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碎骨者’遇虎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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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坎那斯草原,傍晚天邊的微紅與逐漸降臨夜色交融,形成朦朧的色調,風,帶著絲絲寒意,從草原深處呼嘯而來,吹得草叢沙沙作響,仿佛在低語噴射著即將到來的危險氣息,將整個雪雨河馬場籠罩其中,而那座馬場的看守人氈房帳篷依舊是那麽孤孤單單。
    冰冷的氈房內,斥木黎盤腿坐在柔軟的羊皮鋪上,此刻的他,隻能勉強睜開一隻眼睛,那隻被烏青腫脹包裹的左眼,猶如顆被暴風雨肆虐後的爛果子般鼓囊腫脹,而臉上也是布滿了縱橫交錯的血口子,幹涸的血跡在黯淡的光線中發出黑紅色,記錄著曾經的傷痛,良久的沉默,斥木黎下巴微微耷拉著,嘴唇高高腫起,緊緊盯著站在帳簾門前的野孩子。而在死裏逃生的野孩子更加邋遢,垂著黏糊糊的頭發,發絲一縷縷地糾結在一起,仿佛是被蛛網纏繞的亂麻,滿臉的泥汙像是層厚厚的麵具,掩蓋了他原本的麵容,隻露出雙明亮卻又帶著怯懦的眼睛,他眨了眨眼睛,像是夜空中閃爍的寒星,猶豫了片刻後,終究有些怯懦地盤腿坐到斥木黎對麵,緩緩低下頭,雙手小心翼翼地將洛茲短劍捧到斥木黎麵前。
    斥木黎拿起錫酒瓶,猛灌了兩口,酒水順著他的嘴角流淌下來,打濕了他滿是胡茬的下巴,又伸手拿過洛茲短劍隨手扔到一邊,嘴裏哼了聲,口齒不清地揶揄道:“你的確是個小偷,腦袋都快掉了還要偷東西。”說話間嘴唇高高腫起,每句話都像是從腫脹的雙唇間擠出來的一般,含糊不清。
    野孩子捂嘴嘿嘿笑起來,又忙手指著洛茲短劍,用磕磕巴巴的烏坎那斯語說道:“你的...這...你的...”
    “這不是我的,是我從個殺手那裏搶來的,就在你們想偷我羊的那天晚上,而且我用它換你,所以這把劍應該是“老鯰魚”的。”斥木黎一本正經地講著道理,又猛灌了幾口酒,突然,他像是被什麽東西哽住了喉嚨,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雙手緊緊捂住嘴,順勢往地上吐出顆帶血的牙齒,不禁罵道:“這條死鯰魚,居然把我牙打了下來。”
    野孩子看看地上那顆帶血的臼齒,又看看端身而坐、狼狽不堪的斥木黎,忍不住又捂著嘴笑起來。
    狼狽的斥木黎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剛一觸碰,便疼得吸了口涼氣,急忙又拿起錫酒瓶,狠狠地喝了幾大口,生氣大罵道:“都是為了救你,我才被揍成這樣,你還笑?”說完呼呼喘著粗氣,帶著酒氣和憤怒,隨即起身薅住野孩子身上那件破爛的獸皮襖,將他提溜到狗棚前,可剛想進狗棚拴住野孩子,幾隻烏拉犬突然狂吠起來,犬吠聲如同陣陣炸雷,犬牙在黯淡的月光下閃爍著森冷的光,甚至開始湊近嘶牙咧嘴地想撕咬斥木黎,仿佛把斥木黎當成了入侵領地的敵人。
    斥木黎狠狠一巴掌拍打在狗腦袋上,怒斥道:“一群蠢狗,是我,都蹲那兒。”
    幾隻狗看看斥木黎的臉,又用鼻子嗅了嗅,那鼻子不停地翕動著,像是在空氣中尋找著熟悉的氣息,過了好一會兒,它們才發現原來是主人,便嗚嗚嗚地蹲坐在地上,伸著舌頭呼呼喘氣,舌頭在月光下泛著濕漉漉的光。
    等用狗鏈又拴好野孩子,有些醉意的斥木黎盯著野孩子威脅道:“我上次說過你回去就會死,果然,今天你差點被烤成羊排,另外我挨揍完全是為了拖延時間救你,因為我要馬上打倒“老鯰魚”,你會被砍掉腦袋,所以你不要嘲笑我現在的樣子,而且最後一次警告你,你要再逃走我絕不會去救你,另外如果你要敢偷襲我,我就把你抓回來吃掉。”說完轉過臉盯著那幾隻烏拉犬一並威脅道:“他要是再逃走,我也絕對會吃狗肉。”說著刻意眼露凶狠,仿佛隻要野孩子再敢有什麽動作,便會將所言立刻付諸行動。
    野孩子看看已經酒醉的斥木黎,臉上露出絲微笑,緩緩攤開手掌。
    看到野孩子手掌心裏的那顆臼齒,斥木黎伸手想奪,但被機敏的野孩子快速躲開,並迅速將那顆臼齒緊緊藏在身後。
    再次受挫的斥木黎剛想發作,卻感覺身上開始暖熱,腦袋也犯暈,那暖熱像是股無形的力量,慢慢侵蝕著他的意識,腦袋裏仿佛有一群蜜蜂在嗡嗡作響,於是隻好揮揮大手道:“又偷走了我的牙齒,你是我見過手最快的小偷,隨便你怎麽著吧。”說著腳步踉蹌,地轉身回到帳篷,像是在黑暗中迷失方向的旅人般,迷迷糊糊用火簽點燃圓石圍成的那個小火塘,火簽與石頭碰撞,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火苗在開始火塘裏跳躍,散發著溫暖的橘紅色光芒,在又扔了幾塊木頭後,火苗開始“劈啪”的爆燃,暖烘開始在帳篷內哄散,疲憊至極、渾身酸疼的斥木黎脫掉皮襖、甩掉靴子,整個人仿佛失去了支撐般重重地躺在羊皮鋪上,扯過那塊繡花的花色毛毯蓋住肚子,又將身邊那把洛茲短劍握在手裏,雙腿大張地開始打起呼嚕。
    圓月高掛在天空,宛如盞巨大的銀燈,將冷光灑在烏坎那斯草原上,整個雪雨灣馬場像是被銀粉籠罩,如夢如幻,羊圈裏咩聲四起,與斥木黎的呼嚕聲交相呼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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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嘩啦”一聲,像是夜的幕布突然撕裂,被噩夢驚醒的斥木黎突然坐起身,拍了拍發木的腦袋,不安地在黑暗中摸索著,卻發覺洛茲短劍不見蹤影,忙起身鑽出帳篷來到狗棚前,掃了眼幾隻趴著的烏拉犬和消失不見的野孩子,頓時暴怒道:“你們眼瞎了嗎,又讓他逃走?”隨即怒火攻心地回帳篷抄起牛角弓和箭筒,再次快步朝烏骨山方向狂奔跑去,但沒跑出兩步,卻隱約看到不遠處黑壓壓一大群人,那人群像是一團聚集的烏雲,隱約帶著危險的氣息,斥木黎忙趴在地上,晃晃發暈的腦袋,努力讓自己清醒地仔細觀瞧,隻見月光下的野孩子正單腿跪地,將手中的洛茲短劍舉向個人,而這個人赫然竟是“老鯰魚”,那月光灑在野孩子身上,勾勒出他單薄而又倔強的輪廓,就在“老鯰魚”伸手之時,野孩子反手猛刺,那動作決然,但還是被“老鯰魚”輕輕撥開,輕鬆化解了這個小孩子的攻擊,並順勢掐著野孩子脖子舉了起來,野孩子的雙腿在空中亂蹬,像是隻被困住的小鳥。
    看著“老鯰魚”麵色發狠,想要捏碎野孩子喉嚨,“嗖”的一聲,焦急的斥木黎猛射一箭,那箭在月光下如同一條擺動的銀色閃電,直奔而去,機敏異常的“老鯰魚”側著身子躲過暗箭,但身邊一個高地人卻被射穿喉嚨,發出聲沉悶的慘叫。
    斥木黎起身不停射箭,邊佯裝人多勢眾喊道道,“高地人上當了,大家衝。”
    不遠處的“老鯰魚”忙撒手野孩子,左右扭臉地觀察傾聽,隨即狡黠一笑喊道,“就他一個,又想欺騙我們,把他們都宰了。”說完帶著這群高地人向斥木黎衝去。
    看著這群手持大刀長矛的凶悍高地人,斥木黎摸了摸僅剩幾支的箭筒,剛要撤身後逃,突然那密集飛箭來襲,將十幾個高地人被射殺倒地,隨即“嗚嗚嗚”的呼喊聲和馬蹄聲大作,潮洛門帶領的烏坎那斯巡邏騎兵突然出現,狂奔地衝向這群高地人,盡管烏坎那斯騎兵長矛衝擊鋒銳無比,但孔武強壯、人數占優的高地人卻毫無懼色,開始與這十幾名格勒部族巡邏開始對拚。
    “老鯰魚”將名烏坎那斯騎兵扯落馬下狂砍泄憤,那騎兵的慘叫聲讓人毛骨悚然,而“老鯰魚”的後背也挨了幾刀,雙方陷入混戰,就在混亂廝殺之際,斥木黎快步上前,在人群中左躲右閃,如同隻靈活的狐狸,躲閃著人群將暈厥的野孩子夾在腋下,撿起洛茲短劍轉身逃向自己的帳篷。
    外麵喊殺聲越來越小、越來越遠,回到帳篷的斥木黎解開狗鏈大喊道,“狗兒們,咬死所有靠近的人。”隨即,睜大紅腫的眼睛,惡狠狠盯著漸漸蘇醒的野孩子道,“你想死?”那眼神仿佛能噴出火來。
    小火塘裏影影綽綽的火光映照在斥木黎臉上,那火光跳動著,如同鬼魅的舞姿,讓他受傷的臉更加可怕,野孩子驚恐地往後挪了挪身子,在本能的恐懼點點頭,又急忙搖著頭道,“不,不。”
    斥木黎手握洛茲短劍,用劍尖挑起野孩子下巴,惡狠狠道:“我向來說話算話,捉你回來是為了實現諾言,你記得嗎?”
    寒毛直豎的野孩子轉身想跑,卻被斥木黎抓住腳丫拖回,野孩子反身用力踢騰,雙腿在空中亂蹬,但卻是被斥木黎一巴掌打在臉上,再次暈暈乎乎地躺在了地上。
    斥木黎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將野孩子撥到一邊,往小火塘裏添了些柴木,讓燃燒時發出劇烈的“劈裏啪啦”的聲,火苗猛地躥高,將帳篷內被照得通亮。
    突然,帳篷外傳來烏拉犬如臨大敵般的嗚嗚聲,這是它們遭遇強敵才會有的那種低沉聲調,像是互相提醒、醞釀蓄力的攻擊信號。
    斥木黎警惕地起豎耳聽聽,像隻靈敏的兔子般捕捉著帳篷外每一絲細微的聲音,於是忙提起把彎刀,側身輕輕將門簾布掀開個縫隙往外張望,隻見在星光映照下,“老鯰魚”帶著幾個高地人站在帳篷外正和烏拉犬對峙,那幾個高地人身形巨大,肩膀上都鑲掛著狼頭骨,鋒利的狼牙豎立著,在曙光下閃爍著寒光,仿佛是來自地獄的使者,雖然都穿著獸皮衣,但還是能看到這些‘巨人’圓球般凸起的肩頭和塊條清晰的大腿肌肉,在衣服下若隱若現,充滿了爆發力,且每個人腰上都有一掛用皮繩穿著的頭蓋骨,那些頭蓋骨在微風中輕輕晃動,發出輕微的“嘩啦”聲,仿佛在訴說著它們曾經主人的慘狀。
    斥木黎急忙靠在帳篷壁上,眼珠亂轉地驚恐嘟囔道:“‘碎骨者’?”說著忽好像有空氣被劃破的細微聲響,晃忙躲閃趴倒在地,“嗖”一支長矛撲哧穿透帳篷插在火塘旁,那長矛力道如此之大,竟讓半截長矛深入地麵。
    斥木黎看看自己剛才靠著帳篷牆上的窟窿,不禁額頭冒出冷汗,低聲怒罵道:“媽的!”說著拔出那隻長矛,又猛地投出帳篷。
    在長矛成功順著原來的窟窿射出去後,斥木黎自信地咧起嘴角等著外麵傳來慘叫,但外麵還是隻有烏拉犬的威脅聲,那寂靜讓斥木黎心裏有些發毛,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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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不好!”聽著好像又有破空之聲,斥木黎慌忙俯身抱起野孩子翻滾到帳篷邊,“嗖嗖嗖”幾支長矛再次射來,穿透整個帳篷而過。
    頓時目瞪口呆的斥木黎抬頭驚愕道:“這回可真闖禍了。”說完拖著野孩子爬到羊皮鋪上,用手從地上的浮土裏掏出個牛皮帶,猛拉開帳篷後一個預留的逃亡小洞,拖著野孩子準備金蟬脫殼。
    這時迷迷瞪瞪的野孩子翻著眼皮,昏迷地嘟囔道,“跑,跑..”
    斥木黎伸手捂住野孩子的嘴,正要把他拖出帳篷,帳篷外突然傳來“老鯰魚”喊的聲,“雪雨灣狗,我聽說過你,也吃過你的苦頭,現在我隻想和你來場公平的對決,不要用陰謀詭計,如果你想逃,我就讓烏骨山的‘碎骨者’們宰了你的狗兒,很簡單。”
    聽到“老鯰魚”的威脅,剛逃出帳篷的斥木黎呆坐在地上,那威脅如同地麵的涼意,快速透過衣服滲到他的身體裏。
    看著斥木黎眼珠亂轉想著對策,半昏迷的野孩子又嘟囔道,“..回去..就是死...”
    斥木黎冷笑一聲,怒目圓睜地拖著野孩子鑽回帳篷,拿起角落個牛皮大袋子,“嘩啦”往地上倒出一堆東西,隨意撿了兩個閃亮小玩意兒握在手心,便提著彎刀走出帳篷,朝著‘老鯰魚’大喊道:“來,咱們再來一次。”說著挑釁地揚揚臉。
    “老鯰魚”見斥木黎中計,眨眨眼皮、胡須抖動著陰險道:“你要帶狗一起上嗎?”
    斥木黎瞥眼看看泛白的天邊,用精亮的眼睛快速掃視對麵幾個烏骨山‘碎骨者’,才發現原來有個‘碎骨者’被自己投出的長矛刺穿小腹,正手扶著坐地上呼哧呼哧喘氣,但卻沒有預想中的呼號慘叫,而隻是凶狠地盯著自己,仿佛這樣的傷痛對他來說隻是種磨礪。
    不知道是夜晚的冽寒還是對手的凶悍,斥木黎突然感覺一陣寒風吹過,不禁打了個冷戰,於是回頭朝幾隻烏拉犬吼道:“滾回去。”但看到幾隻狗兒不為所動,才急忙又用塞爾瓦古語喊道,“uka。”
    聽到主人如此怒斥,正準備包抄攻擊的烏拉犬們垂頭喪氣,嗚嗚著轉身走向狗棚,那模樣像是被誤解犯錯的孩子,滿是委屈和不甘。
    “滑頭的雪雨灣狗,待會兒我要吃你的心。”臉上青腫的“老鯰魚”麵目猙獰地威脅著揚起下巴,並用帶著種扭曲的傲慢撚了撚胡須,隨後惡狠狠地揮揮手,示意身邊幾個‘碎骨者’向斥木黎逼近,隨即再次露出那殘忍獰笑,好似已經看到斥木黎被碎屍萬段。
    斥木黎站在原地,看著這幾個比“老鯰魚”還高大強壯的‘碎骨者’,心中暗自警惕地舒展著身體,又習慣性地用指頭蹭了蹭鼻頭,同時眯了眯那雙因受傷而腫脹的眼睛,就在這時,一支長矛裹挾著風聲,朝著他迅猛射來,斥木黎迅速側身,抬手用彎刀精準地接著這支長矛,並好似用刀背黏住矛杆般,撥著這支長矛轉了幾圈順勢甩飛到了遠處。
    看著斥木黎如此精湛的格鬥技和力道,‘碎骨者’們不禁一愣,扔掉長矛,拔出腰間的大刀便要上前。
    斥木黎趁機用高地語大喊道:“聽說你們‘碎骨者’能撕掉人的手腳,要不咱們空手試試,你們敢嗎?”說著果斷扔掉了手中的彎刀,又挑釁般向對麵勾勾手。
    聽到斥木黎這大膽的挑釁,幾個‘碎骨者’互相交換了下眼神,嘴角不約而同地浮起抹冷笑,不知是不屑還是嘲弄斥木黎的不自量力,紛紛扔掉手裏的大刀,緊接著,邁著沉重的步伐,如同饑餓的猛獸,從不同方向向斥木黎圍攏而來。
    斥木黎深吸口氣,感受著冰冷的空氣湧入肺部,讓自己更加清醒,隨即用牛皮靴在地上擰了擰,踩穩腳步,微微弓腰,雙手張開,擺出副隨時準備撲向敵人的姿勢。
    看著斥木黎這好像要摔跤的模樣,一名比斥木黎足足高出半截的‘碎骨者’大踏步走上前,蔑視地打量著在自己身體陰影下一動不動的斥木黎,仿佛眼前的斥木黎是隻微不足道的螻蟻,隨即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抓住斥木黎的胳膊,那隻手像是把鐵鉗,緊緊鎖住斥木黎,同時冷笑道:“我先撕下你的這條狗腿。”說完另一隻手迅速卡住斥木黎的脖頸,手指用力,似乎想要扯斷抓在手中的這條胳膊。
    然而,斥木黎並沒有如他所想那般掙紮斷臂,而是突然眼神一凜,反轉手腕,用自己的手緊緊抓住這名‘碎骨者’青筋暴起的胳膊,這突如其來的反抗讓‘碎骨者’一愣,他迷惑地看著斥木黎抓著自己胳膊的小手,心中湧起股憤怒,開始用力扯著斥木黎胳膊。
    就在這時,斥木黎猛地用手順著‘碎骨者’的胳膊狠狠一捋,伴隨著‘碎骨者’痛苦的悶哼,他抓著斥木黎胳膊的右手突然鬆開,無力地垂了下來。鮮血從他的手臂上噴湧而出。
    ‘碎骨者’驚愕地看著自己突然無力又噴血的右臂,大腦一片空白,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斥木黎又緊緊握著他卡自己脖子的手腕,猛地一擰,微弱的“哢嚓”聲響起,清脆而又恐怖,‘碎骨者’的左手也瞬間癱軟下來,鮮血四濺,斥木黎沒有絲毫猶豫,乘機攤開手掌,猛地一記下勾擊,帶著全身的力量,狠狠打在‘碎骨者’的脖子上,這一擊,如同重錘砸在脆弱的木板上,‘碎骨者’的脖子瞬間被豁開,一道血柱衝天而起,這名高大的‘碎骨者’胡亂揮舞著雙手,身體失去平衡,重重地倒地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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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斥木黎掃了眼“老鯰魚”和其他幾個此刻正發呆的‘碎骨者’,故意大聲用言語迷惑道:“我也能撕開別人手腳。”說完再次雙手伸開,弓腰站在原地,再次擺出副挑釁的姿態。
    其他幾個‘碎骨者’被斥木黎的舉動激怒,他們原本冷酷的麵容變得更加猙獰,眼睛裏燃燒著熊熊怒火。“嗷”的一聲怒吼,暴怒地向前衝來,張牙舞爪,恨不得立刻將斥木黎撕成碎片。
    斥木黎在夜色掩護的混亂中開始左右躲閃,身影如同靈活的夜貓,不時在敵人之間穿梭。邊躲閃邊不停地尋找機會,用那隻隱藏著神秘力量的手,在‘碎骨者’們身上猛捋,每一次捋動,都伴隨著聲痛苦的慘叫和鮮血的飛濺。不消片刻,凡是被他捋到的‘碎骨者’都筋斷肉開,其中一個‘碎骨者’更是被捋開肚皮,腸肚流了一地,那血腥的場景在朦朧的晨光下顯得如此恐怖,空氣中也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正在在斥木黎得意地輾轉騰挪之時,不小心來到那個被長矛射穿、正坐在地上的‘碎骨者’身邊,這個受傷的‘碎骨者’雖然身體虛弱,但眼神中依然透著凶狠,就在斥木黎靠近的瞬間,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緊緊抱住斥木黎的雙腿,試圖協助同伴困住斥木黎,斥木黎忙迅速抽出腰間的匕首,揮手朝著‘碎骨者’的脖子切去,一道寒光閃過,‘碎骨者’的半個脖子被切開,鮮血如泉湧般噴出,他的身體緩緩倒下地,沒了動靜。
    不遠處的“老鯰魚”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暴跳如雷,眼睛仿佛要從眼眶中蹦出來地暴躁吼道:“他手裏有東西,拿刀宰了他。”說完,自己舉著長矛,像頭發狂的公牛,哇哇叫著朝著斥木黎衝了過來。
    斥木黎見狀,不慌不忙地攤開雙手,露出手心裏閃爍著寒光的利器,譏諷道:“對,這是純鋼虎爪,見過嗎?”說著快速往後退,同時大聲喊道:“狗兒們,吃了他們。”
    幾隻早已聞著血腥味按捺不住的烏拉犬,聽到主人的命令,如同離弦之箭,從狗棚中猛衝出來,它們的眼睛裏閃爍著嗜血的光芒,嘴裏發出低沉的咆哮聲,轉眼間,它們就撲到了這幾個正想撿武器的‘碎骨者’身上,開始瘋狂撕咬,犬牙與肉體碰撞,發出“噗噗”的聲音,伴隨著‘碎骨者’們痛苦的慘叫聲,場麵變得更加混亂。
    盡管這些‘碎骨者’異常威猛,但卻都被斥木黎陰毒的“虎爪”重傷,一個個筋斷肉翻,傷口處不停地失血,身體逐漸變得虛弱,此刻,他們隻能勉強抬起手,撥拉推阻著撕咬自己的烏拉犬,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那麽無力。
    手持長矛的“老鯰魚”,此刻也陷入了困境,一隻烏拉犬撲到他身上,撕咬著他的大腿,而這個烏骨山臭名昭著的頭人卻沒有絲毫退縮,任憑烏拉犬的牙齒嵌入他的肉裏,鮮血染紅褲子,依舊斜眼仇視著斥木黎,眼神中充滿了仇恨,隨後咬牙大笑起來,緩緩將長矛搭在一隻烏拉犬的後背,猛地用力刺穿,烏拉犬發出聲淒厲的慘叫倒地,呼哧呼哧喘氣鼓著肚皮,卻再也無力站起,而‘老鯰魚’伸著脖子,向斥木黎惡狠狠吼道:“我遲早會吃了那個小雜種,慢慢吃,讓你看著我吃他。”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聲呼喊:“高地瘋狗,留下腦袋。”原來是被調虎離山的潮洛門帶著幾個騎兵猛衝過來。
    被狗撕咬的‘碎骨者’們見勢不妙,紛紛擲出手邊的大刀和長矛,幾個騎兵躲避不及,被投殺在地,赤馬頭目潮洛門見狀,揮舞著手中的長矛,衝上前將幾個‘碎骨者’捅殺在地,又,用腋窩夾著長矛,向轉身逃離的“老鯰魚”衝去。
    “滾回來!”深知“老鯰魚”的陰毒的斥木黎急忙大喊一聲。
    年輕的潮洛門聽到斥木黎的呼喊,忙扯馬轉身,來到斥木黎麵前,他呼呼喘著粗氣,臉上還帶著戰鬥的疲憊道:“斥木黎大人,我們擊退了那邊的高地人,特地來保護您,這群高地人太……”
    渾身是血的斥木黎抬起臉,望著逃向遠處黑暗中的“老鯰魚”,滿臉倦怠地緩緩將手心的“虎爪”扔在地上,耷拉著身體向潮洛門道:“他們是烏骨山的‘碎骨者’,以後盡量離他們遠點兒。”說完邁步走到個被烏拉犬瘋狂撕咬的‘碎骨者’麵前,這個‘碎骨者’被“虎爪”割得白骨外露、雙目失明,手卻還在胡亂摸索著兵、武器,斥木黎看著他,臉上露出複雜的神色,似有憐憫,似有無奈,歎口氣後,雙手輕輕捧住這個‘碎骨者’的腦袋,輕聲寬慰道:“馬上結束。”說著麻利扭斷了這個‘碎骨者’的脖子,隨即拖著踉蹌的腳步,轉身走向自己那座孤零零的帳篷。
    《艾蒙派緹皇恩聖典》:善水如流,惡雨頃至,波濤不息,君自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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