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君臣對議,趙和覲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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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鎮國公很快便入宮了,拱手行禮道:“陛下。”
    “看看吧!”李恒把急報遞出,王公公趕忙接過急報,送到鎮國公手中。
    “大佛寺其他和尚前腳剛走,這急報後腳就到,怕是早有預謀。”鎮國公看完急報後分析道。
    “愛卿認為現在該如何是好?”李恒的語氣很是平靜。
    “當務之急,是讓定國公返回邊關,穩住局勢。扣壓趙國二皇子的事再慢慢扯皮便是。若我們立馬交出趙國二皇子,難免會坐實此事,而且在氣勢上也輸了,一個皇子扣了就扣了。”鎮國公思索片刻後說道。
    “若我說定國公和大佛寺的和尚有所勾連呢?”李恒眯了眯眼睛,說出了自己的疑慮。
    鎮國公渾身一震,抬眼看向李恒,見其說得煞有其事,他微微低頭沉思了一陣後問道:“陛下可有證據?”
    “沒有,隻是猜測。”李恒搖了搖頭。
    鎮國公的臉色有些不自然,畢竟誰也不喜歡一個多疑的主君。
    李恒似乎看出了鎮國公的心思,他歎了口氣笑道:“我也不是無端揣測,但這事透著蹊蹺,我以為趙國出兵就是為了讓定國公回到邊關。”
    “那就讓他回到邊關。”鎮國公以一種堅定的語氣說道。
    “為何?”皇帝似乎並不感到意外,帶著一絲微笑問道。
    鎮國公看向李恒,君臣兩人對視片刻,一同笑了起來。這一刻,他們心有靈犀,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
    “說說看。”皇帝李恒帶著鎮國公去了偏殿,命人上茶。
    鎮國公在皇帝坐下後也隨之坐下,開始說道:
    “第一,臣認為,即使定國公與大佛寺有所勾連,但關係不深。若定國公已投趙國,大可與趙國裏應外合,突然襲擊,不必還唱這麽一出。”
    鎮國公說完看向李恒,李恒微抬了一下手,示意鎮國公繼續。
    “第二,若陛下不讓定國公去邊關,邊關倘若有事,天下人會把責任算到陛下頭上。”
    “第三,定國公在邊關多年,心腹必定不少。若他要反,放與不放邊關必失,陛下最多問個治下不嚴之罪,但定國公又不在邊關,這罪便又輕了許多。”
    “第四,此事若是定國公謀劃,那麽說明他隻想回到邊關繼續做他的定國公。一個天境武夫,若要走,還能問陛下不成?既然如此,陛下便放其回去,然後做好準備,查出證據,到時徐徐圖之,也算出師有名。”
    李恒抬起茶杯,竟然敬了一下鎮國公,鎮國公惶恐地抬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告辭離開。
    出了殿門的鎮國公,臉上的惶恐之色漸漸消失,露出一絲意味難明的笑容。
    鎮國公走後,李恒看著鎮國公的茶杯,怔怔出神。然後想到前些時日邊關密探傳來的消息來分析的話,定國公確實隻是隻想做他的定國公。
    李恒嘴角露出冷笑,喃喃自語:“定國公,是你想做便能繼續做的麽?問過朕了麽?”
    出神過後,李恒讓人把趙和宣入宮中。
    趙和退去僧袍,換了身行頭,戴了帽子,瞬間變成了貴公子,真是人靠衣裳馬靠鞍,一點也不假,當然發型也很重要。
    “外臣趙和見過陛下。”趙和很認真地叩見了李恒。
    李恒眼睛一眯,冷笑一聲:“大佛寺好大的手筆,竟然用二皇子來做棋,就不怕我殺了你麽?”
    趙和很是平靜,淡淡道:“陛下,若我說我乃棄子,陛下可信?”
    “你的意思是大佛寺此行的目的你不清楚?大佛寺興師動眾為哪般你也不知道?”李恒審視著趙和,慢慢問道。
    “確實如此,我隻知道是來求娶雲安公主這一個目的。”趙和有些無奈。
    李恒笑了笑,突然拍了一下案桌,厲聲道:“你當朕好欺不成?你是趙國皇子中最優秀的,你是棄子,趙皇腦袋有問題不成?”
    趙和無奈地歎了口氣:“陛下,實不相瞞,我也是今日才想明白自己為何會成為棄子的。”
    “哦,你豈說來聽聽。”李恒輕哼一聲。
    “想必陛下也知道,我趙國皇子若要繼承皇位,必須有在大佛寺修行的經曆。在這一點上,我心中是抵觸的,我本想著若日後登上皇位,必定廢除此項,削弱大佛寺對朝堂的影響力。這事我本來對誰都沒說過,現在想來,大佛寺的和尚已然察覺我對大佛寺的不滿,所以這次才會要我前來,借機除去我。”趙和娓娓道來。
    “確實有幾分道理,但真假也隻有你知道。”李恒顯然是信了幾分,語氣也變得有些和善。
    “就如陛下所說,外臣是趙國皇子中最優秀的,為何要置自己於險地。”趙和從容不迫地說道。
    “說真的,看你這麽從容不迫的樣子,我確實很想殺你,畢竟你日後若為趙皇,於我大秦不是好事。”李恒玩味地說道。
    “陛下說笑了,陛下正值壯年,我父皇身體抱恙,怕是時日無多,若我真的為趙皇,我可以立誓,永不主動犯邊。”趙和說得很是誠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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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你說的話是真是假,記住你自己的話,過幾日朕便派人送你回去。”李恒隨意說道。趙和雖然不錯,但還不值得他放在心上。現在和趙國也不是開戰的時候,畢竟定國公是個不確定因素。
    “謝陛下。”趙和拱手。
    “不過,你得幫朕做件事。”李恒突然斜睨著趙和道。
    趙和再一拱手,等著李恒的吩咐。
    “你假裝知道大佛寺的目的,去幫朕看看江寧是否知道大佛寺的目的。”李恒說完揮了揮手。
    趙和不問緣由,躬身退下。
    鎮國公回府後,獨孤小獨問道:“父親,陛下何事急著找您?”
    鎮國公也不隱瞞,把事情全部告訴了獨孤小獨。
    “父親,這乃天賜良機,父親何故還要讓定國公回到邊關,定國公一除,獨孤家便一家獨大。”獨孤小獨不解。
    鎮國公歎息一聲:“你以後不要涉足官場,否則你怕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為何?”獨孤小獨有些不服氣,自己有那麽不堪嗎?
    “留定國公,用什麽留?莫須有的罪名嗎?沒理由沒證據就殺人嗎?那你不怕那天你爹我也被莫須有了?殺人得有理由,有證據,才能服人心。定國公沒理由你能殺嗎?即使有理由,定國公也不一定願意讓皇帝殺,再說天境武夫怎麽殺,難道讓你爺爺去嗎?”一連串的反問把獨孤小獨問得啞口無言。
    但鎮國公依舊繼續嗬斥道:“還一家獨大,你不知道什麽是樹大招風嗎?你大得過皇家嗎?愚蠢,官場講究的是保身,實力大了若不能保身,要之何用,那是自尋死路。”
    一番嗬斥,獨孤小獨如落敗的公雞,垂頭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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