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回落洞府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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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光陰,轉瞬即逝。
    玉簪天地中,天湖的漩渦漸漸消散,水麵重歸平靜。獨孤行靜靜漂在湖心,周身劍氣凝練,體內散發的劍意與湖水隱隱呼應,泛起細微的漣漪。
    白紓月站在湖邊的白石桌旁,遠遠望著湖心的獨孤行。見他周身劍氣流轉,她心頭一震,喃喃道:“原來他已經六境了啊……”
    話未說完,湖心漩渦突然一頓,獨孤行猛地自水中躍起,周身劍氣收斂。然而奇怪的是,他的修為似乎在回落,氣息不再如先前那般充盈,竟隱隱有跌境之勢。
    白紓月皺眉,“難道是煉劍失敗了?”
    獨孤行長吐一口氣,感受體內真氣流轉,丹田卻隱隱空虛,發現自己修為跌至修氣五境,洞府境。他皺了皺眉,雙臂一劃,徑直向岸邊遊去。
    白紓月見他靠近,急忙轉過身,背對湖麵。她知道獨孤行此刻赤身裸體,她耳根發燙,愣是沒敢回頭。
    獨孤行爬上岸,手忙腳亂地抓起青衫往身上套。衣服有些寬鬆,還帶著淡淡的清香——想必是被人拿去洗過。他理了理衣袖,輕咳一聲:“可以了。“
    白紓月聞言,緩緩轉過身,臉上已恢複平靜,微微一笑:“本命劍煉成了?”
    “嗬嗬,算是吧!”獨孤行撓了撓頭,臉上並無多少喜色。魁木劍煉成本命劍,不過水到渠成。倒是那句‘君子藏器於身’,讓他感悟了很久。
    白紓月見少年沒多大喜悅,微微皺眉:“你跌了一境,那是...”
    獨孤行苦笑,走到白石桌旁:“隻是煉化過程耗了太多劍氣,根基沒穩住,掉到五境了。說實話,這六境修為本來就不是我一步步練出來的,跌了就跌了。”
    白紓月微微一笑,“你這心態,倒是少見。”
    獨孤行倒是落得個自在,“黴事遇多了,這點小挫折算什麽。以前我死活修煉,境界都升不動,現在能到洞府境,已算不錯了。”
    白紓月搖頭,半開玩笑地說:“你這是謙虛還是真不在乎?”
    獨孤行沒接她的話,換了個話題:“這幾天外麵沒事吧?”
    白紓月神色一沉,低聲道:“劍敦山的人來找麻煩了。”
    獨孤行心頭一跳,皺眉道:“這麽快就找到這兒了?”
    白紓月擺手:“不用太擔心。水雲城的符家跟盧師父有些交情,再加上大驪前鎮國將軍坐鎮,劍敦山現在跟大驪關係緊張,他們不敢亂來的。”
    獨孤行愁眉未散,低聲說:“但願如此。”
    白紓月點點頭,頓了頓又說:“對了,盧師父找你。”
    獨孤行略一詫異,隨即反應過來,明白盧秉文多半是為那份名單而來。他心下苦笑,名單之事,他至今一無所知,怕是還得問陳十三。
    他輕咳一聲,看向白紓月:“你能先出去一下嗎?”
    白紓月一愣,很快猜到幾分,問道:“是那人的原因?”
    獨孤行點頭:“嗯,沒錯。”
    白紓月好奇心起,追問道:“那少年到底是誰?”
    獨孤行撓了撓後腦勺,猶豫了一下說:“他叫陳十三,算是……我的另一麵。”
    “另一麵?”白紓月更覺疑惑,心中想要探究一下,“我能見見他嗎?”
    獨孤行苦笑:“我倒是無所謂,可他好像不太想見你。”
    白紓月見他麵露難色,便不再勉強,點頭道:“那好,我回避一下。”說完,她身形一晃,白光閃過,離開了玉簪天地。
    獨孤行鬆了口氣,走到一旁的石桌坐下,目光落在湖麵,低聲道:“陳十三,出來吧。”
    湖邊清風微動,空氣中泛起漣漪,陳十三的身形緩緩浮現。他仍是一襲白衫儒服,腰束青絲帶,不過臉上好像粘了些泥土。
    陳十三笑著說:“我還以為你會留下她呢。”
    獨孤行抬頭看他,平靜道:“我不太想讓她看見你。”
    陳十三坐在另一張石凳上,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說:“因為我和你長得差不多?”
    獨孤行覺得沒必要回答他的問題,因為他不會為了這種無聊的事費心思。他頓了頓,開口道:“那個名單……”
    陳十三笑了一聲,從懷裏掏出一張折好的紙,遞了過去:“早準備好了,拿去吧。”
    獨孤行接過紙張,展開掃了一眼,列著上百個名字,旁邊還有簡短注解。盧家的滅門之事居然牽扯到這麽多人!就連獨孤行都有些震驚。
    他微微點頭,收好紙張,剛要起身離開玉簪天地,陳十三忽然開口道:“其實你不用這麽防著我,隻要我想,白紓月她看不見我。”
    獨孤行腳步停下,回過頭,卻發現陳十三已經消失,湖邊隻剩清風吹過,水麵蕩起細微漣漪。他歎了口氣,默念一聲,白光閃過,離開了玉簪天地。
    回到盧氏書肆的房間,獨孤行剛一現身,便聽見屋外傳來白紓月和青紓的爭執聲:“青紓,你聽我說,你不能跟我們走。”
    獨孤行推開門,走了出去。院子裏,白紓月站在石階前,雙手叉腰,青紓站在她對麵,捏著拳頭,臉漲得有些紅。
    “我就想不通了,姐,憑什麽你能跟獨孤行走,我就不行?”青紓瞪著白紓月,似乎很不服氣,聲音都拔高了幾分,“我現在好歹也是六境,出去闖闖怎麽了?”
    白紓月皺眉,雙手抱臂,“不行。你得留下來,跟著盧師父學陣法。外麵的事你摻和不了。”
    青紓不服氣,跺了跺腳:“學陣法學陣法,天天畫那些鬼畫符,頭都暈了!姐,你讓我跟你們去,我保證不惹麻煩!”
    白紓月無奈,聲音放緩:“青紓,你真的不能去。”
    青紓哼了一聲,抱著手臂:“你就是偏心!獨孤行醒了你就圍著他轉,我就不行?”
    白紓月正要再開口,忽然見獨孤行站在門口,青紓眼睛一亮,立馬蹦過去,一把挽住他的手臂,笑嘻嘻道:“獨孤行,你來啦!快幫我說說,帶我一起走吧!”
    白紓月看得直皺眉,眼神裏閃過一絲不悅,甚至還有點小生氣。她上前一步,伸手拉住青紓的胳膊,輕輕一拽,把她扯開,沒好氣地說:“青紓,別鬧。總之你得聽我的。”
    獨孤行被青紓抓得一愣,皺眉低頭看了看她,納悶她怎麽突然這麽黏人。他輕咳一聲,抽出胳膊,苦笑道:“我先去找矮老頭,你們慢慢聊。”
    青紓卻不依,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死死攥著,不讓他走,嘴裏嚷道:“不行!你得幫我說話!我要跟你們去!”
    獨孤行無奈,轉頭看向白紓月。白紓月歎了口氣,上前再次拽開青紓的手,略顯無奈:“青紓,鬆手。”趁著青紓愣神的工夫,獨孤行連忙抽身,快步出了房間,留下姐妹倆在後院。
    院子裏安靜下來,白紓月看著青紓,皺眉問道:“你到底怎麽了?”
    青紓低頭,踢了踢腳邊的石子,嘀咕道:“啊?我沒事啊。”
    白紓月搖頭,坐到石階上,拍了拍旁邊的位置,示意青紓坐下。她輕聲道:“獨書的死跟你沒關係,你沒必要這麽自責。獨孤行也沒怪你,你別這樣。”
    青紓愣住,站在原地沒動。片刻後,她的眼睛漸漸紅了,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她猛地撲過去,抱住了白紓月。
    “姐,是我害死了獨書,我有罪!獨孤行他肯定沒原諒我,要不他為何不想和我說話,為何不讓我也跟著你們!”
    白紓月一時間手足無措,隻好輕輕拍著青紓的後背,柔聲安撫道:“別這麽說,獨書是為了救你,你別把這事往自己身上攬。”她拍了許久,青紓的哭聲才漸漸小了下去,隻是仍抱著她不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