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把所有資料整理完畢，地板輕微地顫動傳來，海西了然地抬頭。
    敞開的房門外，莉迪亞和凱蒂正躡手躡腳的上樓，興奮地臉上滿滿都是八卦的色彩。
    二人在門口，裝模作樣地整理一番自己的衣著，優雅地輕叩門扉，
    “海西，姐姐，親愛的，我們可以進來嗎？”
    “當然，請進寶貝們。先坐下，等我一下。”
    海西偏頭看向女仆安妮，“安妮，親愛的，去為我美麗可愛的妹妹們取來一些茶點，不用準備紅茶，準備一大壺奶茶就可以。”
    海西不緊不慢地將書桌上的文件一一擺放整齊，放入收納。
    她好笑地看著兩個小丫頭，興奮地互相抓著胳膊，眉來眼去，時不時搓了搓手指。
    等安妮把茶點放好，海西才走過去，吩咐安妮在門口休息。
    隨著房門的關閉，海西親手給兩位‘情報人員’倒了兩杯奶茶，“快，親愛的小姐們，有什麽有趣的消息分享嗎？”
    莉迪亞和凱蒂灌下一大口奶茶，同時舒了一口氣。
    莉迪亞眉飛色舞地開口，“海西，親愛的，你知道我們剛剛看到了什麽嘛？”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莉迪亞的臉色變得粉紅。身邊的凱蒂也捂住胸口，大口喘了兩下，雙手托住下巴，意猶未盡地夢幻表情。
    海西湊趣地小聲問道：“難道朗伯恩附近又有年輕英俊的紳士來訪？”
    “不不不，”莉迪亞一臉壞笑地搖了搖手指，“有那麽一點點關係，可惜不是哦...”
    凱蒂迫不及待地張口：“和咱們家裏的人有關係哦！”
    “哎？難道是簡...查爾斯先生騎馬過來拜訪了？”海西用手作勢在凱蒂的耳邊詢問，又興奮地看向莉迪亞。
    凱蒂搖搖頭，低聲說：“不會是簡...”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門口，輕聲八卦：“簡，和麗茲，最近好像被阿克萊爵士夫人夫人罰寫了。”
    海西一愣，這個她還真不知道。阿克萊爵士夫人的教學情況，全權由西裏斯哥哥負責，她並不清楚詳情。
    莉迪亞看海西的表情，趕緊附和凱蒂道：“真的，真的。好像是抄寫《聖經》，寫完之前，不允許出去社交呢？”
    “這你都知道？！”海西驚歎了。想想簡的羞澀和伊麗莎白的倔強，這絕對不可能是她們告訴她的內容。
    凱蒂不客氣地揭穿：“那是因為媽媽和莉迪亞抱怨，她才知道的！不像我，是我親自偷偷觀察得出的結果。”
    “少在這裏騙海西姐姐，你那是偷偷摸摸跑到她們房間才看到！”莉迪亞也毫不留情地揭穿凱蒂老底。
    眼看兩個妹妹就要掐起來了，海西趕緊把話題拉回來。“那你們今天看到了什麽？嗯...不會是附近有人在約會吧！！！”
    “沒錯，沒錯！”兩個青春期小丫頭，瞬間忘記吵架的內容，激動地抱住海西，大聲喊道。
    海西趕緊把這兩個小祖宗的嘴巴捂住，一會兒把西裏斯哥哥招來，她們就好看了！
    兩人也意識到聲音的不妥，鬼鬼祟祟的點頭，臉頰上是興奮羞澀紅暈。
    莉迪亞搶先一步開口：“就在朗伯恩前麵那片野蘋果樹叢...丘比特小姐...約翰遜牧師...”說完莉迪亞曖昧地挑挑眉。
    凱蒂更是伸出兩隻手，大拇指對在一起，眉飛色舞地示意一番，咯咯笑起來。
    “哦！”海西沒想到他們進展如此之迅猛。“咳咳，希望他們能夠發乎於情，止乎於禮。”
    凱蒂咬了一口三明治，用力吞下，“放心吧，海西姐姐，牧師就是吻了吻丘比特小姐的手背。”
    莉迪亞眼珠亂轉，挪了挪位置，緊貼海西，在她耳邊輕聲問道：“海西姐姐，你老實交代，公爵有沒有，有沒有親過你？”
    凱蒂聽到莉迪亞的問題，瞪大了眼睛，“莉迪亞，你大膽。西裏斯哥哥知道，會拿戒尺打你！”
    海西聽到莉迪亞的問題，先是微微一怔，隨後忍不住笑出聲來。
    她伸手輕輕捏了捏莉迪亞紅撲撲的臉頰，故作嚴肅地說道：“哎呀，我們的小莉迪亞也開始關心這些事了？看來我得好好給你們上一課才行。”
    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奶茶，眼神溫柔卻帶著幾分認真：“是的，公爵確實吻過我的手——就像約翰遜牧師對丘比特小姐那樣。但你們知道嗎？”
    她壓低聲音，“男人總是渴望更多親密接觸，而這個世界對淑女卻格外苛刻。”
    凱蒂睜大了眼睛：“可小說裏那些私奔的情侶...”
    “噓...”海西豎起食指抵在唇前，“這正是我要告訴你們的：不要把小說當現實。”
    海西發誓絕不能讓威廉對自己做出的事情，發生在妹妹們身上。
    她們可沒有自己那麽粗壯的神經線，以及敢於拋棄一切一死了之的後路。
    她拿起一塊杏仁餅幹掰成兩半，“浪漫小說，多是作者不符合現實的幻想映射...”她把兩半餅幹用力壓在一起，碎屑紛紛落下，“現實與小說混為一談，粉身碎骨。”
    莉迪亞撅起嘴：“可如果真心相愛...”
    海西拿起茶壺給兩人續杯，“當一個男人以真心相愛為借口，想要和你越界親密，或是想要帶你私奔，你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麽嗎？”
    莉迪亞美麗的大眼睛忽閃幾下：“為了美色？”
    海西微微一笑，話語卻意外地冷酷殘忍：“是的，為了不用負責的美色。”
    凱蒂捂住嘴巴，低聲說道：“那太可怕了。”
    海西搖搖頭，無奈地繼續說道：“也許還不是最糟糕。更有可能是為了獲得淑女巨額的嫁妝，訛詐其父兄更多的財富。”
    莉迪亞顫抖嘴唇：“因為那個可憐的姑娘已經失貞嗎？”
    “真心相愛就更應該等待。”海西輕輕握住兩個妹妹的手，“聽著，親愛的，一個真正尊重你的紳士，會等到在牧師麵前許下誓言後，才敢要求更多。就像...”
    她眼睛一轉，“就像西裏斯哥哥收藏的那些名畫，最珍貴的總是放在最安全的畫框裏，不是嗎？”
    凱蒂若有所思：\"所以...手背親吻就是極限了？\"
    “在訂婚之前，是的。”海西點點頭，“即便是訂婚後，也要保持清醒。記得去年麥裏屯的史密斯小姐嗎？就因為輕信了那位軍官的花言巧語，現在隻能去蘇格蘭投奔遠親了。”
    莉迪亞倒吸一口冷氣：“媽媽說她是去當家庭教師的！”
    海西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所以你們明白為什麽西裏斯哥哥對你們的社交活動這麽嚴格了吧？”
    莉迪亞突然抱住海西的胳膊，歎息：“姐姐，你麵對公爵一定很辛苦吧？他的爵位那麽高，我看到西裏斯哥哥，爸爸和麥裏屯最高長官，在他麵前都......”
    果然是古靈精怪的莉迪亞，觀察入微。
    海西摸了摸小美人莉迪亞的頭發，“別擔心，我能應付。”
    她又摟住也湊過來的凱蒂：“之後家裏會給你們請來最專業的家庭教師和夫人，等你們再大些，我會親自帶你們參加真正的倫敦舞會。”
    兩個小丫頭瞬間驚歎：“真的嗎？海西姐姐，比丘比特小姐還要厲害？像阿克萊爵士夫人那樣？”
    海西哈哈笑起來：“舞會前你們得先通過我的淑女考驗。”
    “什麽考驗？”兩個女孩異口同聲地問。
    海西俏皮地眨眨眼：“比如...當全倫敦最英俊的子爵單膝跪地要吻你們的手時，能記得先戴上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