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娘疼啊。”孤辰抬起腦袋，衝常蓧獰笑一聲。
    就在他說話間，劇痛如潮水般順著頭皮往下擴散，仿佛有無數裂縫在頭骨上蔓延。
    “吃點東西吧，這麽多菜，浪費就可惜了。”常蓧回到座位，饒有興致打量孤辰。
    啪！憑空出現的玉瓶敲擊桌麵，孤辰一手撐著腦袋，另一隻手罩著玉瓶瓶口，冷笑：“有毒，我吃個屁。”
    常蓧雙手交叉，下巴靠在手背：“可你方才已經吃了。”
    他不懷疑孤辰能看出菜中有毒，畢竟，若連這點小把戲都看不出來，那麽孤辰也不配讓他產生興趣。
    孤辰強撐著沒合上眼皮，吸口涼氣，道：“你不是猜到了嗎？”
    “百毒不侵之體，著實令人羨慕啊。”
    “要殺我，還有沒有其他手段？我隻給你一次機會。”
    常蓧沒立即回話，目光落向孤辰手裏的玉瓶，目光微眯：“這就是噬龍毒？”
    孤辰沒打算回答問題，腦袋趴在桌麵，雙眸緩緩閉合：“看看是你快，還是我捏碎瓶子快。”
    常蓧搖頭，目光看向窗外的星光。
    正如孤辰所說，他不敢出手，因為天底下沒人保證，自己能否在刹那間擒住孤辰。
    ……
    ……
    破敗庭院，一位右袖空蕩的男子站在井旁，正看著牆頭，破爛磚瓦和幹草交雜，積雪融化後，黃泥砌成的圍牆透著肉眼可見的濕潤。
    這裏位於黃街營亂區，和荒街營至少隔著一整條街營的距離。
    刑滅眼神平淡，左手不斷揉搓，銀白色粉塵從指縫中飄落，在地麵鋪了一層銀色金屬粉塵。
    不知過去多久，刑滅突然歎氣：“我沒想到，你會這麽快。”
    一位儒袍身影來到庭院，大口喘氣，九塊黃金龜甲環繞身旁，這時太陽被雲層遮蓋，微黯光線灑落，反射出書生臉龐的汗水。
    看到刑滅腳邊的金屬粉塵，蕭無名殺意暴漲。
    藍色光芒撕裂虛空，子虛尺出現，中間空洞釋放寒氣，領域刹那間成型，徹底將此處和外界隔絕。
    “把其餘幾柄若影交出來。”蕭無名大步走向刑滅，庭院本就不大，他剛走出兩步，便來到刑滅身後五米處。
    長行甲覆在蕭無名體表，粘稠壓力實質化，令領域內部空間更加沉重。
    刑滅轉身：“如果我說，我不打算交出來呢？”
    一聲巨響，赤金色與紫金色同時在庭院上空碰撞。
    合道境級別的戰鬥，能夠撼動天地，尤其對於刑滅和蕭無名這種戰力級別的修士，這座庭院還是過於狹小，哪怕加上庭院之前的府邸麵積，也是不夠看。
    兩道身影在狹窄空間內快速移動，快如閃電，隻是一秒，府邸徹底變成廢墟。
    青草鑽出地麵，新芽抽出，新葉長成，隨後野蠻生長。
    千分之一秒不到，整座破敗府邸長滿半人高的青草，渾然一片草海。
    刑滅左手握棍，手腕用力甩出，盡流棍撕裂空間下壓，氣流、靈力、靈氣、血液……，一切能流動的事物，隨著這一棍砸落陷入混亂。
    蕭無名目光不變，心念剛起，長行甲釋放恐怖靈力，浩瀚靈力動搖盡流棍攻勢，不僅壓下體內暴動的血液，同時令盡流棍速度驟降。
    麵前仿佛存在一堵堅不可摧的牆壁，刑滅咬牙，感知到蕭無名掌心凝聚攻勢，他麵色一變，想著，手腕力道減弱，盡流棍上抬，仿佛在接引什麽，下一刻立刻朝下方抽打出去。
    關鍵時刻，蕭無名身旁閃過翠綠色長龍，猙獰龍角撞擊盡流棍，二者碰撞，當即爆發恐怖攻擊餘波，大地下沉。
    蕭無名沒給刑滅任何反應時間，右腳跨出，一步消失。
    刑滅剛欲抽回盡流棍，身後出現一道身影。太快了，不單有步法的緣故，更多原因在長行甲，這副甲胄為蕭無名提供的力量，龐大到駭人地步。
    風馳電掣間，刑滅身形扭曲，原地留下一道快速旋轉的空間漩渦，險之又險避開。
    蕭無名冷哼，他也沒想到刑滅竟能避開，不過沒有下次。
    草龍仰首怒吼，緊接著，一柄翠綠色長劍洞穿龍首。
    右手落於劍柄，蕭無名抽出長劍那刹，草龍崩解，它本就是由劍道凝聚而成，一身精華凝聚在這柄翠綠長劍上。
    勁風從蕭無名背後掃來，盡流棍攜驚天威勢，湮滅大片空間，當頭砸向蕭無名。
    刑滅並未逃走，他知道憑自己的能力，不可能破開子虛尺構成的領域，當初在依木城城門，他便親身體會過。
    翠綠長劍繞著蕭無名手腕轉動，甩出劍花。
    噗嗤，劍尖對準長棍，空中留下一條淡綠色殘影，便聽金鐵交鳴聲在高空炸響，長劍抵住盡流棍，或者說，盡流棍擋住長劍。
    “生在這片天地，注定你對力量的運用不會太高。”蕭無名依然沒有轉身，想起方才看到的銀色粉塵，眸光釋放寒芒。
    長劍脫手飛出，在某種無法形容的力量包裹之中，旋轉生風。
    刑滅雙目睜大，冥冥之中傳來一股危機感，他有預感，自己絕對避不開這一劍。
    劍氣無形，劍意攜帶的殺機卻撲麵而來，猶如寒冬臘月的一盆冰水，令他遍體生寒。
    “你留不住我！”刑滅眼神浮現狠厲之色，話音剛落，胸口衣服間飛出一麵圓盤，光滑如玉，薄如蟬翼。
    砰的一聲，浩瀚天威在領域內部爆發。
    蕭無名麵色劇變，仿佛察覺到什麽，急忙轉身，手掌落在翠綠長劍劍柄上，劍尖抬起，攻擊目標由刑滅轉為那麵圓盤。
    趁此間隙，刑滅手持盡流棍後退，嘴角咧開。
    劍尖和圓盤碰撞，哢嚓，翠綠長劍崩碎。
    蕭無名皺眉，常蓧的力量？剛想到這裏，他直接鬆開長劍，身子暴退。
    幾乎在他後退的下一刻，成千上萬鎖鏈從圓盤內部射出，漆黑鎖鏈纏繞長劍，後者當即化作碎片。
    不等蕭無名想出對策，無數鎖鏈聚攏，並為一條鎖鏈，不到手指粗細，卻蘊含著毀滅性的力量。
    黑鏈甩動，空間開道，這條鎖鏈不受任何阻礙，當場抽打在領域屏障表麵，隻是一瞬間，子虛尺領域開裂，一條縫隙出現，很快擴大為更大的縫隙。
    當此處戰鬥餘威蔓延到外界，尤其蕭無名和刑滅身上的氣息擴散出去，地下城內，無數雙眼睛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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