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石碑不就是在開悟司，道一把自己弄進密室後，自己在夢幻中見到的那塊麽？”
    江寧滿心不解，暗自嘀咕：“你自己的東西，來問我，莫名其妙。
    “知道嗎？”道玄真人再度開口問道。
    “不知道。”江寧如撥浪鼓般搖頭。
    “小子，那天在開悟司，你忘了？你剛才的表情明顯就是見過。”道一一下子摟住江寧，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江寧推開道一的手，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見過，就意味著認識麽？”
    “不認識沒關係，這東西你認識那才怪了，這可是從道神山弄回來的，我想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麽？”道一指著石碑上前麵的幾個字繼續說道：“你看，這幾個字，光華流轉，是被人讀出了真意，激發了無盡道意。”
    “真有道意麽？我怎麽沒看出來。”江寧仔細瞧了瞧，似乎毫無感覺，隻是看上去，前幾個字顯得靈動一些。
    “好了，小子，你趕緊說，那天你做了什麽，讓這幾個字有了這般變化？”道一不再兜圈子，顯得有些迫不及待。
    “我讀了一下。”江寧如實說道。
    “什麽？”道一和道玄齊聲驚呼：“你，認識上麵的字？”道一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江寧，聲音激動得微微顫抖。
    “不認識。”江寧搖頭，上麵的篆體文字他確實看不懂。
    “那你為何能讀出來？”道玄此時插話，問出心中的疑惑。
    “猜的。”江寧看向道玄。
    道一和道玄對視一眼，心想：“這也能猜，還能猜中？”然後看向江寧。
    從兩人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們顯然不信，江寧歎了口氣，接著說道。
    “那日，在開悟司，我感覺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見了一個騎牛的道人，他周身紫氣環繞，口中不停地念叨著什麽，我便跟著念了一句。”江寧一本正經，緩緩說道。
    道一和道玄似乎想到了什麽，隻見他們神情激動，道一興奮地問道：“可全部記下了？”他竟然相信了江寧的胡編亂造。
    道一搖頭：“沒有，就勉強記住一句。”
    江寧發現《道德經》自己似乎就隻記得這一句，後麵的實在想不起來，不由地懊悔，心中歎息：“書到用時方恨少啊。”
    “你沒有道種，能記得一句已經不錯了。”道一很是惋惜，看著石碑，思緒飄回從前，口中喃喃：“道神山。”
    “小友可否讀一遍第一句。”道玄也覺得可惜。
    “沒什麽，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江寧開口念道。
    江寧沒有藏私，而是剛剛突然想到，道一白日出手，十有八九就是為了此事。若自己真的不說，以道一的性子，怕是會對自己不管不顧。與其藏著掖著，不如換來天師府的庇護，畢竟江雲海殺自己的心不死。
    江寧念完後，道一和道玄跟著重複了一遍：“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突然，一股似乎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道，開始衝擊著道一的道源，道一趕忙盤腿坐下，掐動法訣，與之碰撞相融。
    道玄也是如此，過了許久，道玄率先睜開眼睛，目光中神采奕奕，似乎年輕了幾歲。道一隨後也睜開了眼，精神飽滿。
    江寧雖然感受不到這句話蘊含的奇妙力量，但作為行家的道一和道玄卻深深感受到了其中不可思議的道。
    兩人對著石碑上的字，微微一拜，最後兩人看著江寧，歎息一聲：“這江寧有大機緣，可為何卻沒有道緣呢？”
    “小友，可有什麽需求，天師府會盡量滿足你。”道玄突然開口說道。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江寧心中一喜，問了句：“真人此話當真？”
    道玄真人微笑著說：“自然，有什麽需求盡管提。”
    江寧看向道玄，暗自思索：“要不要讓道玄貼身保護自己？看道玄這氣派怕是不可能，至於道一，又有些不靠譜，怕也是個麻煩。”
    “有要求就提，磨磨唧唧的，出家人不打誑語。”道一見江寧一直在思索，雙手合十，學著和尚的樣子催促說道。
    “師弟，不可胡言，阿彌……無量天尊。”看著差點被帶偏的道玄，江寧覺得有些好笑，忍不住嘴角上揚。
    坐在床上的江寧把玩著一塊天師令牌，聽道一說，這令牌可以自由出入天師府，還能讓天師保護自己，如果天師令牌受損，還能激發天師符，使其遠遁千裏，若有大天師在附近，還會趕來相助，包括他。
    江寧總覺得道一是在哄騙自己，本想試試真假，如果是假的，定要去道玄真人麵前哭訴，可又怕萬一是真的，那可就尷尬了。
    就在江寧猶豫不決時，一隻眼睛在門縫處往裏瞧。
    “阿醜，幹什麽呢？鬼鬼祟祟的。”江寧收起令牌，起身去開門。
    “咯吱”一聲，門被江寧拉開，隻見阿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少爺，您沒事吧，道一道人送您回來後，您就把自己關在房裏。”
    “能有什麽事，對了，你讓汪峰、何貴去打探一下定國公的動向。”江寧把擋在門口的阿醜往旁邊挪了挪，然後走出房門，躺在一張椅子上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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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安排下去了。”阿醜得意地一笑。
    “哦。”江寧微微抬頭，看向阿醜：“不錯嘛，有點管家婆的樣子了。”
    阿醜的臉有些紅，小聲嘟囔：“管家婆，那是稱呼，稱呼……”
    最後的聲音隻有她自己能聽見。
    “說什麽呢？”江寧閉著眼睛，隨口問了一句。
    “公，公主。”阿醜有些慌張地說道。
    “公什麽主，過來給少爺按按。”江寧閉著眼睛吩咐道。
    “江寧，父皇中午設宴為定國公接風，快換一下衣服跟我走。”隨著聲音，腳步聲也響了起來。
    江寧猛地睜開眼睛，隻見雲陽公主帶著菊兒正朝自己走來。
    江寧猜到皇帝李恒會為定國公接風洗塵，可沒想到這麽快。
    一下子從椅子上爬起來，江寧笑道：“這就走，衣服就不換了。”
    雲陽公主仔細打量了江寧一眼，覺得衣服還算得體，便沒說什麽，隻是點了點頭。
    馬車上，雲陽公主和江寧相對而坐，菊兒坐在雲陽公主身旁，雲陽公主幾次欲言又止，江寧猜到她要說什麽，率先開口：“公主放心，我會克製自己，盡量不去招惹定國公。”
    雲陽公主微微點頭，然後淡淡一笑：“江寧，聽說你今早去天師府了。”
    江寧點頭，雲陽接著道：“要不你再去天師府呆一陣子，父皇那裏，我就說天師府找你有事，想來父皇和定國公也不會說什麽。”
    “沒想到雲陽也會擔心我。”江寧有些意外地看著雲陽，覺得雲陽公主當真美麗，想了想後，江寧搖頭：“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去看看，我怕死，但不怕他。”
    江寧下定決心，露出堅毅的神情，拉開馬車窗簾，看向皇宮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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