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飛升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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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方月樓北石台上,李詠梅停下手中墨筆,望著清虛台方向那道如星河倒掛般衝天的白光,輕歎一聲。
她知道,孤行已經走了。
朱玲站在旁,見她那惆悵的表情,低聲問道:“詠梅,你真舍得讓他這樣走了?”
李詠梅苦笑,搖了搖頭:“不舍又能如何?不過這一次見麵,但我已經很滿足了。”她輕輕摸了一下額頭,眼中藏著一絲期待,“我知道,我們定會再見麵的。”
章文成站在石台邊緣,望向李詠梅的側臉,心中五味雜陳。他強顏歡笑,打破沉默:“詠梅,接下來如何?你方才這符陣動靜太大了,白鶴真人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李詠梅轉過身,抱歉道:“對不起,連累你們了。
潘樂陽哈哈一笑,“大姐頭,你說啥呢!有齊先生在,蓮山道士還不敢動我們!”
章文成還是有些擔心,沉吟道:“但願如此。”他看向李詠梅,欲言又止,“詠梅...算了,我先去安撫同門師弟,免得他們擔驚受怕。”
李詠梅頷首:“有勞文成兄了。”
章文成擺擺手,“小事而已。”
隨後他轉身離去,背影略顯落寞。
章文成走後,朱玲忽然問道:“詠梅,那些夜襲你的人是誰?你知道嗎?他們到底有什麽陰謀。”
李詠梅搖頭,思索道:“我也不清楚。但最近蓮花道觀好像不怎麽太平,清虛台又毀了,一時半會兒我們可能沒辦法離開這裏,在這裏的這段時間裏,大家小心為妙。”
朱玲點頭,環視夜色,低聲道:“既然如此,咱們得好好規劃規劃了。”
李詠梅重重地點了點頭。
......
清虛台前,白鶴真人看著滿地裂縫與崩碎的玉盆,搖頭歎息。他深吸一口氣,轉身看向蓮花道君。
道君額上“鎮”字已漸漸淡去,此時此刻,他正如恢複常人一般坐在山石上,默默飲酒,整個樣子看上去似乎都老了十幾歲,十分滄桑。
白鶴真人打破沉默:“道君,你這次可真是闖了大禍,清虛台差點被你全毀了。”
蓮花道君苦笑,“唉~,蓮山真是給你添麻煩了。”
白鶴真人歎氣,“你能回來就好。隻是……”他略微停頓了一下,顯得有些猶豫。
蓮花道君見狀示意道:“沒什麽不可講的,有什麽就問吧。”
白鶴真人清了清嗓子,“道君,那小子真的是聖人口中那陳妖人的徒弟?”
蓮花道君隻是輕輕點頭,並未多言。
白鶴真人皺眉,又追問:“你怎麽會跟他在一起?他是怎麽進福地的?”
蓮花道君這時卻突然含糊其詞了起來:“他手上有一咫尺物,把我吸進去了,我一直被困在裏麵。至於他怎麽進來的,我不太清楚,或許福地裏還其他飛升台吧。”
然而白鶴真人似乎對這個答案不太滿意,“其他飛升台?我覺得不太可能,我在福地裏已經待了百餘年之久,從來沒聽說過什麽第二飛升台,哪怕是青蓮教時期,也不見白蓮觀和青蓮觀他們有發現。所以,道君,我懷疑是...”
白鶴真人正要說下去,蓮花道君卻出言打斷:“蓮山,罷了,別說了。”
白鶴真人察言觀色,沉默片刻後又說:“那此事是否要上報給聖人聽?”
蓮花道君搖了搖頭,“先別說,如今清虛台損害了,你也沒辦法將消息傳出去。”
白鶴真人點頭,不再追問,轉而說道:“行,既然道君你回來了,不如隨我去看看那幾個新來的儒生。我倒想看看,到底是哪個家夥出手救那妖人的,就算他們是儒家的人,也輪不到在咱們的福地裏撒野!”
蓮花道君挑眉,飲盡壺中之酒,起身道:“也好,走吧。”
兩人並肩下山,隻留下清虛台一片死寂。
......
與此同時,另一邊。
陳十三看著滿身是血、昏迷不醒的獨孤行,搖了搖頭,“嘖,失敗了嗎?還真是倒黴。”
就在方才,清虛台崩塌的刹那,陳十三拚盡全力啟動飛升儀式,試圖帶獨孤行和小四二人一同離開此地。
誰料到,由於清虛台損毀太嚴重,外加玉盆露水突然溢滿,導致靈力失衡,傳送失敗。
不過幸運的是程玄清、王清菡倒是被光柱帶走了,而且小四也沒有被分離,玉簪也成功傳送過來了,這也算是不幸中的意外之喜吧。
總之,獨孤行沒能“得道成仙”,依然留在這片福地。
這時,陳十三瞥了一眼地上半死不活的蘇清嵐,不禁皺起眉頭。
“這家夥怎麽也跟著穿過來了?難道是因為長劍將彼此相連的緣故?”
此刻蘇清嵐滿身血汙,氣息也十分微弱,隨時都有可能斷氣。
對此,陳十三並沒打算憐憫,扭頭對孟懷瑾說道:“臭小子,把他衣服扒了,值錢的東西留下。”
孟懷瑾嚇得一哆嗦,四下張望,“誰?誰在說話?”
陳十三不耐煩地哼了一聲:“你爹我說話!快點,別磨磨蹭蹭!”
孟懷瑾十分害怕,就在剛才,他還在田裏偷懶睡覺。突然間,就被人抓了出來,而且還丟到了兩具“屍體”的身旁。
那個時候,孟懷瑾都嚇尿了,幸好他定睛一看,才發現是其中一人是獨孤行,這才從驚嚇變為慌張。
陳十三見孟懷瑾這膽小鬼還敢過去,就湊到他耳邊吹陰風:“小子,你在不動手,我就要上你身了...”
“噫!!!”孟懷瑾嚇傻了,他哪敢不聽?隻能硬著頭皮,躡手躡腳湊到蘇清嵐身旁,伸手去摸他身上的值錢物件。
“動作麻利點!”陳十三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顯得十分嫌棄,“那玉簫不錯,收好!再看看他身上還有啥,等等那裏還有個衣兜呢,把手伸進去...”
孟懷瑾一邊摸索,一邊顫顫巍巍:“救命啊,活爹你快醒啊,有鬼啊!”
陳十三懶得理他,正要再催,孟懷瑾突然原地蹦起來,哇哇大叫:“他!他……”
“他什麽他?大呼小叫的,能不能有出息一點?”陳十三沒好氣地回道。
然而孟懷瑾卻死死低指著蘇清嵐的下身,結結巴巴道:“他……他沒小弟弟!”
“啥?”陳十三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把衣服全扒了,讓我瞧瞧怎麽回事!”
孟懷瑾臉色一紅,支支吾吾道:“這……不太好吧?”
“怕什麽!你沒見他的喉結嗎?一看就知道是男的,我懷疑他就是男的,隻不過那玩意被割了!趕緊的!”
對於割禮,陳十三見怪不怪,雖然在這座天下並不常見,但並不代表沒有。在隋國,宦官他就見過不少,至於六國有沒有這種製度,這很難說,畢竟給這天下傳道授業的都是天外之人。
孟懷瑾沒法子,隻好咬著牙扒了蘇清嵐的衣服。可剛扒完,他整個人僵住,嘴裏嘀咕:“這……這啥玩意兒?糟了糟了,她醒來後,不會打死我吧!”
陳十三掃了一眼,直皺眉頭。
蘇清嵐的身體,陰陽共存,不男不女,竟然是罕見的“陰陽雙生體”。“陰陽雙生體”體征模糊,不男不女,因為其體態怪異,常被世人視為異類,因此又俗稱“陰陽人”。
陳十三突然覺得有些好笑:“陰陽人,果然是個怪胎。難怪這家夥遮遮掩掩,就算是女子體態,也要裝成男的。”
孟懷瑾低頭瞧著地上昏迷的獨孤行和蘇清嵐,抬問道:“鬼大爺,那現在咋辦?”
陳十三沉吟片刻,突然陰笑一聲,“先留著,這陰陽人或許還有點用。去,把兩人搬進玉簪,我來處理傷口。”
孟懷瑾點頭,伸手取下獨孤行頭上的玉簪,按陳十三的吩咐,將二人拖進了玉簪空間。
孟懷瑾將二人平放在白石地上。
陳十三來到兩人身旁,揮手召來一群文字小人。
文字小人兒蹦躂著從虛空中跑了出來,圍著二人團團轉。
“幹活了!把這倆人的傷口包好,特別是那臭小子,小心一點,他這次實在傷得太重了。”
文字小人兒們吱吱喳喳,像是聽懂了命令,立馬分工合作,手持針線與草藥,開始為兩人包紮。
獨孤行胸口被玉劍洞穿,除此之外,他兩個肩膀也各中一劍,傷勢可以說十分嚴重。但幸好蘇清嵐那臨時的一劍沒有傷到心髒,外加有“遊龍回生”護住心脈,他現在還能吊著一口氣。
文字小人先以天湖之水洗淨血汙,再將研磨成粉的玉髓草灑在傷口,草粉觸血即化,凝成一層薄膜,止住血流。隨後,他們再以銀針引線,縫合胸前裂口。
蘇清嵐的情況也不容樂觀。她後腰被獨孤行一劍刺中心脈,鮮血仍在汩汩外流。
文字小人圍著她忙碌,先以一枚金色符紙壓在傷口,勉強封住血流。接著,他們將一團碧綠藥膏塗抹在傷口四周,隨後再進行縫針。
但蘇清嵐傷勢實在太重,文字小人忙碌半天,也不能確保能救下他。
孟懷瑾看得目瞪口呆,“這……這小人兒還會治傷?”
陳十三瞥他一眼,“少廢話,站遠點,別礙事。”
幸好這些文字小人有“文行天下”的加持,可以複刻他人醫術,要不然指望孟懷瑾這個膽小鬼來救人,估計二人撐不過今天了。
這時,天湖底忽然冒出一顆碩大蛇頭,正是小四。
小四十分擔心獨孤行,但它又不會療傷,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文字小人在忙碌。
陳十三十分不耐煩,“去去去,別湊熱鬧!”
小四哼了一聲,慢吞吞沉回湖底,似乎有些不太情願。
陳十三搖頭,繼續指揮文字小人,“獨孤行有‘遊龍回生’吊著一口氣,倒是能撐過去。陰陽人就難說了,心脈傷成這樣,十有八九活不過今晚。”
孟懷瑾咽了口唾沫,小心問:“那、那個鬼大爺……她要是死了,咋辦?”
此刻陳十三也突然有些後悔,當初那一劍穿心蘇清嵐,再直取程玄清性命,是不是太狠了點?可轉念一想,又覺得:管他呢!
“死了就死了,一個陰陽人而已。你守著,有啥動靜喊我。”
孟懷瑾連連點頭,縮在一旁,眼神不時瞟向蘇清嵐,“鬼大爺,我怎麽叫你?我看不見你啊!”
陳十三笑了笑,突然湊到他的耳邊,故意用冰冷聲音緩緩道:“就憑你也敢問我名字?”
“噫!”孟懷瑾抱著頭,縮成一團。
“哈哈哈!膽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