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公爵馬車的轍痕還未被夜露沾濕，海西已挽住父親的手臂：“爸爸，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我想為大家沏一壺錫蘭紅茶。”
    她指尖輕點西裏斯受傷的手，“正好給哥哥換藥。”
    當凱蒂調皮地輕按琴鍵，《月光奏鳴曲》的清泠音符流淌在客廳時，海西正將沸水注入青花瓷壺。
    氤氳蒸汽中，她指間的紅寶石折射出暖光。
    班納特太太用銀勺攪了攪杯中的牛奶，激動地心情難以平複。
    “海西，我親愛的寶貝，媽媽以你為榮…”班納特太太用手帕擦了擦眼角，“媽媽之前一直很擔心你的婚事，沒想到……我的女兒，你就要成為公爵夫人了。”
    “是的，確實讓人很難想象……”伊麗莎白決定不再糾結，要趁這一次機會將心中的疑惑解開。“我想大多數人都會這樣認為……”
    海西沒有接下伊麗莎白的話頭，而是溫和地將糖罐遞給班納特太太，輕聲詢問：
    “媽媽，這也是你的疑問吧？威廉為什麽沒有選一個更加美貌，更加活潑的未婚妻呢？”
    班納特太太有些局促地將茶杯放下。之前班納特先生已經提醒過她，她之前對威廉公爵與兩個女兒的美好幻想，很可能會破壞女兒們的關係。
    海西並不需要班納特太太的答案，她拍了拍媽媽的手，無聲地安慰。
    她看向自己的姐妹們，不得不說，個個貌美如花，各有千秋。
    “我和威廉是三年前，在愛德華公爵的巴斯爾登莊園認識，那時西裏斯和瑪麗也在。”
    海西溫和地看向瑪麗，後者攥緊白絲綢手帕，用力地點了點頭。
    瑪麗已經敏銳地感覺到氣氛的緊繃，她自然而然地選擇站在海西一邊。
    “那天情況混亂，威廉遭到了刺殺，哥哥和愛德華公爵也卷入其中，我也受了傷。”
    一家人也都回憶起當時西裏斯受傷後，全家人驚慌失措的種種表現。
    西裏斯是班納特家唯一的男性合法繼承人！他的隕落將代表傳承的結束，全家姐妹未來的無家可歸！
    “也許是我不同於其他貴族小姐驚慌失措地態度，威廉對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不過，那時我們並沒有深交。”
    西裏斯握緊拳頭，想起當年急功近利，差點斷送了自己和愛德華多性命，也讓海西落入了威廉公爵的視線。
    海西走過來，拉開西裏斯的因用力滲血的手掌，不讚同地搖了搖頭。
    “後來在牛津生活期間，因為愛德華公爵和西裏斯哥哥的事務，我再次遇到威廉。他漸漸被我吸引，展開了追求。”
    海西給班納特先生續上紅茶，安撫老父親心疼和愧疚的心情。
    “可惜我們的鄉紳家庭和公爵的貴族階級相差甚遠，”
    海西清冷地為這些尚未麵對現實社會殘酷的小姐們，解開殘酷真相的一角，“公爵最終決定與德比伯爵家聯姻。”
    說到這裏，家裏的女眷全都麵麵相覷，生活在朗伯恩的她們，對於貴族圈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那段時間，我們家也在經曆最重要，最跌宕起伏的時期，親愛的西裏斯獲封男爵爵位，而我因為到海上巡查珍珠養殖情況遭遇了風暴。”
    “哦，我可憐的孩子，媽媽的好孩子，你為了你哥哥，為了這個家”班納特太太止不住地哭泣起來。簡和伊麗莎白拉住雙手，莉迪亞和凱蒂互相抱住互相給予力量。
    海西先是溫柔地看向瑪麗，點點頭，隨後抱住班納特太太，輕拍她的後背，“媽媽不要傷心，你看，上帝保佑，我活著回來了。”
    “哦，是的，親愛的，感謝上帝。”班納特太太努力收起眼淚，不停地感歎神的仁慈。
    “一年前，威廉和德比伯爵的聯姻雙方沒有達成一致。”
    海西頓了頓看向西裏斯哥哥，繼續說道：
    “我在海上漂流遇到了法國貴族路易.博斯男爵的船獲救，後由於受傷休養很長時間，加上英法關係緊繃無法回國。
    最後跟隨路易的表哥托馬斯.霍華德勳爵一行人成功返回英國。”
    海西打算這一次將與哥哥，愛德華眾人商議好的說辭，一次性向家人披露，之後就會以太過艱辛為由，不再贅述解釋了。
    “這次我死而複生歸來，威廉告訴我他聽說我罹難的消息，後悔萬分，於是下定決心向我求婚。”
    海西沒等已經躍躍欲試地伊麗莎白開口，直接就拋出事情的部分真相：
    “事實上，去年威廉向我求婚時，一開始我是不願意，不同意的。”
    匪夷所思地故事真相，在座的女眷們都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那可是公爵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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