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老虎、棒子、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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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霜黃金軍團的潰敗跡象初露,如同場突如其來的噩夢的開頭,那些曾經威風凜凜的士兵,此刻卻如驚弓之鳥般隨時準備逃竄,而烏坎納那騎兵則像是群嗅到血腥味的惡狼,在戰場上肆意呼嘯、得意忘形來回衝擊,那種挑釁的笑聲在狂風中如此刺耳,那是勝利者的張狂,也是失敗者的屈辱。
望著這混亂的場景,和烏坎那斯人那囂張得意的模樣,遠處曼丁怯奢軍積攢的怒氣瞬間被點燃,還不得陶氏曼丁下令,隨即失控地怒吼策馬如潮水般狂奔而來。
看到突然折返想要參戰的曼丁怯奢軍,烏坎納那斯人騎兵頓時慌了神,眼神中充滿恐懼,原本橫衝直撞的隊列瞬間變得混亂不堪,“快逃!”有人大喊一聲,烏坎納那斯人騎兵們紛紛調轉馬頭,不顧一切地向遠處逃去。
曼丁怯奢軍騎兵卻緊追其後,紛紛眼中閃爍著複仇的火焰吼道:“別讓他們跑了!”
這瞬息萬變的戰局,讓波阿力花?敕珊目瞪口呆在那裏,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這位坦霜帝國君主眼神中便重新燃起了鬥誌道:“殲滅曼丁人!”說著揮舞著手中長劍。
看到烏坎那斯人想要逃離戰場,坦霜軍團迅速做出反應,兩翼的騎兵如同離弦之箭般猛衝而出,馬蹄同樣揚起大片塵土,仿佛是條徹底覺醒的黃色巨龍在戰場上穿梭,而黃金軍團的步兵方陣也不甘示弱,士氣高昂地舉起寒光閃閃的長矛,齊聲呐喊著,山呼海嘯般般向前推進,好似要將曼丁怯奢軍碾成粉末。
一路狂逃的寶日樂剛回身向坦霜騎兵猛射幾箭,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便聽到身後傳來陣急促的馬蹄聲,回頭一看,隻見戴著黑纓頭盔的曼丁怯奢軍已經衝到了近前,“媽呀!”他驚恐地大叫一聲,慌亂地猛抽戰馬,想要逃離,而伯達戰馬似乎也感受到了曼丁怯奢軍的威脅,四蹄騰起飛一般向前而去,但卻被幾名曼丁騎兵死死纏著,無法脫身。
遠處幾十名格勒家的親兵見狀,急忙伏在馬背迂回到近前,開始側身用短弓快速射擊,“嗖!嗖!嗖!”箭如雨下,伴隨著幾聲慘叫,幾名即將追上寶日樂的曼丁怯奢軍這才被射落馬下。
看著這兩萬異常生猛的曼丁怯奢軍專攻自己軍隊,薩沙·格勒慌忙打著呼哨,向人們呼喊道:“撤撤撤!”
本已就在奔逃路上的烏坎那斯騎兵們紛紛響應,打著呼哨加速狂逃,但在被更加高大衝刺力強的曼丁戰馬漸漸追上,而馬背上那些驍悍異常的怯奢軍揮動長矛,將烏坎那斯騎兵成片的抽打挑落馬下,薩沙·格勒忙打著手勢,想讓族人們憑借伯達戰馬的靈活閃躲,但早已粘著的怯奢騎兵卻經驗豐富地扯動韁繩,隨時調整著馬頭,讓狂奔中的烏坎那斯騎兵顧不得左突右轉,眨眼間,上千烏坎那斯騎兵便被擊落踩踏在曼丁洶湧的騎兵腳下。
看著這些即將全部趕上湧入覆蓋自己軍隊的曼丁騎兵,薩沙·格勒麵如死灰,好似不忍心看到那場景般,頭也不回大喊道:“回射、回射!”
但烏坎那斯騎兵剛要回頭用牛角弓射擊,卻正好被身後的曼丁騎兵抓住空蕩,一長矛貫穿胸口,而這些曼丁怯奢軍似乎也已盤算好如何應對耐力持久伯達戰馬,開始拚命狂抽自己戰馬,想要在它們疲憊之前徹底將烏坎那斯騎兵們吞沒。
就在薩沙·格勒因陷入‘一時疏忽而要全軍覆沒’的痛苦絕望,而手握彎刀想要回身拚命之際。
突然,遠處塵土飛揚,數千的坦霜重甲騎兵如同股鋼鐵洪流般突然出現,他們的鎧甲在陽光下閃爍著銀色的光芒,如同魚鱗般耀眼,而幾天前被射瞎左眼的波阿力憨,正手舉彎刀迎麵而來衝在最前,隱約見他的脖子上青筋暴起,大吼道:“烏坎納那斯人,拿命來!”那聲音如同野獸的咆哮,充滿了憤怒和仇恨,而他身後的數千雇傭軍精銳騎兵也將超級長矛握著夾在腋窩,那長矛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如同無數飛馳的巨箭。
逃在最前的木圖?杜酷兒遠遠瞄了眼對麵恐怖的長矛軍和波阿力憨,心中不禁一緊,又很快便恢複了鎮定地歡喜壞笑道:“又是這孫子。”隨即猛踢戰馬,抬起右手不停向前揮,大聲道:“兄弟們,跟我衝!”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身後的烏坎納那斯騎兵心領神會地猛抽戰馬,互相用手勢傳遞信號,上萬騎兵不顧被後方曼丁怯奢軍‘一鍋端’的風險,迅速聚集,如同股黑色的旋風,朝著波阿力憨的重甲騎兵群迎麵衝去。
雙方數萬隻馬蹄狂奔在沙地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石塊飛濺,大地好似也在這巨大的衝擊力下也無法承受地顫抖起來,波阿力憨緊緊抓住馬鞍橋,用腳踩緊馬鐙,微微立起身體,將手中的彎刀後仰,準備劈砍迎麵而來的木圖?杜酷兒,眼神中充滿了殺意,那股氣勢似乎要將這個宿敵連人帶馬劈成兩半。
突然,木圖?杜酷兒扔掉披風,“嗚嗚嗚”尖叫著張開雙臂又猛扯韁繩,臉上露出瘋狂的神色,渾身肌肉暴起,而身下的伯達戰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意圖,就在兩邊騎兵即將衝撞之時,甩著脖子急速轉向,猛蹬馬蹄斜刺著彈射而出,幾乎讓木圖?杜酷兒身體挨地拐了個直角,快如閃電般躲開了迎麵而來坦霜騎兵,向旁邊飛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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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達戰馬神奇的急速轉向讓波阿力憨砍向木圖?杜酷兒的彎刀落了個空。而上萬烏坎納那斯騎兵似乎心靈相通,麵對坦霜重甲騎兵的猛衝而瞬間向兩邊轉向,如同訓練有素的舞者,這讓衝鋒的坦霜長矛騎兵猶如把鋒利的尖刀切開油脂,與這群伏在馬背的烏坎那斯人擦肩而過,從中間貫穿通過。
正當暴怒的波阿力憨猛扯韁繩想要轉向之時,卻看到正在追擊烏坎納那斯人的曼丁怯奢軍騎兵迎麵而來,被慣性和憤怒驅使的波阿力憨索性吼道:“來得好!”說罷揮舞著彎刀,衝向曼丁騎兵,數千坦霜騎長矛騎兵和上萬曼丁怯奢騎兵頓時衝撞在一起,就像銀黑兩股洪流相撞。坦霜人舉著的超級長矛,在巨大慣性下將曼丁怯奢軍前鋒大片穿落落地,戰馬劇烈碰撞,骨頭碎裂聲、盔甲武器磕碰聲、士兵們的喊殺聲混雜在一起,如同場失控的煉獄攪拌。
而這意外遭遇的長矛衝擊,讓曼丁怯奢軍頓時變得混亂而擁堵,但驍勇異常的曼丁怯奢軍在片刻混亂後,前部騎兵利用擁堵的局麵,開始用彎刀近距離拚殺,尾翼的騎兵則繞到兩邊準備包抄波阿力憨這隻大軍,而波阿力憨手下那老道的雇傭軍團也張開兩翼,用超級長矛阻滯殺傷怯奢軍。後續趕來援助的陶氏?曼丁帶著幾千左怯奢軍加入混亂的廝殺,波阿力憨雇傭軍團憑借厚甲和超級長矛,或三或兩搭配成組合,前者擾亂吸引後者補槍刺殺,但凶悍的曼丁怯奢軍寸步不讓,在長矛縫隙間猛衝上前肉搏,甚至與敵人同時揮刀,將雙方腦袋削去半邊。坦霜和曼丁人數百年的仇怨在這意外的衝突中徹底大爆發,戰場上鮮血四濺,如同紅色的雨幕般灑落。
接連砍翻十幾名坦霜雇傭兵的陶氏?曼丁左右看看,心中盤算之餘暗自叫苦,深感繼續消耗隻會讓自己的軍隊陷入絕境,正當他想要帶著怯奢軍退出時,密集的鼓聲傳來,波阿力花?敕珊帶領的黃金騎兵和長矛方陣已經鉗形壓來,他們的鎧甲在陽光下閃爍著金色的光芒,如同金色的海洋般耀眼。
看著兩萬坦霜長矛騎兵以包抄之勢猛衝而來,陶氏?曼丁急忙呼喊著想讓怯奢軍移動躲避鋒芒,但徹底膠著的戰勢已經讓軍隊失去了指揮,士兵們各自為戰,混亂不堪。就在波阿力花?敕珊的坦霜騎兵衝到近前瘋狂刺殺,密不透風的長矛方陣即將靠近完全碾殺怯奢軍時,坦霜方陣後方大亂,原來逃到遠處換好馬匹觀望的烏坎納斯人突然返回,並偷襲了坦霜人的步兵方陣,他們用牛角弓和投擲長矛擊殺坦霜方陣尾翼騎兵,伴隨著士兵們的慘叫,坦霜方陣頓時陷入了混亂。
波阿力花?敕珊咬牙切齒,大聲喊道:“傳令右騎兵,攻擊烏坎納斯人!”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無奈,本來進入戰場協助波阿力憨的黃金軍團騎兵調轉馬頭,去追擊烏坎納斯人,但換了新馬精力充沛的烏坎納斯人又玩起貓捉老鼠的遊戲,他們用牛角弓射擊兩輪後又掉頭狂逃,身披重盔重甲、吃過苦頭的黃金軍團騎兵不再猛追,隻能保持距離的驅趕。
洋洋得意的寶日樂和勃木爾哈哈哈大笑著,向黃金軍團得意地挑釁呼喊道:“嚐到我們雪雨灣三寶的厲害了嗎?”
“嗖!”一聲尖銳的箭聲傳來,寶日樂本能地閃身躲避,但還是被支黑羽長箭射入肩頭,惶恐和驚訝之際急忙回頭,才發現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一大群怯奢騎兵,正邊射箭邊向自己衝來。
寶日和抱著肩膀忙向對麵薩沙?格勒處逃去,而其他烏坎納那斯人也紛紛逃竄,,但曼丁人戰馬的衝刺速度遠快於伯達戰馬,不時又有烏坎納那斯騎兵被追上的曼丁人用長矛刺穿後背。
薩沙?格勒忙擺手讓幾千騎兵上前接應,但麵對騎著高大戰馬的怯奢軍,無論遠距離射擊還是靠近搏殺,都讓烏坎納那斯人的牛角弓和彎刀相形見絀,黃色牛皮甲的烏坎納那斯騎兵遇到黑壓壓的曼丁怯奢軍,就像像大風下的枯葉般被吹得四處飄散。
就在這股怯奢軍準備窮打猛追之時,木圖?杜酷兒大喊道:“快去救你們巴哈,陶氏?曼丁被圍困了。”一群烏坎納斯人也呼喊起來。這股怯奢生力軍這才掉頭,猛撲向圍剿陶氏?曼丁的坦霜黃金軍團。
得到暫時喘息,氣喘籲籲的十幾個烏坎納那斯頭人圍在薩沙?格勒身邊,七嘴八舌道:“怎麽辦?怎麽辦?”
薩沙?格勒擺手帶著眾人逃離戰場,在遠處望著混戰在一起、互相拚死搏且都毫無潰退跡象的坦霜人和曼丁人,血紅的眼珠不停地轉動著,盤算片刻後厲聲道:“傳令,圍住他們,哪邊人多射殺哪邊。”得到命令的烏坎納那斯騎兵再次卷土重來,騎馬環繞著戰場不停快速穿梭掠過,不停用手中的牛角弓快速猛射,“嗖嗖嗖!”的箭支不斷射向坦霜人和曼丁人,戰場上喊殺聲、慘叫聲不斷,隨著士兵戰馬的疲憊,烏坎那斯人如同鐵桶般將曼丁怯奢軍和坦霜黃金軍圍在當間,三方混戰更加膠著,沒有人可以逃離,隻能拚死奮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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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漸漸西斜,從刺眼的光芒變成了昏黃的顏色,仿佛給大地披上了層血紅色的紗衣,遍地都是屍體和呻吟的傷者,鮮血匯聚成溪,失去主人的戰馬站在遠處啃著野草,精疲力盡的坦霜人和曼丁人不再猛衝猛殺,而是三五成群待在一起,用發抖的手舉著長矛彎刀,警惕地看著敵我混雜的四周,箭支射完指頭磨破的烏坎那斯人也退到遠處,在馬背上翹著二郎腿靜靜觀望。
雖然暫時停歇,但坦霜軍和曼丁怯奢軍仍舊互不相讓地保持對峙著,眼神中充滿了仇恨和憤怒,不時用武器互相威脅挑釁,雙方嘶啞的叫罵聲在風中回蕩,但雙方均已經體力耗盡,沒有能力主動上前襲殺,而退路又被遠處的烏坎那斯人徹底堵死,隻好身體搖搖晃晃呆在原地,仿佛一陣風就能將他們吹倒。
“殺死他們,我給你們鹽山一半的稅金。”眼珠通紅的波阿力憨甩了甩沾血凝結的長發,拄著彎刀站起身,吼聲中中充滿了瘋狂和絕望,一些坦霜雇傭軍蠢蠢欲動地重新握緊長矛,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殘餘的曼丁怯奢軍用手摘下頭盔,氣喘籲籲地將彎刀搭在馬脖子上死死盯著對方,也擺出一副魚死網破的模樣
“夠了!”突然波阿力花?敕珊怒吼道,又有氣無力地道,“回城!”說完毫無顧忌地脫掉鎧甲,走下那嚴重破損、無法動彈的戰車,踉踉蹌蹌向太陽城方向走去,殘餘的黃金軍也逐漸跟隨其後,穿過戰場向遠處走去,而曼丁怯奢軍也頓時身體耷拉,眼神中滿是釋然,鬼使神差般讓開了道路。
正當殘餘的坦霜軍要離開,“站住!”陶氏?曼丁突然縱馬上前,攔住波阿力花?敕珊。
“嘩啦”一眾黃金軍慌忙要上前,波阿力花?敕珊卻麵無表情地盯著馬上的陶氏?曼丁,好似帶著些詫異般側臉凝視。
陶氏?曼丁用他那虎口震裂的手拿起個黃金麵甲,伸到波阿力花?敕珊麵前道:“你的東西掉了。”
波阿力花?敕珊掃了眼這個已經扭曲變形的黃金麵具,慘笑一聲道,“送給你了。”說完帶著互相攙扶的黃金軍走向遠方。
肩膀上還插著箭的寶日樂看看依舊精力充沛的族人們,急忙湊近薩沙?格勒道,“咱們現在可以殺光他們。”
木圖?杜酷兒不屑地瞟了眼寶日樂,冷冷道:“凡事要留有餘地,別忘了那還藏著隻狼!”說著向不遠處的山丘努了努嘴。
薩沙?格勒望了眼山丘上那個穿著灰袍的堊德羅身影,騎馬漫步進入戰場,來到陶氏?曼丁對麵,輕聲道,“北方曼丁人的巴哈,我的族人需要戰利品。”說罷威脅般地活動了活動肩膀。
精疲力盡的陶氏?曼丁閉上眼睛深深呼口氣,向薩沙?格勒擺擺手,隨即扯著戰馬向戰場外走去。
凶鴉亂飛,在血染的戰場上盤旋著,發出饑渴催促的淒厲叫聲,烏坎納那斯人翻著屍體,卸取那些鍍金的盔甲、翻找他們隨身的財物,並偶爾將受傷的人扶到馬上,動作熟練而冷漠,仿佛對這一切早已習以為常。
遠處的小山丘上,老篤瑪望著血腥絞殺結束後的場景,麵無表情地輕聲道,“永遠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旁邊的潮洛門嘟囔道,“怎麽會有那麽多黃雀。”
老篤瑪回頭向潮洛門道,“黃雀就像人的夢,想要越多,夢就越多,黃雀也越多,尤其像那隻。”
而不遠處的手中撥著紅瑪瑙念珠的堊德羅也望著戰場,並回頭微笑著露出雪白的牙齒,輕輕彎腰向這邊行禮道,“謝謝你們這一年來的配合,願真神摩傑摩珂保佑你們!”
《虛偽的榮耀》:再高明的謀劃,也隻是是混亂之中的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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