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小查理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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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石城溫泉大街,大理石女神肩膀上的聖瓶流淌著清涼的泉水,聖瓶傾斜的角度精準如計量器,泉水撞擊下方貝殼狀水池,發出“叮咚叮咚”的清響。人群中,有人用開裂的嘴唇承接滴落的水珠,有人將木碗扣在頭頂,任由泉水順著發絲流進衣領。褐黃色的水袋大多縫著補丁,黝黑的木碗邊緣磨得發亮,好像那是幾代人傳下來的家當,人們捧水的動作虔誠卻顫抖,汙水順著指縫滴在石板路上,與褐黃色的痰漬交織成瘟疫的地圖。
幾名士兵用皮鞭拚命抽打這些人,並大罵道,“癆病鬼,別汙了這聖水。”皮鞭破空的“劈啪”聲與咒罵聲此起彼伏,被抽打的老人踉蹌著摔倒,手中的木碗滾出老遠,碗裏的泉水潑在石板路上,瞬間被熾熱的地麵吸收殆盡。“癆病鬼”的罵聲混著濃重的大蒜味,士兵們的甲胄上沾著昨夜的酒漬,聖水瓶的清泉濺在他們靴底,卻洗不去靴尖的血垢。
但空曠的溫泉廣場上人們越聚越多,都死死盯著那座雕刻噴泉。人群如螻蟻般蠕動,襤褸的衣衫在風中翻飛,露出青紫色的皮膚——那是瘟疫的印記。他們的目光被聖瓶牢牢吸引,仿佛那不是泉水,而是唯一的救贖。噴泉的水霧飄到人群中,讓一張張蠟黃的臉泛起病態的潮紅。陽光穿過女神像的羽翼,在人群中投下斑駁的光影,仿佛無數隻透明的手在撫慰苦難的眾生。有人跪在地上,對著噴泉磕頭;有人舉起孩子,試圖讓稚嫩的唇瓣觸碰飛濺的水花;更多的人隻是沉默地盯著水流,眼神中燃燒著最後的希望。
穿著軟鎖甲的士兵長急忙大喊,“列陣!”他的聲音被廣場的穹頂放大,驚起幾隻棲息在女神像頭頂的鴿子。軟鎖甲的鱗片在陽光下泛著冷光,與他腰間晃動的骷髏頭哨子形成殘酷的對比。
幾百名身穿盔甲、嚴陣以待的鐵甲兵迅速組成方陣,用長矛對著四周逐漸靠近的人們,並發出威脅的呼喊,“呼哈、呼哈。”鐵甲的摩擦聲“吱呀吱呀”響成一片,長矛尖端的棱刃閃著幽藍的光。方陣邊緣的士兵咽了咽口水,視線掃過人群中蹣跚的孩童,喉結滾動時,護頸甲胄發出“哢嗒”的輕響。
臉色蠟黃、衣衫襤褸的老人祈求道,“孩子,我們快病死了,就讓我們喝點聖泉水吧!”他的喉結凸起如幹枯的核桃,說話時,口腔裏露出幾顆殘缺的牙齒。襤褸的衣袖下,手臂上的紫斑觸目驚心,伸出的手掌布滿裂口,指甲縫裏嵌著黑泥,卻比他的臉色還要蒼白。
看著老人枯槁的麵容,又看看他顫抖快要摔倒的身體,士兵長嘴角抽搐快步上前用長矛對準他胸口道:“你們去溫泉街邊的水渠,那裏麵就是從這兒流下去的!”長矛的棱刃距離老人胸口不足三寸,金屬的涼意讓老人打了個寒顫。士兵長的靴跟碾過地麵的碎石,“哢嚓”聲中,一塊石子飛濺,劃破老人的手背。
老人舉起顫抖的手道,“有人說剛流出的新鮮水才管用!”他的手腕細如鳥骨,袖口滑落,露出手臂上的烙印——那是十年前因偷麵包被烙下的懲罰標記。人群中響起一陣低低的抽泣,不知是為老人,還是為自己。
士兵長忍無可忍抬起一腳將老人踹翻在地道,“你他媽聽誰胡說八道的!”隨即回頭向方陣士兵喊道:“靠近者格殺勿論,將他們攆出廣場。”老人重重摔在地上,發出“悶哼”一聲,咳出的血沫濺在石板路上,形成詭異的圖案。士兵長的靴底沾著老人的血,在轉身時留下一個模糊的腳印。
奔騰的數百名騎兵也從對麵軍營狂奔而來,用皮鞭將疫病人群驅趕到了溫泉大街,盔甲明亮的鐵甲方陣迅速守住溫泉街進入廣場的入口,並開始壓著節奏不斷向前逼近,擁擠在溫泉大街的疫病人群依依不舍地想要站在原地,但鐵甲方陣‘呼哈、呼哈’喊著用長矛將他們向後逼退幾步,等混亂的人群勉強站穩腳步,鐵甲軍又再次‘呼哈、呼哈’舉著鋒利的長矛向前推進,就這樣一步步將他們向後壓去。陽光照射在士兵的盔甲上,反射出刺目的光芒,人群在強光與陰影之間退避,如同被炙烤的螻蟻。騎兵的馬蹄聲如戰鼓轟鳴,皮鞭抽在人群中的“劈啪”聲、人群的驚叫聲、鐵甲的碰撞聲交織。
麵對閃著寒光的長矛和士兵頭盔下冷酷的眼睛,人們驚恐地點後退,但仍舊無法打消用聖水祛病的想法。一名孕婦摔倒在地上,雙手護住腹部,眼中滿是恐懼與哀求;一個少年攙扶著瞎眼的母親,後退時被石子絆倒,膝蓋磕在石板上,鮮血直流。但他們依舊不離不棄望著那越來越遠的噴泉女神,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突然,幾名騎兵從噴泉女神對麵的艾蒙派緹王宮奔出,穿過噴泉廣場疾馳來到鐵甲方陣前,一名穿著魚鱗甲的年輕人扯馬來到士兵長麵前,緊皺眉頭問道:“怎麽回事?”
方陣士兵長急忙將手放在胸前行禮道:“殿下,他們想用噴泉女神的泉水,甚至在那兒洗澡,這簡直是將汙穢灑在王宮前。”他的聲音裏帶著刻意的恭敬,卻掩飾不住顫抖。年輕人的目光掃過人群,落在老人依舊躺在地上的身影上,瞳孔微微收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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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馬的年輕人昂起身,金色長發垂在臉頰道:“雖然洗澡不合適,但以前不是允許他們盛接飲用嗎?”他的語氣中帶著絲疑惑,金色長發被汗水粘在額角,露出精致的眉骨。
士兵長忙繼續解釋,“皇子殿下,主要是他們人數太多,這樣恐怕禁衛軍們也會感染瘟疫,而且我擔心擁擠發生踩踏後,士兵們會控製不住地用特殊方式控製騷亂,帶瘟疫的血灑在王宮前!”他刻意加重了“特殊方式”四個字,手指不自覺地摸向腰間的短刀。禁衛軍們的盔甲下,隱隱露出紅色的布條——那是預防瘟疫的護身符,此刻卻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看看那群瘦骨嶙峋,下巴頂著矛尖望著自己的巨石城居民,又看看身邊表情複雜的鐵甲兵們,馬上的小查理尼微笑著大聲道:“各位伯尼薩的子民,請你們暫停腳步,聽我幾句。”他的微笑如同朵在廢墟中綻放的玫瑰,人群中響起陣騷動。鐵甲兵們不自覺地挺直了腰板,長矛尖端的顫動卻泄露了他們的緊張。小查理尼的聲音穿過廣場,落在每個人的耳中,如同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帶著救贖的希望,卻又如此遙遠。
混亂的人群瞬間安靜,而鐵甲兵們也收起弓著的腰身和手中的長矛。廣場上隻剩下泉水的“叮咚”聲,與人群中偶爾響起的咳嗽聲。
小查理尼滿意地點點頭,又大聲道,“無論你們是身穿盔甲,還是身染重病,你們都是伯尼薩的子民,也是巨石城的人民,雖然所有苦痛、所有幸運,都是命運給我們的,但我們需要榮辱與共、風雨同舟,聖泉水我可以下令讓你們飲用,但你們要有秩序,排好長隊,挨個去盛取聖泉水,然後拿回家,不管你是飲用還是沐浴,之後你可以再來排隊,士兵們會在旁邊維護秩序,他們會用長矛留下隻容一人的通道,越界者會被長矛刺穿,請互相保持距離,慢慢走向噴泉女神,帶聖水回家,你們願意嗎?”他的聲音裹挾著青年特有的清亮與威嚴,在溫泉廣場上空回蕩。陽光掠過他肩頭的金穗肩章,在人群中灑下一片斑駁的金鱗,仿佛給每個仰望著他的子民都披上了層虛幻的希望。士兵們的長矛在陽光下組成銀色的柵欄,縫隙間漏下的泉水霧氣,與人群中彌漫的藥味、汗味混合,形成一種奇特的氣息。
孱弱的人群發著呆,士兵長略帶亢奮大吼道:“後退、後退,排成一隊,感謝聖恩吧,感謝皇子殿下的恩德吧,差一點兒你們就成了燕麥田的肥料,連公墓都進不去。”他的吼聲驚起幾隻盤旋在廣場上空的烏鴉,鐵甲手套拍在長矛杆上發出“砰”的悶響。
人群中響起此起彼伏的咳嗽聲,如同風吹過枯萎的麥田。逐漸往後退排成了長隊,鐵甲兵舉著長矛組成道人牆,讓人們挨個去噴泉女神雕塑前接泉水。長矛尖端在陽光下泛著幽藍,如同一條蜿蜒的巨蟒,警惕地對著螻蟻般的人群。隊伍中,一個女孩捧著裂開的木碗,碗裏倒映著女神像的輪廓,與她眼中的淚光重疊;一個男人用破舊的水袋接水,水袋上縫著的厄姆尼人羽毛輕輕顫動,那是他從戰場上撿來的戰利品。
一個女人突然擠過士兵,跑到這個慷慨陳詞後的騎馬年輕王子麵前,扯著他馬鐙喊道:“殿下,您比您的父親強太多了。”她的指甲摳進馬鐙的雕花縫隙,但隨即被幾十支長矛指著腦袋。
坐騎受驚揚起前蹄,發出“唏律律”的嘶鳴。小查理尼急忙製止道:“住手,讓這個可憐的女人先去接聖水,雖然她對我父親有所不敬,但我相信,艾蒙派緹家總是以寬容為先。”他的語氣中帶著刻意的溫和,卻掩不住眼底的一絲慌亂。
士兵長急忙彎腰行禮,並帶著這個披頭散發的女人走向噴泉。她的頭發上粘著稻草,那是昨夜在貧民窟過夜的痕跡。經過士兵長身邊時,一股腐臭的氣息撲麵而來,讓這位久經戰陣的軍官也不禁皺起眉頭。而等噴泉的泉水濺在女人臉上,她閉著眼睛發出嗚咽,仿佛在親吻久別重逢的戀人。
誌得意滿的小查理尼挺了挺胸口,正要調轉馬頭回王宮,幾名信使騎兵從溫泉大街遠處疾馳而過,旋即又來到小查理尼麵前道:“殿下,有緊急公務,您最好現在回宮。”
小查理尼抬起白嫩的臉,盯著信使手中的包裹道:“那是什麽?”而那包裹的麻布上滲出暗紅的痕跡,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信使麵露緊張道:“最好還是回宮再看。”“解開,現在!”小查理尼略帶威脅地輕聲道。
手指顫抖著解開麻繩,仿佛在揭開一個沾滿鮮血的秘密。
幾名信使交換了下眼神,不情願地解開了那個麻布包,三顆血淋淋的人頭赫然在目。腐肉的氣味瞬間彌漫開來,一隻蒼蠅“嗡”的一聲落在其中顆人頭上,觸角輕顫。
坐騎猛地後退半步,小查理尼眉頭緊鎖問道:“這是誰的?”他的喉結滾動,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盡管在軍校見過無數次斬首訓練,但真實的頭顱所散發的死亡氣息,還是讓這位年輕的皇子感到一陣眩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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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使道:“托拉姆港督特珀和兩個沼澤人的。
“特珀”這個名字讓小查理尼想起前幾日的場晚宴,港督送給他的那瓶陳年葡萄酒,此刻可能還在酒窖裏靜靜躺著。他扯馬將這幾名信使來到僻靜處,又低聲詢問道:“怎麽回事?”他的聲音壓得很低,生怕被廣場上的人群聽見。遠處,鐵甲兵們正在維持秩序,人群的低語聲如同潮水般湧來,與他此刻的心情一樣混亂。
信使道:“沼澤人圖塔?喬瑪說他們尹更斯湖的卡姆和普帕姆部族反叛,殺害了咱們新派去的港督特珀,他正法了這兩個部族的首領,送來謝罪!”
小查理尼疑惑地抬起頭,信使又急忙補充道:“但咱們在托拉姆港的人傳來口信,和他的說法不太一樣,他們說是圖塔?喬瑪帶著坦霜人伏擊了卡姆和普帕姆部族的首領,並殺害了特珀爵士。”
兩種矛盾的說法在小查理尼腦海中交織,他想起父親的話“在尹更斯湖,圖塔?喬瑪則是那顆最難以拔除的荊棘。”他點點頭,又看了看那個裝著人頭的麻布袋,咬牙切齒道:“又是這個該死的圖塔,讓咱們失去了三個好朋友!”說完又問道,“我父親什麽時候回來?”
信使急忙道:“昨天飛鴿來報,王上還在特克斯洛和馮格大修士為了瘟疫祈福,不過按照日程安排,估計兩三天就能回來!”
小查理尼嘟囔著自言自語道,“兩三天?馮格那個老變態,他肯定又攛掇王上順便巡視迪比特,去見那隻煩人的金絲雀。”說完又盯著那個麻布包片刻,向身後的衛隊長富布林道,“傳令,點兩千輕甲騎兵,和我去沼澤地,咱們需要給三個朋友討回公道。”他的靴跟不耐煩地踢著馬鐙,馬刺擦過皮革發出“刺啦”的聲響。遠處教化院的鍾聲沉悶如鼓,仿佛在為這場草率的出征敲響警鍾。
衛隊長富布林看著誌得意滿的小查理尼,輕聲勸阻道:“您最好等王上回來再做決定,現在去沼澤地實在太凶險!”這位王室衛隊長手指不自覺地摸向劍柄上的防滑紋,眉頭緊鎖好似腦海中浮現出了凶悍的沼澤人。
小查理尼笑笑道,“凶險?麵對穿著魚皮裙的沼澤人嗎?”他的笑聲中帶著未經世事特有的輕狂,卻沒注意到富布林眼中閃過的憂慮。路邊的蒲公英被風吹散,絨毛般的種子飄過他的臉頰,癢癢的觸感讓他想起宮廷裏的絲質帷幔,愈發心癢難耐。
信使也附和勸道,“主要可能會有坦霜人潛伏在沼澤地,因為港口的人說好像這次事件有他們參與。”
“波阿力花?敕珊自己屁股都著著火,他能派幾個人來!”小查理尼依舊自信道。而坦霜商人長袍大褂的懶散模樣和沼澤人的倔強在他腦海中同時浮現,於是莫名火驟起道:“現在就出發,違令者絞死!”
傳令兵看到小查理尼堅決的態度,隻好作罷向王宮而去。
不消片刻,小查理尼便看到從不遠處軍營走出的大隊騎兵,而教化院的正午鍾聲也在此時響起,春風得意的小查理尼向信使騎兵眨眨眼道:“什麽沼澤妖孽?父王回來之前我就要把他腦袋取下來。”隨即帶著騎兵們順著溫泉大街奔出巨石城。騎兵的甲胄在陽光下連成一片銀浪,馬刺與石板路的撞擊聲“嗒嗒”作響,如同急促的心跳。春風卷起小查理尼的披風,露出內襯的紅色緞麵——那是伯尼薩皇室的禦用顏色,象征著鮮血與權力。
巨石城外的原野中,金黃的麥穗在田野裏隨風搖晃,農夫們排成長長一排,正揮舞長柄鐮刀嫻熟地推進收割。鐮刀切入麥穗的聲音此起彼伏,農夫們的草帽下露出黝黑的臉龐,汗水順著脖頸流進粗布襯衫,而不少人的袖口都纏著白布條,那是瘟疫中失去親人的標誌。
小查理尼望著田地間的一座座帳篷和來來回回的馬車,轉過身向衛隊長富布林問道:“他們哪來的?好像不是附近農莊的人,為什麽會收割咱們的麥子!”他的手指指向遠處的帳篷,帆布上印著朗通家族的艾草徽章。富布林的坐騎踏過田埂,踩倒了幾株幼苗,嫩綠的汁液沾在馬蹄上,散發著清新的苦味。
衛隊長富布林忙扯馬上前答道,“這個我查詢過了,他們是奎托姆的雇傭農工,不過是由苦艾穀朗通家族下麵的個糧食商派來的,說是迪奧家因港口貨船延期到達,所以轉讓給了他們換取了現金,而迪奧家則是無法收回坦霜的貨物,而從聖麥斯昆汀諾家族和盎格坦博蘭查家族以擔保費用拿來的這個抵押票據,他們有王上印鑒的債權涵和核銷書單,而且還有虔世會的部分保險稅在在其中,所以我也派人去特克斯洛核實過了,王上同意此事!”富布林的語速很快,仿佛在背誦一段早已準備好的公文。
小查理尼注意到他提到“虔世會”時,眼神不自覺地飄向天空,仿佛在躲避某種無形的壓力,於是眉頭緊鎖詫異道,“這兜兜轉轉,還不就是抵押給潤士丹的那些票據之一嗎?我父親到底問他借了多少錢?瘟疫爆發,糧食再被收走,如果港口船隊再出現問題,這就是巨石城病餓而亡的節奏。另外怎麽會把虔世會和凜條克那些家夥牽扯進來!”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難得的憂慮,手指捏緊了韁繩。遠處的馬車上,裝滿糧食的麻袋堆成小山,車輪壓過泥路,留下深深的車轍,如同田野身上的一道道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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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隊長富布林攤攤手無奈道,“這是他們的慣用手段,將大額債務化小周轉出去,不僅能快速變現,而且即使做些罪惡的事情也能隱藏起來,無法追索...尤其是涉及到了教會...”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個字幾乎被風吹散。
小查理尼看著富布林臉上的皺紋,突然意識到這位跟隨父親多年的老將,早已被官場的潛規則磨去了棱角,而這位年輕氣盛的王儲望著那從田間遠去的糧食車隊,好似要轉移怒氣般悶聲道:“先把那個沼澤小刺頭宰了再說,這些事留給他吧!”說完帶著兩千精銳騎兵向盧卡斯森林而去。
車隊揚起的塵土在空中彌漫,遮住了遠處的地平線。小查理尼的坐騎突然打了個響鼻,似乎察覺到了主人心中的煩躁。他揮鞭抽向馬背,駿馬長嘶一聲,衝進了前方的森林。
寬敞的驛道陰涼舒適,兩邊的水杉向路中傾斜,枝葉在頭頂交織成綠色的穹頂,陽光透過縫隙灑在驛道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百靈鳥的歌聲婉轉動聽,策馬狂奔的小查理尼扯住韁繩,停下腳步聞著周圍森林散發出的清新氣息和不時飛過的蝴蝶,心曠神怡道:“真是個好地方,兄弟們稍作歇息!”說罷用力深吸口氣,鬆木的清香混合著泥土的氣息撲麵而來,讓他暫時忘記了王宮的陰謀和沼澤的危機。但他不知道的是,在這片寧靜的森林深處,一雙雙警惕的眼睛正透過樹葉的縫隙,注視著這支浩浩蕩蕩的騎兵隊伍。
突然,身後傳來戰馬的嘶鳴聲,小查理尼剛要舉起水袋的手頓在半空,急忙回頭望去。隻見幾名騎兵正從森林中慌亂退出,對麵十幾個高大的身影緩緩逼近 —— 那些人高馬大的生物渾身覆著灰棕色獸毛,厚重的獸皮甲胄下露出結實的肌肉,手中的反曲長刃矛在陽光下泛著幽藍。
小查理尼皺眉扯動韁繩,黑馬踏碎幾片落葉,載著他來到近前。他眯起眼睛,打量著這些塞爾瓦狼人,不屑地扯了扯嘴角,猛夾馬腹逼近他們,雕花鞍韉隨動作發出皮革摩擦聲。眯眼打量著狼人們胸前晃動的獸骨項鏈,卻仍用傲慢的腔調拖長聲音:“長毛崽…… 誰給你們的膽子,敢在伯尼薩騎兵麵前齜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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