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無情踐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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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好像要動手了。”陳十三提醒道,“前麵有人,氣息很隱秘,實力應該在七境觀海境。後頭那股殺氣,是裴元衡。他們還真是謹慎,對付一個毛頭小子,居然還”
獨孤行心頭一緊,手不自覺地摸向腰間的大河劍,“跑還是打?”
陳十三苦笑:“打?你五境對十境,拿頭打?跑吧,前麵路口右轉,有條小巷通往符家,那裏人多眼雜,他們應該不敢亂來。你速度快點,爭取衝過去。”
獨孤行點點頭,深吸一口氣,體內遊龍訣運轉,真氣在經脈間流轉至腳底,隨時準備施展“衝步”,他知道,不拚盡全力,他是逃不過這一劫的。
可剛到路口,迎麵一道身影擋住去路,正是清遇溪。
清遇溪摘下竹簍,拔出腰間長劍,冷笑道:“小子,哪裏去?”
獨孤行心中一驚,剛要拔劍,身後一陣劍氣破風呼嘯而來。
“什麽!”獨孤行還未反應,劍氣已逼近後心。他心下駭然,陳十三為何沒有發出示警?轉頭一瞥,少年霎時明白了緣由。隻見陳十三無動於衷地站在他身側,嘴角竟然還微微勾起,那是一抹得逞的笑容!
獨孤行心頭大震,瞬間醒悟:哪有什麽包子鋪探子,陳十三分明在算計他!
“啊!給我動!”獨孤行大喝一聲,拚盡全力回身拔劍。大河劍似有靈性,瞬息間凝聚於他手中。
奈何一切都為時已晚,獨孤行想要橫劍在身前,虛子劍氣就已正中他胸膛,
奈何為時已晚,虛子劍氣正中胸膛,力道如山崩,少年身形倒飛而出,狠狠砸進街旁一間布肆。木架崩塌,布匹四散,店鋪霎時一片狼藉,煙塵四起。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街巷兩側百姓瞬間嘩然,驚呼四起,有人高喊道:“殺人啦!殺人啦!”話音落下,人群立馬亂作一團,攤販紛紛丟下貨物,迅速逃離。現在水雲城這麽亂,誰也知道,逃命要緊。
這一切盡在陳十三注視之下發生,然他卻神色淡漠,波瀾不驚,絲毫沒有擔心獨孤行的安危,隻是轉而望向巷中現身的裴元衡。
隻見裴元衡微微皺起眉頭,眼睛死死地盯著那間被獨孤行砸壞的布肆,隱約感覺到不妥。剛才那一劍雖是虛子劍氣,但威力足以洞穿一旁街道的店鋪,怎會僅僅砸壞一家布店,如此輕易了事?
裴元衡來不及細想,提劍便要上前補刀。
就在此時,街巷盡頭一道身影掠來,帶起一片殘影,幾個起落,便瞬息來到裴元衡身前,隨即伸出右手,一把按住他的肩膀,讓其動彈不得。
“你是何人?”裴元衡心下一驚,立即打量起對方的麵孔。
隻見來人頭戴鬥笠,身披蓑衣,麵容隱在陰影中,完全看不清模樣。但從手臂的皺紋上看,應該是名老者。
老者麵無表情,隻是淡淡道:“你現在不能殺他。”
裴元衡根本就不聽廢話,直接揮劍,劍鋒夾裹著劍氣,直指對方。
然而,老者似早有預料,先一步拈出一張黃符,輕輕一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落在裴元衡的肩頭上。
符光一閃,裴元衡身形一僵,身體猶如被山嶽壓頂般,變得猶如千斤之重,瞬間半彎下腰,動彈不得。
“不妙!”裴元衡剛想陽神出竅,利用神魂撕掉肩膀上的符籙。然而他卻發現自己如深陷泥沼,竟然絲毫動彈不得。
老者嗬嗬一笑,淡然道:“沒用的,這千斤符下麵我混了張定魂符,你魂魄出不了竅的。”
裴元衡大駭,定魂符乃道家高階符籙,一般道修還真不可能有,如今這樣一說,那豈不是眼前這蓑衣人是道家修士?!裴元衡抬頭,想要看清對方真容,奈何鬥笠似有術法遮掩,模糊一片,根本辨不清容貌。
“放開我師叔!流光劍影!!!”此時,清遇溪自路口揮劍,星光劍氣疾斬而出,直撲老者後身。
“蠢貨,偷襲還要大喊。”老者隻是屈指一彈,一道金黃真氣自指尖飛出,真氣與劍氣碰撞,隻聽鐺得一聲,劍氣竟然偏離了路徑,一個拐彎,直接轟在一旁酒肆之上。
隻聽轟的一聲,四麵泥牆瞬間炸裂開來,就連旁邊的飯館也跟著倒黴。酒壇全碎裂,烈酒灑滿一地,一時間,整個街道酒香四溢。
“小子,你這劍敦山絕學,也不過如此嘛!”這時,老者身形一閃,瞬至清遇溪身後。
“什麽?”清遇溪根本反應不及,還未轉身,突然脖子一痛,悶哼一聲後,隨即倒地,昏迷不醒。
與此同時,在布店廢墟之中,竟然傳來了獨孤行迷迷糊糊的聲音,“好痛。”獨孤行搖晃著爬起了身來,胸前衣衫已經完全破裂開來,但身前卻一點血跡都沒有。
唯一奇怪的是,他的胸口正貼一張寫有“聚”字的聚氣符,符紙微微裂開一道口子,看來就是這張符籙救了他一命。
裴元衡瞪大眼,震驚不已。獨孤行竟然沒事?自己那一劍可是出了全力的。
這時老者突然笑了起來:“哈哈,那小子還真是大命。”他後頭看向裴元衡,語氣嘲諷,“你還真是蠢,虛子劍氣威力太小,連裴虛子自己都棄用了,你居然還想靠它殺這小子?沒想到,居然被一張聚氣符給化解了吧。”他緩緩走近裴元衡,手掌微微抬起。
“你別過來!”然話音未落,裴元衡眼前一黑,也昏死了過去。
裴元衡暈前百思不解,他雖用虛子劍訣,但那一劍足以洞穿街肆,怎麽會因為區區一張聚氣符,而石沉大海呢?
獨孤行扶著斷壁,平複氣息,望向老者,沉聲問道:“你為何救我?”
然而,老者卻沒有回答獨孤行的問題,快步走近少年。
“你……”獨孤行話沒說完,老者手掌微微一抬,手刀幹淨利落。少年眼皮一沉,也昏死過去。
“孽種,你還是太嫩了點。”老者俯身將獨孤行扛上肩頭,身形一晃,如風般踏空而去,眨眼間消失在街巷盡頭。
老者前腳剛走,遠處又是一道身影疾馳而來。
隻見陳塵落在布肆廢墟前,低頭掃視街上的狼藉,隨即目光落在昏倒的裴元衡身上。他皺了皺眉,手指輕輕一挑,他肩上的定魂符順勢落了下來,他二話不說,隨即一腳踹了過去。
“唔!”裴元衡猛地睜眼睛,整個身體在街上犁了幾十米才停了下來。他口吐鮮血,捂著胸口從地爬起,抬頭一看,不知何時,麵前站著一個年輕男子,頭戴鬥笠,麵容隱在陰影中,看不真切。
“你到底是誰?”裴元衡強忍疼痛,以為還是剛才的鬥笠老頭,下意識抓向一旁清遇溪掉落的玉蕭劍。可他手還沒碰到劍柄,陳塵已一腳踩下,哢嚓一聲,裴元衡的手腕直接碎裂。
“啊!”裴元衡疼得嚎叫,抱著斷手蜷縮在地,不斷倒吸涼氣。
陳塵緩緩蹲下,眼神淡漠如水,“為何要殺那小子?壞我好事?”
裴元衡滿臉恐懼,顫聲道:“你在說什麽?你到底是誰!?”
陳塵歎了口氣,輕輕掀開鬥笠一角,讓裴元衡看清他的臉。
“你是……”裴元衡瞳孔一縮,認出了這張臉,聲音哆嗦得幾乎說不出話。
陳塵打斷了他,聲音異常冰冷:“那小子身上帶著大河劍,你就沒看出來他是誰的人?劍敦山的人,怎麽都這副德行,修為高了,腦子卻不中用了?”
裴元衡嚇得魂不附體,顧不上斷手的劇痛,連連搖頭,“我錯了!妖...陳仙人,我不知道他是你的人!我再也不敢了!”
就在這時,街巷盡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大群官兵蜂擁而至,為首的正是荀伯昶。他遠遠看見陳塵和地上的裴元衡,眉頭一皺,這什麽情況,今天怎麽這麽多屁事?符家剛打起來,這邊又鬧事?
“住手!你們兩個是幹什麽的?!”
陳塵卻連頭都沒回,目光死死鎖在裴元衡身上,眼神仿佛在看一具屍體。
裴元衡嚇得渾身發抖,堂堂十境元嬰境劍仙,此刻卻像條喪家之犬,跪在地上拚命磕頭求饒,“饒命!饒命!我真不敢了!”
荀伯昶見狀愣住了。他從未見過劍敦山的裴元衡如此狼狽,這鬥笠男子到底是誰,竟有這般威勢?
陳塵卻沒給裴元衡說話的機會,突然抬起腳來,猛得向他胸口踏去。
轟!一腳落下,地麵劇震,塵土飛揚,氣浪以陳塵右腳為中心,迅速向外擴散開來,周圍的官兵被掀翻,街道兩旁的窗戶應聲破裂,木梁折斷,房屋倒塌。現場唯有荀伯昶還能獨力站著。他急忙揮拳,拳風一掃,吹散漫天塵土。
待塵埃落定之後,街道中央出現一個數丈寬的大坑,裴元衡躺在坑底,口中不斷吐出鮮血,他的衣袍破爛,斷手扭曲,模樣淒慘至極。此時此刻,他已經奄奄一息。
坑旁,一隻紙鶴靜靜停了下來,上書一行墨字:“劍敦山,好自為之。”
荀伯昶盯著紙鶴,臉色陰沉。
“荀大人……”手下剛開口,荀伯昶就擺手打斷,“別說話,先把人帶回將軍府。”
荀伯昶環顧四周,試圖尋找陳塵的蹤跡,可街上空空蕩蕩,哪還有那鬥笠男子的影子?他心下暗驚,這人出手狠辣,實力更是深不可測,怕是也是一名十二境的地仙。
荀伯昶皺眉,前腳那十二境的灰袍老頭剛走,後腳又來了個十二境的年輕地仙?
“這水雲城是變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