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好的實話實說，怎麽一回來就變了呢？”
    剛一回到家，婁曉娥就質問許大茂。
    “哎，虛榮心作祟。”
    許大茂撓了撓頭皮，有些不好意思。
    “說過不給別人養孩子的，這下好了，十個月後，必須去福利院抱養一個小孩。”婁曉娥嗤笑一聲。
    “不，我不會幫別人養兒子。”許大茂搖搖頭。
    “那怎麽行，不抱養會露餡的。”
    “不會，過兩個月說你流產，這事就糊弄過去了。”
    聽了這話，婁曉娥一陣心寒。
    “一定要這樣嗎？”婁曉娥問。
    “我不抱養小孩，你死了這條心吧。”許大茂沉著臉，態度決絕。
    “好吧。”
    見拗不過他，隻好依了他。
    因為這事，倆人產生了隔閡。
    一夜無話。
    第二天天一亮，許大茂便起床上班。
    穿好衣褲洗漱完，吃了點東西，就出門了。
    一出門，碰到同樣去上班的林海，倆人聊了幾句，便結伴而行。
    倆人都騎著車，騎了一路，碰到傻柱和易中海倆人。
    斷臂後，易中海就沒再去上過班。
    這一耽擱，就是兩個多月。
    “上來吧。”
    林海捏了下刹車，招呼一聲。
    “一大爺，坐車去方便一點。”
    “你坐許大茂的車，我坐林海的車。”
    說話間，傻柱率先坐到林海車的後座上。
    易中海愣了一下，隨即擺手拒絕。
    “你們走吧，我走著去。”
    上班這麽多年，易中海一直步行上班。
    突然讓他坐車，他不習慣。
    傻柱勸了兩句，他也無動於衷。
    沒轍，傻柱隻好又跳下了車。
    “你們走吧，我跟一大爺走路去。”
    “哎，不要管我，你坐車去。”易中海輕推了傻柱一把。
    “那好吧。”
    易中海執意要傻柱坐車，傻柱隻好撇下他，坐林海車走了。
    傻柱一走，易中海就陷入到沉思當中。
    想著心事走了一路，不知不覺間，到了軋鋼廠門口。
    兩個多月沒上班，再次站在軋鋼廠門前，易中海感慨萬千。
    感慨一陣，邁步向廠裏走去。
    他的事，早已人盡皆知。
    易中海出事後，廠裏專門召開了一個全廠大會，強調生產安全問題。
    他一進廠，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工人紛紛側目看著他。
    易中海不習慣被人盯著，臉一紅，快步朝車間走去。
    以為到了車間會好一點，結果跟在外麵一樣。
    他一進車間，所有人放下手裏的活，瞪著眼睛望著他。
    被人盯著，易中海感覺自己像隻猴。
    低著頭，徑自朝自己工位走去。
    一到工位，頓時傻眼了。
    工位上，站著一個陌生的小夥子。
    “你是誰？”易中海一邊審視小夥子，一邊問。
    “我是剛調來的。”小夥子回了一句。
    “唔，這是我的工位。”
    “你去問問車間主任吧，他讓我在這裏工作的。”
    聽了這話，易中海心裏咯噔一下。
    這是什麽意思，廠裏要開除他了嗎？
    在廠裏工作了快二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受了次傷，廠裏就要開除他，不至於吧。
    受傷的是他，廠裏沒有任何損失。
    他不吵不鬧，沒找廠裏要任何補償。
    如果廠裏要開除他的話，實在是太不近人情了。
    “去問問主任，到底怎麽回事。”
    易中海離開工位，帶著忐忑的心情，朝車間主任辦公室走去。
    走了一段路，來到主任辦公室，門半開著，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老易來了。”
    車間主任正伏案工作，見到易中海，立刻放下了手中的鋼筆。
    “主任，廠裏是要開除我嗎？”易中海無心說客套話，直接問道。
    “沒有啊，廠裏不會開除你。”
    “不會開除我，那為什麽把我的工位，讓給其他人。”
    “你不在的這段時間，總要有人頂你的工作嘛。”
    “哦，你的意思是，我一回來，頂我工作的那小夥子，就會離開是嗎？”
    “那倒也不是。”
    “那是什麽意思？”易中海心一緊，趕緊問道。
    車間主任看了易中海一眼，語重心長道：“老易啊，你少了條手臂，鉗工工作已經不適合你了，廠裏給你安排了別的工作。”
    “啊，我隻想幹鉗工工作，就算隻有一條手臂，我幹得也比別人好。”
    聽了這話，車間主任沉默了。
    沉默半晌後，才開口說話。
    “鉗工是個精細活兒，需要雙手配合，才能把活兒幹好。”
    “沒出事之前，你是一個能力很強的鉗工。”
    “但現在你隻有一條手臂，拿什麽和人家比？”
    車間主任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匕首，插進易中海心裏。
    這一次，輪到他沉默了。
    在殘酷的現實麵前，他終於認清了自己的位置。
    想到要離開工作了快二十年的崗位，易中海眼睛一下濕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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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廠裏決定把我調哪去？”易中海問。
    “調你去門衛室工作。”
    “什麽？”
    聽到“門衛室”三個字，易中海頓時傻眼了。
    “要我去看門啊？”
    易中海提高了聲音音量，情緒有些激動。
    “看門的工作，和鉗工工作是一樣的，都是為廠裏做貢獻，不要小瞧了它。”
    屁！
    這種屁話，對小孩說去吧。
    易中海極其不滿意，在心裏發了通牢騷。
    發完牢騷後說道：“雖然看門和鉗工都是為廠裏做貢獻，但我還是想待在車間，繼續發揮餘熱。”
    “就算我做不了鉗工工作，但我可以做技術指導啊。”
    “在鉗工崗位上工作這麽些年，我是有些體會的，帶徒弟教他們技術，可以迅速讓他們成長。”
    易中海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車間主任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之前又不是沒讓他帶過徒弟。
    結果呢，有帶出個什麽像樣的徒弟出來嗎。
    同樣的時間，別人帶的徒弟已經是三級、四級、五級鉗工了。
    而他的徒弟，隻有一個到二級鉗工。
    剩下的，都一水的一級鉗工。
    他的徒弟不是傻子，私下裏對車間主任說，他教徒弟不上心，教一半藏一半。
    就這種德行，讓他帶徒弟，不害了人家嗎。
    “不行！”
    車間主任想都沒想，一口拒絕了易中海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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