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事以密成
    隔日的清晨，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溫柔地喚醒了班納特家的寧靜。
    一封來自巴斯爾登莊園的信函靜靜地躺在客廳的餐桌上，信封上的蠟印在陽光下閃爍著貴族特有的光澤。
    瑪麗與海西的名字在收信人一欄顯得格外醒目，班納特太太則迫不及待地催促瑪麗和海西拆開信件。
    “哦，這真是太棒了！”班納特太太的驚呼聲瞬間充滿了整個房間，她的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仿佛春天提前到來。“
    可惜，簡和伊麗莎白不在家，否則愛德華勳爵看到我那美貌的簡和聰慧的伊麗莎白，一定會更加讚賞我們家的。”
    說到這裏，她不自覺地流露出對兩個大女兒的驕傲。
    海西見狀，連忙上前，輕巧地為母親斟滿了一杯紅茶，試圖緩和氣氛。
    史密斯太太，家中的家庭教師，也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她擔心地望向坐在一旁的西裏斯少爺，生怕他會因為班納特太太的失言而責怪自己。
    西裏斯的臉色果然已經變得陰沉，他深吸一口氣，盡量壓低聲音，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媽媽，愛德華勳爵的家教嚴格，他是絕對不會娶一個非貴族出身的女子的。這樣的話，以後還是少說為好。”
    班納特太太聞言，輕輕歎息了一聲，似乎有些不甘心地說道：
    “哦，親愛的西裏斯，我當然知道這一點，但是這並不代表愛德華勳爵不會被簡的美貌傾倒嘛。”
    海西眼看氣氛即將變得緊張，趕緊又給西裏斯的茶杯裏添了些紅茶，試圖緩解哥哥的不滿。
    西裏斯瞥了一眼妹妹，那眼神中的嚴厲讓海西心中一凜。
    她還是鼓起勇氣，繼續打圓場：“媽媽，即使有些事情是事實，你也不必說出來。愛德華勳爵聽到這樣的話，也許表麵上不會和你計較，但心裏肯定不會高興的。”
    班納特太太一臉困惑地看著海西，顯然沒有理解女兒話中的深意：“哦，親愛的海西，寶貝，為什麽呢？”
    海西溫柔地解釋道：“作為一個有爵位的繼承人，輕易被美色所惑，在貴族圈裏絕不是誇獎。”
    西裏斯接過話頭，語氣堅定而直接：“沒錯，他們這些貴族，心裏盤算的都是權勢和利益。美色在他們眼中，不過是短暫的歡愉。如果我們不小心流露出這樣的想法，會讓別人誤以為我們是在試圖通過美色來攀附權貴，對姐姐簡的名聲不利。
    “咳咳咳…”海西突然一陣劇烈的咳嗽，打斷了西裏斯的話。
    班納特太太的臉色也變得蒼白，她顯然被西裏斯的話嚇到了。
    海西趕緊插話道：“哥哥的意思是，我們的地位確實低於對方，如果表現得太過明顯，有些人就會借機詆毀姐姐簡。畢竟簡這樣美好，對於那些同樣有女孩子的家庭來說，太有競爭力了。”
    海西見狀，趁機轉移話題，繼續誇獎母親和姐妹們：
    “媽媽你這樣的賢良淑德，六個女兒各有千秋，還有哥哥這樣出色的繼承人，真是讓人羨慕不已。天呀，這簡直太讓那些太太們嫉妒了！”
    班納特太太的注意力被成功轉移，她意識到自己的失言確實可能成為攻擊女兒的借口，於是連忙點頭附和。
    “哦，天啊，海西，媽媽以後可怎麽辦？我要是萬一說錯話了，怎麽辦？”
    “哦，媽媽別擔心。你就記住一點就足夠了‘高調做事，低調做人’。”班納特太太還是不太明白的樣子。
    海西為她加了一塊小點心，“媽媽，你和這些太太們隻談論天氣，美食和衣服就好。”
    “寶貝，難道未來簡真的和某個紳士情投意合，我也不能談論嗎？”班納特太太有些沮喪地嘟囔。
    海西走過去抱了抱班納特太太，“哦，我親愛的媽媽，你可以在他們結婚後再說。”
    班納特先生收齊報紙，看熱鬧不嫌大，也湊趣問道：“為什麽要等到結婚後呢？親愛的。”
    班納特對海西眨了眨眼，仿佛在說：“因為紳士沒辦法反悔了，對嗎？親愛的。”
    “因為事以密成，語以泄敗啊！”海西朝班納特先生撅了噘嘴，覺得他純粹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她看了看哥哥西裏斯，示意趕緊管管這個壞爸爸。
    “哦，媽媽你可以炫耀新衣服，新珠寶，新點心。就給那些沒什麽地方炫耀的人，一點點活路吧。”
    瑪麗鼓起勇氣，也加入了對話。
    西裏斯看到瑪麗姐姐終於敢於表達自己的意見，並明事理的樣子，鼓勵地點點頭。
    凱瑟琳和莉迪亞也跑過來湊趣的嘰嘰喳喳：“哦，媽媽，你可以跟盧卡斯夫人，繼續炫耀你新學會的法語。”
    “對對，還可以炫耀爸爸新買的小馬。”
    班納特太太果然存不住心事，忘記了剛剛的驚嚇，臉上也恢複了血色。
    海西退後走到班納特先生身邊，朝父親吐了吐舌頭，引得班納特先生哈哈大笑。
    “西裏斯，快謝謝你的妹妹，這一早上把她給累壞了。”
    西裏斯淡淡地看了班納特先生一眼，伸手拉著海西坐下，摸了摸她的頭。
    “快坐下吧，早餐都涼了。”
    “我這都是為了誰。”海西無語地喝了一口果汁，感覺自己心真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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