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白雲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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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蒼山,它宛如一條巨龍一般,盤踞於宣州的西南部,成為這片土地上最為顯著的地標之一。
    其主峰聳入雲霄,高達近千丈。
    以主峰為中心,方圓百裏之內,都屬於玄蒼山的範圍。
    玄蒼山範圍內,山巒起伏,雲霧繚繞。
    有的山峰如利劍般直插雲霄,有的則似臥虎藏龍般橫亙天際;
    山間溪流潺潺流淌,清澈見底,水花飛濺處形成一道道美麗的瀑布;
    茂密的森林覆蓋著山坡,古木參天,鬱鬱蔥蔥,仿佛是大自然親手繪製的一幅綠色畫卷。
    白雲觀,便位於玄蒼山中的某座山峰之上。
    徐寧駕著馬車,經過幾個月的長途跋涉之後,他與王衍總算是來到了玄蒼山腳下。
    看著不遠處高大雄偉,風景秀麗的玄蒼山,王衍臉上也浮現一抹期待與憧憬之色。
    將馬車安頓妥當之後,徐寧便帶著王衍進入了玄蒼山。
    一條不算寬敞的山道在山間穿梭,一直朝著山中延伸而去,一眼看不到盡頭。
    山道都是以青石鋪就,倒也還算平坦。
    上山的路倒是不算難走,途中還有不少旅人在欣賞著玄蒼山的美麗風景。
    王衍從未出過王家村,這次離家也是讓他眼界大開。
    途中經過了不少的城鎮,城鎮的繁華也與王家村的落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不過王衍心中從未忘記他此行的目的是為了尋仙訪道,世俗的一切對他已經沒有了多少吸引力。
    當踏上玄蒼山的山路之時,王衍的心情也變得激動起來。
    “寧叔,你說白雲觀裏真的有仙人嗎?若能加入白雲觀,是不是就可以修仙了?”
    途中,王衍與徐寧已經熟絡,徐寧也跟王衍說了許多他這幾十年行走江湖的見聞。
    “衍娃子,這仙人之事本就虛無縹緲,白雲觀在這宣州地界上雖有莫大名氣,但是否有仙人存在?我也不能確定,這世間即便有仙,估計也不是一般人能夠尋到的,即便尋到,那還得看你有沒有仙緣。”
    徐寧每次跟王衍說話,有意無意都有勸說他放棄尋仙訪道的打算。
    將精力浪費在這虛無縹緲的事情之上,倒不如踏踏實實學些本事為好,把日子過好才是正道。
    王衍雖然隻有十三歲,但他也聽得出徐寧話中的弦外之音。
    也許早年越頑劣的孩子,等哪一天幡然醒悟,以後便越懂事。
    王衍對於尋仙訪道的決心不會因為任何人、任何事而有所改變。
    王衍沒有回話,抬頭看向那聳入雲霄的玄蒼山,也繼續朝前快步走去。
    越是往上,山路也越是陡峭。
    王衍的腳力在王家村早已被鍛煉得很好,這些年與王長林之間的你追我趕,同樣也讓他的腳力比一般孩童強了不知多少倍。
    王衍一直以為自己的腳力遠超其他孩童,他爹王長林是最功不可沒的一人。
    即便如此,但爬了將近兩個時辰的山路之後,王衍也感覺一雙腳掌酸軟無比。
    即便如此,王衍硬是沒有一句怨言。
    即便是像徐寧這般身強力壯的大漢,此刻都感覺腳膝酸軟,都有一種想要停下來休息的衝動。
    不過看到王衍都沒有要停下來休息的樣子,徐寧也隻能跟著王衍繼續爬山。
    這一次,王衍的表現也是震驚到了徐寧。
    連續不停的爬山,讓他這位常年行走江湖的彪形大漢都渾身疲憊,但王衍卻一直能夠跟上徐寧,從未有落後一點。
    最為關鍵的是,王衍不僅沒有口出一句叫苦之聲,就連半句怨言都沒有。
    這是一個從未出過遠門,而且隻有十三歲的孩童能夠做到嗎?
    徐寧心中也是不止一次的為王衍的表現而感到驚歎。
    光憑這份毅力,此子將來成就肯定不凡!
    三個時辰之後,王衍也終於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白雲觀。
    此刻再回頭,王衍隻能看到不斷翻滾的雲海。
    至於山中景象,已經看不到一點。
    白雲觀屹立在不遠處的山巔之上,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金碧輝煌。
    王衍雖然已經非常疲憊,他甚至感覺自己都快要無法控製自己的雙腳。
    不過看到近在咫尺的白雲觀之後,王衍身上的潛力也完全爆發了出來。
    趕路的速度竟然又加快了幾分。
    徐寧看到王衍竟然還能加速趕路,他臉上也頓時露出一抹苦笑之色。
    一扇大門前,靜靜站著兩名道士打扮的青年男子,他們便是白雲觀的守門弟子了。
    徐寧帶著王衍走到近前,其中一名弟子目光掃了徐寧和王衍一眼,心中也大概知道了二人的來意。
    即便如此,他還是上前一步,開口詢問起來。
    “歡迎兩位居士光臨我白雲觀,不知兩位居士到訪白雲觀所為何事?”
    徐寧也是常年在江湖上行走,對著弟子微微一笑,非常客氣的開口問道:“我二人千裏迢迢而來,乃是為了拜訪觀主,不知觀主可在觀中?”
    弟子聞言,也是微微一笑,開口便客氣回道:“觀主此刻正在觀中接待貴客,居士且先到觀中喝杯茶水,歇歇腳,等觀主接待完貴客之後,自然會接見兩位居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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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子態度非常客氣,當即就引著徐寧進入了白雲觀。
    王衍跟在徐寧身後,也一同進了白雲觀。
    進入白雲觀,王衍也是用好奇的眼光不斷打量著這座古色古香的道觀。
    跨過大門,王衍便進入到了一個小型廣場之中。
    正前方大約十多丈之外,一座氣勢雄偉的大殿最為惹眼。
    大殿大門估計都得有一丈多高,一根根三尺多粗的圓木屹立在大殿正前方,它們也支撐起了整座大殿。
    小道士帶著徐寧和王衍來到了大殿旁的偏廳之中,然後便告辭離去。
    很快,便有一名小道士端來茶水,躬身一禮之後,也非常客氣的離開了偏廳。
    徐寧早已口渴難耐,端起一碗茶水就一飲而盡。
    也許是知道爬山的艱難,白雲觀的茶碗都要比一般茶樓中的大上許多。
    爬了這許久的山路,王衍同樣口幹舌燥,也端起另一個茶碗就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茶水下肚,兩人也都感覺舒服了許多。
    王衍這才有興致打量起偏廳來。
    約莫過了一頓飯左右的時間,王衍便聽到了有腳步聲遠遠傳來。
    腳步聲頗有節奏,可以知道來人的步伐不急不緩,而且非常沉穩。
    徐寧感覺這腳步聲可能是觀主所發,也趕緊從木椅上站起,整理了一番衣衫,站在了偏廳一旁。
    王衍看到徐寧都從木椅上站起,他也趕緊下了木椅,恭恭敬敬的站在了徐寧身旁。
    幾個呼吸之後,一名身穿黃色道袍,須發皆白的老者便出現在了偏廳大門口處。
    乍一看去,倒是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樣子。
    當老道士看到徐寧之後,便非常熱情的打招呼。
    “讓居士久等了,恕罪!恕罪!”
    老道士步伐矯健,看上去六十多歲的年紀,但精神卻非常好。
    天庭飽滿,麵色紅潤。
    “道長言重了!徐某冒昧造訪,還請道長多多海涵才是!”
    兩人見麵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客套一番。
    王衍站在一旁,眼中滿是期待的看著觀主,在他身上打量個不停。
    觀主隻是瞟了王衍一眼,便不再理會他,而是將所有的精力用來接待徐寧。
    兩人分別落座,王衍則是站在徐寧身旁。
    客套一番之後,白雲觀觀主不再多言。
    徐寧常年行走江湖,規矩自然是懂的。
    看了一眼身旁的王衍,便開口說道:“我這世侄久仰白雲觀大名,想要拜入觀中做個弟子,還請觀主能夠收下他,並好好教導一番。”
    徐寧一邊說著,一邊從袖中掏出一個布袋。
    布袋之中裝著五兩白銀,那也是臨行前王山叔交給他的。
    觀主見狀,眼睛餘光飄過布袋,伸手將布袋拿在手中,然後掂了掂布袋的重量之後,便將布袋放回了木桌之上。
    “居士客氣了,我白雲觀就這麽寬點地方,能夠容納的弟子數量有限,如今弟子人數已經飽和,確實無法再收弟子了。”
    觀主一臉淡定從容,臉上始終帶著微笑。
    王衍最初看到觀主之時,觀主還給他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一看就像是道行高深之人。
    隻是十多個呼吸的時間,觀主高深莫測的仙人形象就徹底崩塌。
    麵對世俗的黃白之物,觀主明顯是感興趣的。
    否則他也不會伸手去拿布袋,而且還掂了掂布袋的重量。
    將布袋放回桌上,明顯是嫌棄布袋中銀兩太少。
    這一點王衍都能看得出來,徐寧又何嚐看不出來。
    觀主將布袋放回桌麵,拒絕了徐寧的要求之後,便笑而不語。
    徐寧雖然知道觀主事嫌棄銀兩太少,可王山給他的銀兩也就這麽多。
    看在兩家之前的交情上,他已經出了不少力,總不能出力之後還要出錢吧。
    一路上與王衍朝夕相處,徐寧也感覺王衍有些與眾不同。
    在十三歲的這個年紀,王衍有著一種超出他年齡的成熟與懂事。
    他也挺看好王衍,隻不過王衍太過執著,偏偏是執迷於尋仙訪道。
    徐寧常年行走江湖,見過的怪事自然不少。
    對於神仙鬼怪之事,他自然也是信的。
    無論王衍將來前途如何,是否能夠踏上仙途,他也打算投資一把。
    沉吟片刻之後,徐寧也再次微笑著開口。
    “道長言重了,我這世侄資質不錯,人也機靈,將他收入觀中絕對錯不了!”
    徐寧一邊說著,一邊又從袖中掏出一個布袋。
    布袋鼓鼓囊囊,一看就知道其中裝著不少銀兩。
    觀主見狀,臉上也再度浮現笑容。
    捋了捋花白的胡須,也開口回道:“既然居士如此推崇,那貧道便收下這名弟子便是。”
    這一次觀主並未去拿桌上的錢袋,而是轉頭看向王衍,並開口說道:“既然小友千裏迢迢而來,今日貧道便收你做個記名弟子,等你學會了本事,若是願意留在白雲觀,也可加入我白雲觀,做個正式弟子,若是不願留在白雲觀,也可自行離去。”
    王衍聞言,自然是高興的點頭答應。
    為了能夠讓自己加入白雲觀,徐寧不僅出人出力,還破費了不少。
    王衍也是看在眼裏,記在心裏。
    日後若有機會,他定要報答徐寧的這番恩情。
    就這樣,王衍便順利加入了白雲觀。
    看到王衍順利拜入白雲觀,徐寧臉上也浮現一抹笑容。
    寒暄一番之後,徐寧也離開了白雲觀。
    雖然順利留在了白雲觀,但王衍心中卻有一股失落感。
    這白雲觀的觀主看上去仙風道骨的樣子,但卻對世俗的黃白之物格外在意。
    他能順利留在白雲觀,也全因為徐寧拿出的那一大袋子銀兩。
    難道仙人也需要銀兩不成?
    王衍雖然留在了白雲觀,但總感覺與他之前想象中的樣子有些不同。
    他被收為了記名弟子,實際上並不是白雲觀的正式弟子。
    與他一樣的記名弟子還有不少,他們的服飾也與正式弟子有些差別。
    雖然與自己想象中的過程有些不同,但結果還是讓王衍感到高興。
    他終於留在了白雲觀,成為了白雲觀的一名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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