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暗示明示
字數:5266 加入書籤
原著中,對柯林斯表哥的描述是怎樣呢?身材高大端莊,一本正經!卻又舉止笨拙,體態臃腫?
嗯...班納特姐妹對他外貌的形容是什麽來著?肉包子臉嗎?
想到這裏,海西放下刀叉,拿起紅茶慢慢啜飲,笑眯眯地看著莉迪亞和凱蒂圍著班納特先生追問柯林斯到底長的如何。
西裏斯看了看海西的盤子,示意艾米太太再給海西切一塊巧克力蛋糕,“海西,你吃的太少。難道你是擔心穿不上社交季的新裙子嗎?”
海西瞧著眼前淋滿濃鬱巧克力醬的蛋糕,感歎自己,有想法沒實力。“哦,哥哥,你要幫我分擔一下。我實在是吃不下...”
班納特太太仔細看了看海西,點點頭,開口勸說:“海西寶貝,你確實太瘦了。哦,你和麗茲身材都太過單薄了些...”
班納特太太有些遺憾地又看了一眼伊麗莎白,歎了口氣。
“你們都太纖細了,少了些福態,不像有的姑娘一看就宜室宜家。”
海西和伊麗莎白的臉色不由自主地爬滿了紅暈。
伊麗莎白轉移話題道:“媽媽,這位柯林斯表哥,還是單身呢?也許你可以把他介紹給麥裏屯的淑女們。”
“麗茲,親愛的,你是不是忘了,你們六個姐妹除了海西,還有...簡...咳咳”班納特太太掃了一眼西裏斯,繼續說道:“包括你在內,還沒有著落呢!”
西裏斯取過海西的盤子,慢悠悠地嚐了一口巧克力巴伐利亞。‘嗯,是比較甜的口味,海西這丫頭怪不得不喜歡。’
他聽到班納特太太的話,突然插話道:“我已經和爸爸商量過這個問題,我不支持家裏的姐妹與近親結婚,這不利於血脈的流傳,容易不孕不育,甚至生出有先天疾病的子嗣。”
“這...這有根據嗎?”班納特太太糾結的將手帕團在手中磋磨,“柯林斯年紀相當,還擁有牧師穩定的職業,也許不夠富有...”
西裏斯簡單解釋:“牛津一位醫生朋友提及近親結合常導致子嗣孱弱。”
隨後他掃視自己的姐妹們一周,少有地促狹稱:“再說,我想柯林斯表哥,並不是姐妹們...偏好。”
海西嚴肅地點點頭,“西班牙哈布斯堡家族,依靠女性延續血脈,就是最典型的案例。”
“查理二世?那位可憐的君主。”伊麗莎白接到,“哈布斯堡家族西班牙支裔徹底消失了。”
班納特太太頗為遺憾地歎息:“我就是想著也許瑪麗...她喜歡讀書,也許一個牧師...”
瑪麗被班納特太太的話,弄得羞紅了臉頰,尷尬地拿起果汁擋在前麵。
海西握了握瑪麗的手掌,笑嘻嘻地開口:“哦,媽媽,瑪麗也很優秀,以後會有好姻緣。我之前,也很讓媽媽發愁不是嗎?”
瑪麗手指微微收緊,耳根更紅了。
簡也點點頭,藍眼睛被溫柔盈滿,“是的,媽媽。妹妹們都很優秀。再說還有爸爸和西裏斯在,完全不用擔心。”
餐後的閑聊在甜點的香氣裏慢慢舒展,班納特先生撚著胡須,忽然想起什麽似的開口:“對了,昨天在麥裏屯碰到菲利普斯姨父,他說彬格萊先生家下周該要辦舞會了——我猜,咱們家的姑娘們又該忙著挑舞裙了?”
莉迪亞和凱蒂立刻發出雀躍的尖叫,互相推搡著討論該穿哪件緞子舞衣,連一向沉靜的簡也忍不住彎了彎唇角。伊麗莎白笑著搖頭,卻也難掩期待的眼神。
西裏斯放下茶杯,瓷杯與托盤輕碰發出清脆一響,暫時壓過了姑娘們的喧鬧:“說起行程,我和爸爸商量過,十天後我會帶海西回倫敦處理些事務。”
海西愣了愣,隨即想起之前和哥哥提過的畫展,便笑著點頭:“是呢,倫敦國家美術館新到了一批荷蘭畫派的藏品,我還想去看看。”
班納特太太卻立刻緊張起來:“這麽快就要走?海西寶貝才住了半個月呢……”
“不止她們倆,”西裏斯看向瑪麗、莉迪亞和凱蒂,“媽媽,我已經幫瑪麗女子學校那邊確認過名額,這次會順路送她們三個去。莉迪亞和凱蒂該學學禮儀規範,瑪麗也能在那裏接觸到更多典籍,比在家裏悶頭讀要強。”
莉迪亞的臉瞬間垮了下來:“去學校?可是彬格萊先生的舞會……”
“時間暫定在舞會後,”西裏斯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再說,你們還沒有到正式進入社交圈的年紀。”
他看向低頭默默吃蛋糕的瑪麗,“下一次放假,我會派人把瑪麗接到倫敦,給海西幫幫忙……”
瑪麗的手指頓了頓,眼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微微抬頭。
“好的,西裏斯,我會努力幫上忙。”
班納特先生輕咳一聲,截斷了妻子想要拖延一段時間的想法:
“西裏斯安排得很妥當,就這麽定了。正好讓莉迪亞和凱蒂去學校提前適應一下,免得習慣了在麥裏屯瘋跑的日子。”
凱蒂還想爭辯,被莉迪亞悄悄拽了拽袖子,打斷這個傻瓜的找死行為。
西裏斯最近沒有出手懲罰她們,讓凱蒂這笨蛋以為可以和他討價還價。
想到原著中彬格萊一家曾經回到倫敦的劇情,海西覺得有必要先確認一下土地交易的進度。
海西摸了摸口袋裏麵的鎏金懷表,輕聲問道:“哥哥,彬格萊一家在麥裏屯附近購置土地的事情進行的如何了?”
西裏斯挑眉,瞥了海西一眼,覺得她可真是操不完的心。
“雙方最終金額已經敲定,已經簽訂了協議。查爾斯.彬格萊應該會在舞會後,暫時離開麥裏屯一段時間,處理後續金錢事宜。”
聽到心儀對象可能暫時離開的消息,簡臉色略微有些暗淡下來,目前為止,她還沒有收到過查爾斯明確的愛慕話語。
伊麗莎白看了眼略顯失落的簡,輕聲道:“那舞會我們可得好好準備,畢竟這也算是慶祝彬格萊一家未來在麥裏屯生活下來。”
簡立刻露出溫柔的笑:“是啊,得讓海西和西裏斯多多感受,赫特福德郡鄉村特有的快樂時光。”
晚餐後,海西徑直來到簡和伊麗莎白的起居室。簡將海西迎進房間。
伊麗莎白正坐在窗前看書,見狀抬了抬眉。
“簡,有件事我想和你聊聊。”海西在她身邊坐下,目光誠懇,“關於查爾斯.彬格萊先生。我想知道你真正的想法。”
簡的指尖頓了頓,銀線打了個結。“查爾斯他……他是一個溫和英俊的紳士。”她輕聲說,臉頰泛起淺紅,“他很招人喜歡。”
“溫和不等於含糊。”海西微微前傾身體,“恕我直言,簡,你對查爾斯.彬格萊先生的態度上,總是隔著一層霧。”
伊麗莎白放下繡繃,忍不住插話:“海西,你是不是太苛刻了?查爾斯看簡的眼神那麽亮,誰都能看出他的心意。簡心裏的歡喜,他未必感覺不到。”
“感覺?”海西輕輕搖頭,“麗茲,‘感覺’是最靠不住的東西。就像你以為烏雲散了是晴天,卻不知背後藏著更大的雨。
簡明明為他一句誇讚能高興一整天,卻總在他麵前裝作波瀾不驚;他呢,想靠近又怕唐突,想表達又怕失禮。
這樣猜來猜去,等到某一方誤以為‘對方其實沒那麽在意’,怎麽辦?”
“可真正的愛慕應該是心有靈犀的。”伊麗莎白反駁道,語氣裏帶著少女的執拗,“如果查爾斯真的懂簡,就該明白她那份含蓄裏的熱忱。”
“那如果他不懂呢?誰規定“就應該明白”,你規定的嗎?”海西反問,聲音輕卻清晰。
“這世上哪有那麽多‘應該’?簡,你藏起的半分歡喜,他或許會錯當成全然無意。”
簡垂著眼,長長的睫毛在眼瞼投下陰影。她攥著襪子的手緊了緊,沒說話。
伊麗莎白擱下手帕,語氣帶了點護短的意味:“海西,你太理性了。感情裏哪能像做算術題一樣清清楚楚?查爾斯要是真的愛慕簡,自然能透過她的矜持看到真心。”
“我見過太多因為‘自然能’而錯過的人了。這是現實生活,不是小說劇情。”
海西看向伊麗莎白,“清晰的心意從不是冒犯,模糊的試探才是在賭!
賭對方足夠勇敢,賭時機足夠湊巧,賭命運足夠仁慈。可簡值得的,不該是一場賭局。”
窗外的風卷著落葉掠過玻璃,簡忽然抬起頭,眼裏蒙著層水汽:“可……女孩子家主動表露心意,會不會太不體麵?”
“體麵從不是把真心憋成委屈。”海西握住她微涼的手,“你不必說‘我喜歡你’,但至少在他猶豫時,別把笑意藏進衣袖裏。
在他遞來玫瑰時,坦然說一句‘若能每日清晨收到這支玫瑰,定是上帝最大的恩賜’。
這不是主動,是不讓他的勇氣落空。”
伊麗莎白張了張嘴,想反駁什麽,卻瞥見簡眼裏那絲動搖。
那是種既害怕又渴望的神色。
她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轉而拿起手帕,指尖卻無意識地戳著繡了一半的薔薇。
海西輕輕拍了拍簡的手背:“舞會那晚,試試好不好?至少讓他知道,他的每一份心意,你都接收到了。”
簡望著窗外漸濃的夜色,慢慢地點了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