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領導一看，菜裏沒有肉，隻有雞蛋，不算鋪張浪費，就沒有說什麽。
    “老領導，趁熱吃，不足之處，你多批評。”
    林海把菜放桌上，做了個請的手勢。
    “你小子，倒挺會說話，行吧，我嚐嚐。”
    老領導笑笑，從筆筒裏，抽出一雙筷子，夾了一筷子菜放嘴裏。
    嚼了嚼，咽了下去。
    “您老覺得怎麽樣？”林海問道。
    “不錯，清淡爽口，很符合我的口味。”
    “那行，您滿意我就踏實了，慢慢吃，我回廚房炒菜了。”
    招呼一聲，林海退出了小包間。
    回到後廚，馬華正在撕白菜。
    這第二道菜，林海要做小白菜炒油渣。
    小白菜鮮嫩可口，油渣香味濃鬱。
    兩者搭配，相得益彰。
    白菜還沒撕完。
    林海先把大塊的油渣切成小塊，隨後放入鍋中慢慢煸炒。
    煸炒充分，讓香味散發出來。
    煸炒完油渣，白菜也撕完了。
    馬華遞來白菜，林海全倒進鍋裏。
    翻炒一陣，等白菜變軟，便加了些鹽和生抽進去。
    熗炒幾下，香味一下就散發出來了。
    “行了。”
    林海嘀咕一句，便起鍋裝盤。
    裝好端走，馬華立即開始刷鍋。
    每做一道菜，林海都要求馬華刷一次鍋。
    不要他刷得多幹淨，隻要他把鍋中表麵殘存的雜質刷掉。
    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保證做一下道菜時，上一道菜的味道不混在裏麵。
    “菜來了。”
    林海來到小包間，招呼一聲，便又把菜放到桌上。
    “白菜炒油渣。”
    看到菜時，老領導嘀咕了一句。
    “您老要求不做肉，這就沒做肉，但光炒小白菜吃著沒味兒，就加了些油渣進去綜合了一下味道，不要緊吧？”
    “不要緊。”老領導笑了笑。
    “看到這盤菜啊，就想到我小的時候。”
    “小時候家裏窮，吃不起肉，每回熬了油，我母親就會做一盤白菜炒油渣給我打牙祭。”
    “油渣不是肉，但我吃起來，比肉還香。”
    “好多年沒吃過這盤菜了，不知道，還是不是原來的味道。”
    說話間，老領導夾了一塊油渣，放在眼前看了看。
    看夠了，放進嘴裏。
    一嚼，嘎嘣脆，二嚼，嘎嘣脆。
    小時候，老領導吃的油渣，就是這般酥脆。
    時隔多年，再吃依舊酥脆。
    酥脆的油渣，一下把老領導的記憶，拉回到小的時候。
    “是這個味兒，一點沒變啊。”老領導指著油渣，一臉感慨。
    “您老喜歡就好，喜歡多吃兩口，一口油渣一口白菜，美著呢。”
    聊了幾句，林海便又退出小包間，回到了後廚。
    “馬華，怎麽沒看到李懷德，他跑哪去了？”
    一回到後廚，林海就問。
    第一次進小包間的時候，林海就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
    但具體哪裏不對勁，他一時想不起來。
    這一回進小包間，沒看到李懷德，他才想起來，究竟哪裏不對勁。
    “老領導不待見他，不願他作陪，找了個理由，把他打發走了。”馬華幸災樂禍地說道。
    怪不得沒見到李懷德，原來是這個原因。
    誰叫在菜地的時候，說了不中聽的話。
    自找的啊。
    與此同時。
    李懷德一個人在一食堂，喝著悶酒，向老雷發泄不滿。
    “大棚蔬菜是我一手負責的，操了不少心。”
    “結果一點好處沒撈著，風頭全讓別人出了。”
    “我不甘心啊！”
    說完話，李懷德端起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他剛喝完，又去倒酒。
    來了沒多長時間，就已經喝了半瓶白酒。
    老雷害怕喝出問題，趕緊攔住他。
    “李廠長，少喝一點，身體要緊。”
    “別攔著，讓我喝個痛快。”
    李懷德不理會老雷，自顧自地又倒了一杯。
    他在這邊喝著悶酒，而林海那邊，已經做好第三個菜了。
    當林海把豬肝炒菠菜，端到小包間的時候，老領導的臉色變了一下。
    “不是說好不做肉的嗎，怎麽還是弄來一盤肉？”
    “您老看仔細了，不是肉，是豬肝。”
    林海說著，把菜放在老領導麵前。
    老領導看了一眼，放下筷子，語重心長地說道：
    “小林啊，我知道你是好意，但心思要全部用在工作上，不要在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花心思，明白了嗎？”
    “明白了，謹遵您老教誨！”
    “明白就好，休息會吧，不用再炒菜了，有這三個菜就夠了。”
    “這麽多人，三個菜不夠的，我再去炒倆菜吧。”
    “夠了、夠了，吃六分飽就夠了。”
    老領導執意不加菜，林海隻好依了他。
    招呼一聲， 退出了小包間。
    林海一走，老領導對楊廠長說道：“小林這小夥子不錯，人機靈能力也強，要好好培養。”
    “一定、一定。”楊廠長連連點頭。
    “他當前是什麽職位，還是個廚子？”老領導問道。
    “是的，暫時還是個廚子。”楊廠長回道。
    “種植靠他，養殖也要靠他，沒有職位，隻是個廚子的話，工作起來不方便，會處處受牽連的啊。”
    “您來的意思是，給他個職位，他好施展拳腳？”
    “是啊，沒有職位，隻是個廚子的話，上麵的人輕視他，下麵的人不搭理他，兩頭受氣，影響工作啊。”
    聽了老領導這番話，楊廠長點了點頭，想了一下，隨即說道。
    “這次蔬菜種植成功，主要靠林海。”
    “解決了廠裏吃蔬菜的問題，可謂是大功一件。”
    “提拔他為後勤科長，主管農業種植、家畜家禽養殖，您老意下如何？”
    老領導想了片刻，點了下頭。
    “職位一下給太高，年輕人壓不住容易飄。給太低又沒什麽用，打擊人積極性。”
    “科長中層幹部，不高也不低，有利於鍛煉年輕人。”
    “既然您老同意，那就這麽定了，待會我就任命林海為後勤科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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