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智超家收拾得幹淨整潔。傻柱敲門門進去的時候，何雨水果然在，正坐在桌邊，好像在幫黃智超抄寫什麽東西。
    “你想幹嘛？你怎麽來了？”何雨水看到傻柱，眉頭下意識一蹙，放下了手裏的筆。今天這哥，看著有點不一樣，眉宇間那股子喜氣都快壓不住了。
    黃智超也抬頭看了過來，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目光在傻柱臉上轉了一圈，同樣察覺到了異樣。
    傻柱沒繞彎子，大步走到桌邊，眼神有點不好意思地看著何雨水：“雨水，哥有大事跟你商量！”
    “什麽事啊？”何雨水看他這架勢，心裏莫名一緊。
    傻柱搓了搓手，臉上難得浮現一絲不自在：“哥要結婚了！”
    “什麽！”何雨水猛地站了起來，眼睛瞪得溜圓，聲音瞬間拔高八度，“結婚？跟誰？！什麽時候的事？！”她第一個念頭就是秦淮茹，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旁邊的黃智超也明顯愣住了，眼睛裏閃過濃濃的驚訝。
    “剛定的！就這幾天！對方姓王，是個……嗯，是個好女人，本分人！”傻柱含糊了一下對方的過往，急著說重點，“日子都看準了，就三天後！三天後就去街道開介紹信，登記結婚！”
    “三天？！！”何雨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聲音都帶上了顫音，“傻哥！你瘋了吧！三天？你了解人家嗎？知根知底嗎？怎麽說結就結啊？你別是又讓人給哄了吧？”她想起前幾天傻哥打人的狠勁，心裏更慌了，生怕他又犯渾。
    傻柱被問得有點不耐煩，大手一揮：“了解！怎麽不了解！人好著呢！踏實肯幹，比……比院裏那些妖蛾子強一百倍！”他深吸一口氣，看著妹妹，語氣急切，“重點是！結婚總得有地方住吧？我現在住賈家那屋，現在什麽情況你不知道？烏煙瘴氣的！你那屋，你那間不是空著嗎？先借哥用用，行不？就結婚這段時間，等哥緩過勁兒，在外麵找著合適的房子，立馬就搬走！絕不賴著！”
    何雨水被這連珠炮似的消息和請求砸得有點懵，下意識地扭頭看向黃智超，眼神裏帶著求助。
    黃智超一直沒說話，隻是靜靜地聽著，銳利的目光始終在觀察傻柱的神情。他心裏暗自思忖，傻柱這轉變真是翻天覆地。以前對秦淮茹那是掏心掏肺、死纏爛打，現在說斷就斷，轉頭三天就要娶個陌生女人，這行動力，簡直判若兩人。是牢獄之災讓他幡然醒悟？是對賈家徹底寒了心？還是說，他對擁有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家，那份渴望已經壓倒了一切？
    接收到何雨水求助的眼神，黃智超對傻柱道：“傻柱，結婚是人生大事，三天確實太倉促了。不過，既然你已經下定決心，房子確實是眼下最大的難題。雨水這屋子……”
    他適時停頓，目光轉向何雨水，意思很明顯——這事，還得何雨水自己拿主意。同時，他不易察覺地對著何雨水微微點了點頭，眼神中帶著一絲鼓勵和理解。
    何雨水看著傻哥那急切得快要冒火的眼神，還有那眼神深處藏著的一絲懇求，心裏五味雜陳。她用力咬了咬下唇，眉頭緊緊鎖在一起，內心正在進行著激烈的掙紮。
    傻哥要結婚，這是天大的好事，是她盼了多少年的事。可這速度，這對象……她總覺得心裏懸著一塊石頭，不踏實。尤其是傻哥這幾天判若兩人的變化，讓她實在沒底。
    她深吸一口氣，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才下定決心。
    “哥，結婚是你的大事，你自己想清楚就好，別後悔。”她的聲音努力保持平靜，但眼神依舊複雜，“那屋子……當初爸為什麽轉到我名下，你心裏比誰都清楚。”
    傻柱臉上的表情瞬間僵硬，眼神閃爍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避開了妹妹的直視。他當然清楚，那是老頭子防著他把房子最後弄到秦淮茹那個寡婦手裏去！
    “我知道！雨水，哥這次真不一樣了！”傻柱急忙拍著胸脯保證，“那王雪是個過日子的人，老實本分，隻想好好跟我過！”
    “我知道你現在急著成家，急著傳宗接代。”何雨水打斷了他，語氣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認真和不容置疑，“院裏人都看著呢，老何家不能真在你這兒斷了根。”
    這話像針一樣紮中傻柱的心窩子，他連連點頭：“對對對！就是這個理兒！哥就是這麽想的！”
    “所以，”何雨水停頓話語，死死看著傻柱，“這屋子，我可以先借給你結婚用。還是你以前的大屋子”
    傻柱眼睛瞬間迸發出光彩，剛想咧嘴道謝。
    “但是！”何雨水話鋒陡然一轉，語氣變得異常嚴肅，甚至帶著一絲冷硬，“這隻是借！爸把房子給我，就是為了給老何家留條後路，怕的就是有個萬一！你要是真想有個自己的家，真想讓老何家有後，那就拿出誠意來，好好跟這個王嫂子過日子！”
    傻柱愣愣地聽著，臉上的喜色一點點褪去。
    “等什麽時候，”何雨水一字一頓，說得清清楚楚，擲地有聲，“她給你生了個兒子，為咱們老何家正兒八經添了丁，延續了香火，這屋子，到時候我才能做主，算是我這個當姑姑的，給我親侄子的！在那之前，房本上是我的名，房子就是我的，你明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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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如同晴天霹靂，狠狠砸在傻柱頭上！他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雜著愕然、屈辱和強烈羞惱的神情。
    妹妹這還是不信他！防賊一樣防著他！居然還拿生兒子來卡他！這簡直是把他的臉皮摁在地上摩擦！
    但他能說什麽？他現在就像個癟三，沒地方去，沒這屋子，他連婚都結不成！王雪那邊怎麽交代？媒人那邊怎麽交代？他丟不起這個人！
    一股巨大的憋屈和不甘湧上心頭，但他死死地壓了下去。他心裏也憋著一股狠勁，他就不信，他何雨柱堂堂七尺男兒，還能生不出個帶把兒的來？！等兒子生出來，看你何雨水還有什麽話說！
    “行！”傻柱咬緊後槽牙，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這個字，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就按你說的辦！等我兒子出生，這屋子就是他的！你放心，哥吐口唾沫是個釘，說話算話！”
    他心裏飛快地盤算著：哼，隻要先把人娶進門，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娃一生，這屋子還能真不給我住？雨水心再狠，還能真把她親哥一家三口趕到大街上去？到時候再說！
    何雨水看著傻哥那副既憋屈又不服氣的樣子，心裏輕輕歎了口氣，卻沒半分動搖。她太了解她這個傻哥，從小到大，好了傷疤忘了疼。不給他上個結結實實的緊箍咒，誰知道他以後會不會又被什麽人哄得暈頭轉向，把家底都給敗光。這房子，是老何家最後的念想。
    “那……鑰匙呢？”傻柱強行壓下心頭的火氣，定了定神，搓著手問道，語氣又恢複了之前的急切。
    “我回去拿給你。”何雨水語氣緩和一些道，“你趕緊找時間把屋子徹底打掃打掃，再添置點新被褥、新家具什麽的，別讓人家姑娘一進門就覺得寒磣，不像個過日子的樣兒。”
    “哎，好嘞！保證辦妥！”傻柱立刻響亮地應下，臉上總算又擠出點笑模樣。隻要能先把婚結了，其他的都好說！受點氣算什麽！
    緊接著他不好意思；“嘿嘿，妹子，你看你這邊能不能先借你哥一點票，你哥錢倒是有，但是沒票。”
    傻柱這段時間他經常出去做席，錢倒是不少，但是工業票這種東西，他還真的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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