便飯,常常淩晨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家。好容易盼來兩天休息日,一家人趕忙出去找房子,可看了一處又一處,不是采光不好,就是周邊配套不完善,始終沒能找到心儀的。王佳佳實在不想住高樓,她一直夢想著能有個一樓帶小院的房子,午後能搬把椅子坐在院子裏,悠閑地曬曬太陽,享受愜意時光。但公安局附近這樣的房子稀缺又搶手,根本沒人舍得賣。新小區的商品房不僅物業費高昂,上班還遠,眼瞅著暑假就快到了,一家人卻還沒找到安穩的住處,這事兒就像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得王佳佳喘不過氣。
    更讓王佳佳心疼的是,呂至連著兩個星期都在值夜班,一個月就掙兩千塊錢,卻每天要工作十多個小時,實在太不容易了。好在她的新書上架後成績不錯,訂閱量持續攀升,保守估計一個月能有兩萬多的收入,這讓她既驚喜又欣慰。驚喜之餘,她心裏萌生出一個想法:讓呂至換份工作。可在這小縣城裏,工作機會本就不多,好工作更是寥寥無幾。思來想去,王佳佳決定走走關係,看看能不能讓呂至工作輕鬆些,至少別再天天累得精疲力竭。
    王佳佳心裏清楚,這種事絕不能讓呂至自己去辦,否則局裏可能會覺得他工作態度不端正、思想有問題。於是,她瞞著呂至,周五請了假,精心準備了一個五千塊錢的紅包,忐忑地前往呂至的單位,打算找管理輔警大隊的中隊長通融通融。
    陳警官帶著王佳佳上了樓,指了指方向,熱心說道:“付中隊長讓你進去,左手邊第一間,我就先走了。”王佳佳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下緊張的心情,抬手敲門,隻聽裏麵傳來一聲沉穩的“進”。推開門的瞬間,她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眼前的人竟是幾年沒見的付琛。她怎麽也沒想到,付琛竟然成了呂至的中隊長,這可真是冤家路窄,事情一下變得棘手起來。
    付琛看到王佳佳,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很快又恢複了平靜,抬手指向一旁的椅子,說道:“王佳佳,坐吧。”王佳佳下意識地關上門,臉上滿是疑惑與警惕,問道:“付琛,你怎麽在這兒?”付琛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神色自若地反問:“你找我什麽事?”王佳佳定了定神,鼓起勇氣說道:“是這樣的,呂至最近總加班,是不是你故意安排的?你要是對我有意見,衝我來,別折騰他。”付琛挑了挑眉,不緊不慢地回應:“出任務加班很正常,局裏的工作安排都是根據實際情況來的。”
    王佳佳一聽,情緒有些激動,提高了音量:“他一個月才拿兩千多塊錢,每天工作十多個小時!這還正常?警局又不是企業,根本沒有加班費!他這麽辛苦,身體怎麽受得了?”付琛神色平靜,微微搖頭說:“輔警工作本就辛苦,大家都一樣。做不了可以選擇離開,想幹這份工作的人多的是。”
    王佳佳氣得眼眶泛紅,質問道:“你這分明是公報私仇,我要去投訴你!”
    付琛神色一凜,坐直身子,冷冷地說:“投訴我?你想想清楚。一旦事情鬧開,你和我的那些過往,就會在單位、學校、鄰裏間傳得沸沸揚揚。我頂多被別人笑兩句,戴綠帽,沒麵子。你是老師,聲譽對自己有多重要你比我清楚。到時候家長們知道你這些事,還能放心把孩子交給你嗎?學校又會怎麽看待你?”王佳佳聽到這話,如遭雷擊,滿腔怒火瞬間被澆滅,身體微微顫抖,聲音也弱了下去:“你!付琛……是我對不起你,可是當時你也打了我啊,我鼻子出了好多血你忘了? 我承認我有錯,但所有的錢我都還給你了,你也不能這麽對呂至,他是無辜的。”付琛靠回椅背,神色恢複了些許淡然:“我沒想怎麽樣。下個星期呂至就上白班了,之前的排班也是工作需要。你別把正常工作安排想得太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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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佳佳碰了一鼻子灰,心情低落地離開辦公室。她失落地坐上回鄉下的大巴,望著窗外一閃而過的景色,滿心都是無奈與焦慮。現在工作這麽難找,呂至每天又這麽辛苦,都是因為自己當初傷害了付琛,他才借機報複。可要是事情鬧大,自己不僅幫不了呂至,還可能讓他陷入更尷尬的境地,甚至影響自己的工作和聲譽。她感到無比迷茫,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
    淩晨三點,萬籟俱寂,唯有窗外偶爾傳來的風聲打破這份寧靜。樓道裏傳來呂至疲憊拖遝的腳步聲,王佳佳被這細微的聲響從睡夢中喚醒。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披上外套,輕輕推開臥室門,踱步走向客廳。
    看到呂至那滿臉的倦容,王佳佳心疼不已,像往常一樣,默默走進衛生間,打來熱水,準備給付琛泡腳。她一邊往盆裏放著熱水,一邊暗自思忖,老公還不知道頻繁加班是付琛故意針對呢,到底要不要告訴他?可告訴他又能怎樣,除了徒增煩惱,也解決不了問題,還是先別提了吧。
    王佳佳端著熱氣騰騰的水盆走到呂至身邊,蹲下身子,輕輕解開他的鞋帶,把他的腳放入水中,隨後拿起香皂,仔細地搓著。“老公啊,你說這工作這麽累,要不咱換個工作?”王佳佳試探著問道。
    呂至長歎一口氣,聲音中滿是無奈:“你說換什麽工作?去做銷售,每天四處奔波、看人臉色;當服務員,一站就是一整天;幹快遞員,風裏來雨裏去;還是去當司機,一天到晚坐在車裏,累得腰酸背痛。哪個不累呢?”
    王佳佳輕輕點了點頭,水在她手中蕩漾,倒映著她沉思的麵龐:“也是,離開單位,外麵的工作隻會更辛苦。對了,我們找個時間請你中隊長吃個飯吧?”話一出口,王佳佳覺得夫妻之間不該有隱瞞,於是咬了咬嘴唇,接著說道:“我今天去你單位了,我知道你為啥總加班了。那個中隊長是我前夫,反正我們鬧得挺不愉快的,他估計是咽不下這口氣,才故意這麽對你。”
    呂至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絲不悅:“請他吃飯他就能咽下這口氣了?哪有這麽簡單。”
    王佳佳換了隻腳繼續搓著,試圖讓呂至放鬆些:“嗯……他也不是那種小氣的人吧……唉,這事兒太難辦了。老公,你想過做生意嗎?”
    呂至搖了搖頭,神情堅定:“不想,生意不好做,我心裏有數。無非就是現在任務重了些,就是……老子心裏很不爽,王佳佳,你知道嗎?”
    王佳佳抬起頭,手上的動作沒停,目光溫柔且堅定地看著呂至:“我懂,換做誰,心裏都不會好受的。”
    呂至強忍著內心想要傾訴的衝動,眼眶都憋紅了。香皂泡沫在水中被一衝而散,幹幹淨淨。王佳佳拿起毛巾,輕柔地給付琛擦腳,臉上露出一絲欣喜:“老公啊,我新小說上架啦,我算了一下,一個月保守能有兩萬多塊錢呢。”擦完腳,王佳佳端起水盆,快步走向洗手間倒掉,回來時,她語氣堅定地說:“你想做什麽就去做,不一定非要在他手底下受氣。”
    呂至的眼神中透著一股倔強:“我不想換工作,他搞這種針對的小動作,這官也當不了幾天。”
    王佳佳沉思片刻,像是下了很大決心:“那我不當老師了,等我們買好房子,就回縣城。我明天就提交辭職申請,按照規定,提前向學校遞交辭職信,說明辭職原因和離職時間,辦理好工作交接,應該就能順利離職了 。”
    呂至聽到這話,不禁皺眉:“幹嘛呀?當老師不是挺好的嗎?”
    王佳佳神色有些黯淡,聲音也低了幾分:“我覺得我確實不配為人師表。我和他結婚的時候,心裏卻老是想著你,還被他發現了,這確實是我作風有問題。與其等這些事鬧出來丟人現眼,還不如我自己先離職。而且寫小說也挺好的,以後我全職在家寫小說,還能好好照顧你和孩子,不好嗎?”
    呂至走進臥室,回頭對王佳佳說:“你快進來。”
    王佳佳關掉客廳的燈,小跑著進了臥室:“來啦來啦,你到底怎麽想的啊,答應我辭職嗎?”
    呂至一邊把製服一件件脫下,整齊地掛在衣架上,一邊說道:“那退休金怎麽辦?以後養老也是個問題。”
    王佳佳走到呂至身邊,挽住他的胳膊,自信滿滿地說:“我努力寫書,多掙些錢,把退休金存起來。隻要我們一起努力,日子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
    夜深人靜,臥室裏的燈光昏黃而柔和,將兩人的身影拉得有些模糊。呂至和王佳佳躺在床上,呂至翻身將王佳佳輕輕壓在身下,眼神中既有心疼又有幾分執拗。“什麽叫不配為人師表?想我怎麽了?我們又沒聯係。”他的聲音低沉,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味道,熱氣輕輕噴灑在王佳佳的耳畔。
    王佳佳伸手撫了撫呂至的臉頰,眼中滿是關切:“睡覺吧,你都累了一天了。”
    “不行,我一肚子火,要弄一下。”呂至的語氣帶著幾分倔強,這些天積累的情緒就像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讓他再也無法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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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佳佳微微紅了臉,輕聲應道:“那你快點……”
    隨著一陣悉悉索索的脫衣聲,呂至重新覆了上去,兩人的身軀緊密相依,陷入了一段深情的纏綿。動作間,呂至實在憋不住滿心的情緒,這兩個星期,付琛故意安排的繁重工作,倒是其次。隻是他從未想過自己的占有欲會如此強烈,幾乎要把他逼瘋。當初能在一起八年,也是王佳佳乖得很,不管他怎麽發脾氣、怎麽折騰她,她始終不離不棄,百依百順,也從來沒有和其他異性接觸過。王佳佳姿色普通,也就皮膚白皙這點出眾,身材勉強算得上有幾分勾人。兩人能攜手走過八年,這份純粹的感情和王佳佳的堅守功不可沒。
    可如今,一想到王佳佳曾在付琛身邊度過的時光,哪怕她彼時滿心都是自己,可那些相處的畫麵仍像針一樣刺痛他。還有付琛動手傷害她的事,強烈的怒火和占有欲如同洶湧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衝擊著他,讓他幾乎失去理智,更是讓他的憤怒達到了頂點,複仇的念頭在心底瘋狂滋生,他決不能就這麽咽下這口氣 。
    呂至的心情卻如翻湧的浪潮,憤怒、悔恨、占有欲交織,將他徹底淹沒。他從未體會過這般蝕骨的難受。曾經,為了兒子的撫養權,張禾逼他淨身出戶,他雖痛心卻能咬牙隱忍;徐子雅直白地稱他們隻能做炮友時,他也不過是心中一凜,很快就恢複了平靜。可如今,一想到王佳佳被付琛睡了,甚至他還動手打她,他恨不得跟付琛拚命。王佳佳,這個全心全意隻屬於他的女人,隻能給他弄。悔恨的情緒如毒蛇般噬咬著他的心,如果當初他沒有選擇分手,這些糟心事就都不會發生,這樣的念頭讓他痛苦得幾近窒息,怒火熊熊燃燒,燒得他口幹舌燥。
    此時,王佳佳微張著小嘴,輕聲呢喃:“老公~你想什麽呢~輕點~好嗎?”她那白裏透紅的嘴唇,像熟透的櫻桃般誘人,還有那勾人的酮體,無一不在撩撥著呂至。本就情緒失控的他,再也壓抑不住心底如燎原之火般的燥渴,猛地俯身,以極具侵略性的姿態吻上她的小嘴,牙齒輕磕,急切又霸道。他的吻如狂風暴雨,帶著滿腔的占有欲和無處宣泄的怒火,仿佛要將王佳佳融入自己的身體。
    他的第一任女友有口臭,自那之後,他便再也沒親過別的女人。可此刻,王佳佳的雙唇柔軟而溫熱,帶著獨屬於她的香甜氣息。這個吻愈發深入,兩人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胸膛劇烈起伏,很快便吻到缺氧,卻依舊難分難舍。呂至緊緊扣住王佳佳的後腦勺,舌尖強勢地探入,肆意糾纏,索取更多。王佳佳順從地含住呂至的舌尖,像一隻溫順的小貓咪,乖巧地回應著他。這個吻,如同春日裏最溫暖的微風,又似夏日裏最清甜的泉水,帶著令人迷醉的溫柔與眷戀,讓呂至沉溺其中。他一邊熱烈地親吻著,一邊情緒愈發激動。王佳佳撐著床頭,竭力穩住因情動而搖晃的身子,在他熾熱的愛意裏徹底沉淪。她一邊回應著呂至的吻,一邊斷斷續續地低訴:“呂至,為了你……我什麽……都願意。”
    呂至完全沉浸在這一吻裏,被王佳佳濃烈的愛意緊緊包裹,仿佛浸泡在溫暖的溫泉中,身心都被幸福與滿足填滿。他們的身影在昏暗的燈光下交織,起起伏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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